散席后,林菊花搶先一步按住她婆婆動手,讓她們三親家去嘮嗑。她還想她們幾個女人邊干活邊嘮嗑呢。
張母見狀笑著點點頭,護著劉氏,三親家母去了西屋,而男人們早早就搬出凳子聚在院子聊天。
院子內張國慶看著周嬌端著一疊碗出來,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幾年他媳婦除了燒幾道菜,有陳嬸還真沒干這些粗活。
“嬌嬌,平安該洗澡了。”
周嬌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真當誰都是傻子?她笑道:“你兒子正玩得高興,遲點沒事。你要不要去大山叔那?”
張國慶看著她邊說邊走,連忙說道:“我之前已經去過,遲點他們會過來。”
“好,你忙你的。”
林菊花樂呵呵地看著他離開,朝周嬌說道:“你該生個孩子,平安一個人太孤單。他這會還陪著小六。”
周嬌笑而不語。
眼看到了廚房,林菊花湊到她跟前,低聲說道:“大嫂他們兩口子有些不對勁,等會大嫂要是打聽什么,你別奇怪。”
周嬌失笑:“二嫂,你是不是很想問我今兒過去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哎喲,我就說你聰明。我有好多話沒法跟外人說,今晚遲點睡,我得跟你說說,真要憋死我了。”
周嬌笑著點點頭。
林菊花約好后,想起一件事,邊走邊說:“你那小姐妹還在省城,你見了沒?”
“急著回來沒去她那,過兩天再聯系。”周嬌知道她說的是趙媛媛。她也沒問怎么暑假沒回來。張云濤這壞小子舍得溫玉滿懷回縣城才奇怪。
“你這小姐妹沒說的。每次小兩口回縣城都會過來陪爹娘坐會,聊你們給她的信里說了什么。”
“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到底不同。”周嬌估計這還是張云濤的主意,以趙媛媛那個大咧咧的性子考慮不到這些細節。傻人有傻福,趙媛媛算是撿到寶。
廚房內張美麗接過兩個弟妹手上的碗,“你們待一邊去,這里給我收拾。”
周嬌余光瞥了眼一旁忙著打水的二姑姐,笑道:“不是說當人媳婦不能得罪大姑子小姑子嘛。大姐你就行行好,讓我們湊個熱鬧唄。”
“誰說的。應該是小姑子是仇,吃了拿了走。”張美好在一旁笑道。
“那也看是誰家的。二姐,你這是費力氣活我不摻和,你慢點小心閃了腰。我小外甥還吃奶嗎?”
“還吃呢。二嫂給我來,你燒了大半天的菜快去歇歇。”
“歇什么,就那點活。明天還是上早班?”
周嬌擠到張美麗身邊,將她洗的碗過了一遍清水。等黃翠蘭抹干凈桌子回來,姑嫂幾人很快清理干凈廚房。
一忙好,喜歡八卦地林菊花眼疾手快地搬了兩張長凳放在門口,“這里涼快,我們在這坐會。”
張美好看了眼大姐,笑道:“你們先坐,我去看了孩子就回來。”
目送她離開,幾個人坐在凳子上聽著林菊花聊著街坊鄰居的八卦。
周嬌坐在那里,看著不遠處圍聚在一起的男人們,啪地一聲又打死兩個蚊子。她看一眼談興正濃的三人,擔心自己站起來長凳翹起來,推了推身邊黃翠蘭,示意她往里坐點,悄悄離開。
客廳內平安看到她進來,眼睛一亮,邁著小腿飛快跑過來,“媽,我想洗澡。”
一旁喜子笑道:“小嬸,平安有些發困。”
周嬌笑道:“他平時有午睡,今天玩累了。你們接著玩,我帶他先去洗澡。”
“要不要我幫忙?”
平安搖搖頭,“我能自己來。哥哥們晚安。”
周嬌笑了笑,抱著他回了臥室,直接進了耳房,發現熱水瓶是滿的。要是沒猜錯一定是張國慶提前準備好。
周嬌邊幫他洗邊輕聲問道:“高興嗎?”
“還行吧。”
周嬌手頓了頓,“有人說了什么?”
“沒。”
“你是心疼他們今天過來吃了不少?”
平安咯咯直笑。過了一會,“媽媽,我沒小氣!我知道這是奶奶高興我們回家。我是想著上山的事情。”
這會周嬌明白他聽了飯桌上的那些話,“別聽傳言。等你爸親自上山一趟看到底怎么回事。你爸既然打算帶你出來練手,他絕對會想出法子。”
平安聽了雙眼發亮,笑著點點頭。
周嬌見狀輕聲提醒道:“除了打獵,媽媽給你一個作業。這段時間你多注意這邊親戚他們的言行舉止,回去后分析給我聽。”
“能讓爸知道嗎?”
周嬌點了點他鼻子,“我跟你爸之間從來沒秘密。”
人散曲終,張國慶回房時,周嬌已經抱著兒子安然入睡。擔心再耳房沖澡驚醒著娘倆,他拿了換洗衣服去了院子。
院子內張爹還沒休息,似乎早就料到老兒子會出來,見到他讓他去鍋里舀熱水。等了一會,估計差不多結束。他拿著長煙斗在院子內來回踱步。
張國慶看了看時間,“爹,怎么還不休息?有心事?”
“你困不困?不困陪爹坐一會。”
張國慶趕緊拉了張凳子讓他坐下,笑道:“在車上早就睡夠了。這會沒人咱們爺倆剛好聊聊。”
張爹示意他也坐下,“我也是這意思。白天人多眼雜,有些事情不好明著說。有些話我還不能讓你娘知道。”
張國慶安慰道:“你說。有解決不了的不是有我嘛。”
張爹笑了笑,輕聲說道:“你該看出來了。我擔心你大哥。”
聞言,張國慶眉心抽了抽。
“我自己的兒子,他一撅屁股我都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他跟我說他沒想過離婚,這點我信。可他老不回家,我越想越不對勁。”
“爹,我大哥是嫌車費貴。”
張爹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你是不是看出什么?要是平時你去看了你大哥,回來一定跟你娘嘮叨老大的事情。可這次你就提這么一兩句岔開話題,特別是你大嫂那,你也客客氣氣,假得很。我說了我三個兒子什么德行,我一清二楚。”
張國慶聽了額頭直冒冷汗。他爹成精了!
想到他爹可能套他話,很快張國慶恢復鎮定自若,半真半假地說道:“我們哥倆沒說幾句話,我就回來。我看我哥在那一切挺好,說多了我娘還不得擔心。”
“好?他當然挺好。我去了好幾次,他每次穿著白襯衫。我看你哥學會打扮了。這女人突然轉性打扮的花枝招展就不是好事。反過來男人開始講究也不是好事。”
張國慶聽了笑道:“爹,他處于的環境如此。身邊同事同學都這么打扮,他自然受到影響。我哥老實的很,他不敢亂來。”
張爹見套不出什么話,只能作罷。不過,還得讓老二出馬。那小子在自己前面藏不住話,一套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