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陸山民靜靜的聽著周同匯報東海的情況,眉頭微皺。從他的內心深處來講,他并不贊成海東青和山貓這種極端的做法,但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面對金錢的誘惑,不讓那些人流點血,一兩句恐嚇之詞未必保險。
這么多年的相處,周同很了解陸山民的為人,若不是對方欺負到退無可退,是不會趕盡殺絕的。
“山民哥,東海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更何況這事不能怪山貓,以青姐的脾氣,她做的決定,沒人能改變”。
陸山民并不是個老好人,更不是圣母婊,他非常明白這場戰爭和打架一樣,除了比拼實力之外,還要比誰更心狠手辣。
“你對突然冒出的那股勢力有什么看法”?
周同搖了搖頭,“山貓和青姐的看法是那個老頭兒暫時并不會對我們出手,他的出現更像是告訴我們他的存在,至于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們現在也不明白。”
“他們還說什么”?
“青姐說已經確定闞吉林和共榮商會有問題,并且很可能和那個白發白須的老頭兒是一伙的”。
陸山民眉頭微微一皺,腦海中不禁閃過蔣琬的面龐。“她出手了”?
周同點了點頭,“但青姐并沒有殺他,闞吉林只是一個代理人,殺了他作用不大,青姐的意思是留著他比換一個人更好”“哦,對了,青姐傳來的消息還讓我告訴您蔣琬已經出國了”。
陸山民眉頭緩緩展開,哦了一聲。
“這些事情告訴過左丘了嗎”?陸山民問道。
周同點了點頭,“在向您匯報之前,已經匯總了左先生的意見”。
“他怎么說”?
“他說他知道了”。
“沒有其他的話”?
“沒有”。
陸山民眉頭再次皺起,沉默了片刻,看著周同的眼睛,問道:“你對他有什么看法”?
周同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實話實說”。陸山民淡淡道。
周同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不要有顧慮,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說”。
周同心細如發,但也有些摸不準陸山民的意思,其實還有個消息他沒有告訴陸山民,本也打算不告訴陸山民,但陸山民問道,他還是決定說出來。
“山民哥,山貓說他派人再次去了左先生老家,發現左先生的父母在去年已經不知所蹤,而且還查到左先生只是他們的養子,并不是親生”。
陸山民眉頭緊皺,KTV包房里安靜下來,空氣中充斥著壓抑感。
足足過了十幾分鐘,陸山民才開口說道:“你覺得這能說明什么”?
周同不知道能說明什么,或許知道也不確定能說明什么,但有一點他非常清楚,如果左丘真有問題,這一仗已經沒有打的必要,哪怕所有人的性命都填進去也沒有絲毫勝算。
“山民哥信任他,我就信任他,左先生高屋建瓴,思慮深遠,我不敢妄自揣測”。
“你知道楊杰和張宇的死跟他脫不了干系嗎”?
周同避開陸山民的眼睛,臉上浮現出濃濃悲傷,楊杰和張宇都是他從東海帶來的,也是他一手調教
出來的,既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徒弟,兩人的死,最心痛的是他。
“他們死得其所”。周同咬著牙,低著頭,盡量不讓陸山民看到他悲傷的臉。
“你就一點也不怪左丘”?
周同輕輕搖了搖頭,抬頭看著陸山民,“山民哥,戰爭總會流血,甚至是流淚,左先生一介書生深入敵營,用他的智慧和生命才為我們帶來與納蘭家一戰的機會,如果沒有他,或許我們連和納蘭家正面對抗的機會都沒有”。
陸山民笑了笑,拍了拍周同的肩膀,安慰道:“周同,你的心胸比我寬廣”。
周同咧嘴露出一絲苦笑,“山民哥,您比我更清楚,這場戰爭不僅僅是金錢、地位、明里暗里的交鋒,還要比拼心理承受能力,比拼看不見的隱晦猜忌,既是你來我往的生死戰,也是一場群體的心理戰”。
陸山民笑著點了點頭,轉移話題問道:“剛才我見你看梅姐的眼神有些不一般,要不要我給你做媒”?
周同愣了一下,雙頰微紅,還好KTV包房燈光昏暗能掩蓋住,“山民哥您別開玩笑”。
“你認為我是個愛開玩笑的人嗎”?陸山民眉頭一挑,笑道。
周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山民哥,我和梅姐這幾年接觸甚多,久而久之就產生了革命的友誼,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只是革命的友誼”?陸山民打趣問道。
周同愈發不好意思,尷尬的笑而不語。
陸山民拍了拍周同肩膀,“生里來死里去都不怕,這點小事就把你難住了”?
周同尷尬得不敢看陸山民,“山民哥,梅姐是大學生,而且,我還是個殘疾人”。
陸山民看了眼周同帶著手套的左手,淡淡道:“你是個真男人,配得上她”。
包房里敲門聲響起,門被打開,黃梅穿著一身妖嬈的粉紅色旗袍走了進來。
陸山民朝她點了點頭,“我先走了”。說著給周同遞了鼓勵的眼色,起身走了出去。
黃梅笑盈盈的坐在周同旁邊,倒上兩杯酒,自己端上一杯,遞出一杯給周同,“周哥,我敬你一杯”。
周同有些緊張的接過酒杯,“梅姐,叫我周同就可以了”。
黃梅嫣然一笑,“那你叫我梅梅就可以了”。
周同看著黃梅的笑容,有些失神。
黃梅看著周同的眼睛,周同撇過頭,一口喝掉杯中酒,略顯尷尬,沒話找話說道:“東海那邊開始行動了,天京這邊恐怕很快就會不太平,你最近要小心點”。
黃梅抿了一口酒,笑了笑,“放心吧,我又不是當年剛踏出校門的大學生,現在也算是老江湖了”。
說著再次給周同倒上酒,“我在這里很安全,反倒是你,納蘭家一直想挖出你們,你要小心些才是”。
周同嗯了一聲,笑道:“我天生就是干這行的,他們逮不住我”。
黃梅哦了一聲,含笑看著周同,“有沒有想過這件事結束之后,有什么打算”?
周同微微皺了皺眉,笑道:“沒想過,那要看到時候山民哥怎么安排”。說著反問道,“你呢”?
黃梅呵呵一笑,笑聲中帶著自嘲,“干我這一行是吃青春
飯的,沒有人能干到老,大多數人掙夠了錢就回老家找個老實的接盤俠結婚生孩子”。
“你不一樣”?周同突然抬頭看著黃梅。
黃梅手里的酒杯微微抖了一下,怔怔的看著周同,眼中帶著一絲期許:“我哪里不一樣”?
周同腦袋有些混亂,想了半天,說道:“總之你跟她們不一樣”。
黃梅翹著二郎腿,緩緩的轉動著酒杯,喃喃一笑,“你不用安慰我了”。
“我、”周同欲言又止,想告訴黃梅他說的是真心話,但一時又不知道該怎么說服對方相信自己。
包房里安靜了下來,氣氛有些尷尬,周同深吸一口氣,“梅姐,我先走了”。
黃梅臉上閃過一抹失望,淡淡道:“山民剛走,你現在出去容易暴露,還是多坐一會兒吧”。說著站起身來,對周同嫣然一笑,“再坐半個小時,我要出去招呼客人了”。
看著黃梅的背影,周同張了張嘴想叫住她,還沒等他喊出口,黃梅已經走了出去。
陸山民剛離開云水澗就接到了魏無羨的電話,說是讓他哥舉辦生日舞會,陸山民不會跳舞,最近又不太平不想節外生枝,本來不想去,但經不住魏無羨的死纏爛打,只得勉強答應。
剛掛完魏無羨的電話,又接到了韓瑤的電話,說的是同一件事情,想請他當舞伴,更讓他無法拒絕。
小妮子的紅色寶馬停在路邊,朝他招了招手。
上車之后,小妮子就嘰嘰喳喳講個不停。
“山民哥,那個叫穆青的家伙真討厭,我和梓萱姐姐走到哪里都有他的身影,我敢確定,他一定在追梓萱姐姐,你得引起重視”。
“你有去找梓萱了”。
“不是你讓我經常去找她玩兒嗎”?
“最近有沒有發現異常人物接近梓萱”?
小妮子想了想,“最異常的就是這個穆青,像條癩皮狗一樣纏著梓萱姐姐不放”。
陸山民皺了皺眉,“他真是青華的老師”?
“嗯,這個錯不了,那小白臉確實有幾分本事,我還專門去旁聽了一節他講的課,一句話也聽不懂”。
陸山民哦了一聲,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下,青華這樣的頂尖學府的老師,可不是隨便就能安排進去的,影子再厲害總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安插一個能當上青華老師的人吧。
“人家是高級知識分子,國家的棟梁,別一口一個小白臉”。
“哼,反正我就是看不慣他,特別是他看梓萱姐姐的眼神,一看就心懷不軌”。
陸山民皺了皺眉,“梓萱那么漂亮又那么優秀,有人喜歡是正常的,你千萬不要亂來”。
小妮子癟了癟嘴,“還有魏無羨那只癩蛤蟆,請我參加什么舞會,真是不要臉”。
陸山民笑了笑,“他也邀請我了”。
“你也要去”?
陸山民點了點頭,“為什么不去”。
小妮子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掏出手機撥了出去,“我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