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儒遲疑了一下,不確定的說道:“應該不會吧,他們突然劫機,就連我們都沒有想到,想必那些隱藏在暗中的人也不會料到,畢竟這里是神州國,他們應該還不敢那么肆無忌憚。”
只是這話他自己聽起來都不怎么有底氣,強攻看守所,當街槍戰,冒充國安綁架,潛入審訊室殺人滅口,這一件件一樁樁,哪件不是肆無忌憚?
莫非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道:“要不要我派出人手去保護他們?”
沈墨儒想了想,搖了搖頭:“還是不用了,那些人要動手應該已經動手了,若是不打算動手,我們派人去也是白搭,再說他們在直升機上,那些家伙總不至于敢在神州國公然使用重武器吧,再說,猴子所中的毒我聽說是毒箭木的毒,最多只能活兩個小時,神裔的人肯定會認為他必死無疑。”
“毒箭木?我去,那玩意兒見血封喉,小神醫和蕭諾劫機趕往滇南豈不是白費功夫?”
莫非明顯聽說過毒箭木的毒性,聞言咋舌道。
“那是他們小看了小神醫,雖然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但小神醫既然這么做,必然是有把握的,但愿他能夠再次創造奇跡吧。”
沈墨儒對丁寧其實也沒有什么信心,但死馬當活馬醫,他相信丁寧絕不是個莽撞的人,既然敢冒著坐牢的風險劫機去滇南,還能說服蕭諾跟著他一起瘋,想必是有著一定的把握的。
“也只好如此了,不過至今為止,無論是那些傭兵也好,還是神裔組織的人也好,還沒有動用過重武器,這說明他們也不是沒有一點忌憚的,我就擔心他們提前在滇南埋伏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莫非對丁寧不了解,覺得他是在有些瞎胡鬧,但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再說還有個蕭諾在其中,還是讓他擔憂起了他們的安全。
“你想過沒有,那兩名劫匪明明可以直接殺死猴子,為什么偏偏還要給他下毒?這說明猴子恐怕不是聽到了什么秘密,而是手中很可能有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他們在沒有得到東西前,并不想輕易要他的命,給他下毒恐怕也是怕他落到我們的手里才不得以而為之。”
沈墨儒越想這事越覺的有意思,對猴子手中到底有什么東西更感興趣了。
“您是說,他們寧肯不要那東西,也不希望那東西落到我們手里?可是也不對啊,既然他們沒得到東西前不想殺猴子,為什么還要派狙擊手狙擊他?”
莫非凝眉思索著,反駁沈墨儒的意見。
“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狙擊猴子的人和綁架他的人不是一伙的,另一種可能是這一伙人起了內訌,一部分人想要殺了猴子,一部分人想要得到猴子手中的東西。”
沈墨儒眉毛揚起,理智的分析道:“但要想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恐怕要等猴子回來我們才能知道了,當然,那兩名綁匪要抓緊審訊,雖然我認為他們只是奉命行事,不會知道太多,但只要有一點蛛絲馬跡我們就不能放棄,說不定能夠得到一些線索,順藤摸瓜了解事情的真相,所以當務之急是要立刻加強你這里的安保力量,保證那兩名疑匪的人身安全。”
“是,我現在就安排人去加強安保,把那兩個疑匪保護起來,說不定還能當作誘餌,抓到那個隱形人呢。”
莫非嘴角勾出一抹憤恨,在戒備森嚴的國安審訊室里卻被人無聲無息的殺人滅口,這被他視為奇恥大辱。
兩人又低聲商議了一番,莫非這才轉身離去。
沈墨儒站在窗口,緊鎖著眉頭眺望著夜空,突然低聲呼喚道:“風影。”
“首長,我在!”風影仿若鬼魅般出現在沈墨儒的身后,站的筆直等待他的命令。
“讓夜獨行連夜趕往滇南暗中保護他們,如非必要不要露面,但一定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沈墨儒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沉聲吩咐道。
“首長,您是說讓黑夜女皇出手?這會不會有些小題大做了?再說,她的脾氣……”
風影仿若萬古不化的冰山般臉上也忍不住為之悚然色變,那可是部門中的頂尖高手之一。
“國家每年花那么多錢養著他們,也是時候讓他們出點力了,我不管什么黑夜女皇,也不管她有多桀驁不馴,既然加入了我們的部門,她就必須服從命令。”
沈墨儒似乎想起某些不愉快的回憶,眉毛一揚有些賭氣似的說道。
風影囁喏著嘴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立正身軀嚴肅的回答道:“是,首長,我這就去聯系她!”
滇南省位于神州國的西南部,和緬國、撾國、越國三國的邊境接壤,也是多民族的散雜居住省區。
思茅地區屬橫斷山脈最南端,多數地方處在低山河谷地帶,氣候溫暖,這里沒有人們所熟悉的四季,全年綠意盎然,繁花似錦。
一條美麗的菜陽河由東向西橫貫全境,孕育出了一片原始神秘的大森林,它與西雙版納的普文鎮毗鄰,冬無嚴寒,夏無酷暑,氣候宜人,亦屬典型的熱帶雨林景觀。
已經醒來并接受了韓熙勸解的兩名特種兵和兩名醫護人員極為配合的看護著瘦猴,疲倦的蕭諾也已經被解綁的駕駛員替換下來閉著眼打盹。
天色蒙蒙亮時,抵達思茅林區的直升機在低空盤旋,腳下是浩瀚的林海,郁郁蔥蔥一望無際,在萬傾綠中點綴著一簇簇的紅,那是開滿鮮花的樹。
精神奕奕的丁寧沿著繩梯一躍而下,轉身看向緊隨其后下來的蕭諾,丁寧不由苦笑一聲:“你下來干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找紅背竹竿草!”蕭諾面無表情的說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丁寧眉頭緊皺,苦口婆心的勸道:“熱帶雨林里不是那么好玩的,里面的兇險我都不敢保證能夠平安回來,你一個女孩子家就別跟著冒險了。”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比男人差嗎?不要以為你救了我,就一定比我強,我可是接受過野外生存訓練的。”
蕭諾眉頭挑了挑,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一絲倔強。
丁寧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觸犯了她的敏感點,無奈的整理好衣物,沒好氣的說道:“那你跟緊我,萬一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一定能保護好你。”
蕭諾不屑的撇了撇嘴,大踏步向林中走去:“話別說那么滿,還不知道誰保護誰呢。”
看著這個倔強的女人背影,丁寧搖頭苦笑跟上,真以為接受過野外求生訓練就真的能在這原始森林中縱橫了,不讓她吃點苦頭她永遠都不知道雨林中充斥著什么樣的危險。
直升機盤旋兩圈后飛向最近的思茅軍區,他們將在那里補充油料等待丁寧兩人的匯合。
不管劫機的后果有多么嚴重,但既然已經來到這里,韓熙按照丁寧的吩咐要和上級進行溝通匯報,等待上級的處理意見。
韓熙始終不明白丁寧為什么會有那么大的把握,認為上級領導目前絕對不會追究他們的責任。
四季如春的原始森林中充滿著勃勃生機,樹林高矮粗細,藤蔓纏繞垂吊,地下有樹根矮草,半腰有灌木,空中有大大小小的樹蕨和順藤攀附競開的各色野花,幾層樹冠的密葉和枝藤把整個林子編織得沒有一點空閑。
在密林深處,還有許多纏繞在樹下的藤蔓,橫七豎八,無奇不有,有的直徑粗達50厘米,像棵小樹;有的纖細如繩;有圓的、扁的;還有方的、四棱的。它們上下盤纏、穿梭懸掛、蜿蜒伸展,構成了一個熱帶雨林奇藤怪蔓的大千世界,還有幾條藤蔓干脆從枝干間垂下成一個圓環,好似天然秋千。
附生植物是熱帶雨林森林結構中一個特別的組成部分,這類植物具有迅速汲取和收儲雨水的器官和組織,在熱帶雨林中,附生植物有時稠密地覆蓋著樹枝干和樹葉上,其間偶爾還夾雜著灌木和小喬木,構造出一座座空中花園。
這片原始森林所蘊含的熱帶雨林神奇景觀使人深深感受到大自然的美麗與神奇。
進入雨林深處,丁寧就把蕭諾護在身后,警惕的拿著軍刀,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絲毫沒有被周圍美麗的景色所吸引。
在發現一種綠色的植物后,丁寧欣喜的擠出植株的汁液涂抹在自己的身上,一股濃郁的刺鼻怪味傳來,讓蕭諾嫌棄的捂住鼻子,遠遠避開。
丁寧抬起頭把植物遞給她:“你也來涂點。”
“不要,難聞死了。”蕭諾連連后退好幾步,做出想要嘔吐的表情。
丁寧看著她嫌棄的表情,不置可否的說道:“但愿你別后悔!”
“哼,我才不會后悔!”蕭諾板著臉,扭過頭去看著一棵喬木上纏繞的藤蔓。
丁寧聳了聳肩,把那棵植物連根拔起,整理一番后放在自己的背包里。
隨著逐漸的深入,一開始蕭諾還興趣盎然,看什么都充滿了興趣,可很快,雨林中那悶熱的空氣就讓她汗流浹背,也沒有了之前的閑情逸致。
迷彩色的作訓服緊貼在她婀娜的身軀上,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
看著前面健步如飛,仿若沒事人似的連汗都沒流一滴的丁寧,蕭諾緊抿著下唇,就要脫掉外衣。
“再熱也不要脫衣服。”
丁寧就如背后長了眼睛似的,突然說道。
蕭諾一怔,隨即有些羞惱的道:“為什么?”
“因為這里最危險的不是野獸,而是毒蟲。”
丁寧頭也不回的解釋道:“你穿著衣服,那些毒蟲無法咬穿你的衣物,但若是你脫掉外套,那些毒蟲叮咬你的肌膚,很快就能讓你中毒,雖然萬物相生相克,附近一定會有解毒的草藥,但這里是原始森林,我不能保證所有的毒素我都認識,還能及時的找到解藥。”
蕭諾擦了把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不服氣的說道:“那你為什么穿著短褲t恤,毒蟲都不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