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錢喜哭喪著臉,咬了咬牙道:“兄弟,咱是那賴賬的人嗎?要不這樣,現在場子里總共只有十五億的流動資金,你先拿著,其余的我給你打個欠條你看行不行?”
丁寧直愣愣的看著他,直到錢喜羞的臉色通紅的時候才展顏一笑:“咱哥兩誰跟誰,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兄弟,你真夠意思,啥都別說了,我現在就給你準備錢。”
錢喜感激涕零的說道,讓人去準備錢。
“不過……”
丁寧的話音一轉,錢喜的心瞬間又沉了下去,咽了口唾沫顫抖著問:“不過啥?”
“這欠條可不能讓三哥給我打,咱兩這關系,我也不好意思找你要啊,我看還是讓錢家給我打一個吧,嗯,就讓錢老爺子打吧,我跟他又不熟,也能拉下來臉要。”
丁寧一副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是真不好意思問你要的表情。
錢喜嘴角一個勁兒的抽搐著,尼瑪,你得有多看不起我啊,連我打的欠條都不認,你這是要打我家老爺子的臉啊。
但話說回來,錢老爺子作繭自縛,這條件正合他意,當即干咳一聲道:“兄弟那你等等啊,我現在給我家老爺子打電話。”
“三哥你慢慢打,我不急。”
丁寧剛才還叫著困,現在倒是一點也不急了,翹著二郎腿搖頭晃腦的閉目養神。
錢喜正要找手下借個手機打電話時,錢芳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三少,老爺子的電話。”
錢喜一聽樂了,嘿,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這下省事了,連忙接過電話不等老爺子說話就大聲道:
“爺爺啊,人家通情達理,知道咱們賭場沒那么多現金,答應先收十五億,剩下的錢可以明天再給,不過,必須得您老人家親自打個欠條。”
“什么?我親自打欠條?我還要臉不?”
錢老爺子氣的老臉通紅,怒沖沖的大吼道,錢平和錢安也慌忙湊了上來,示意老爺子開免提。
“我倒是想不要臉打條來著,可人家信不過我啊,我能有什么辦法?”
錢喜語氣凝重,臉上卻帶著報復的快感,錢家四兄弟里,老爺子最不喜歡的就是他,從小到大就沒給過他什么好臉色,好事沒他的份,壞事全是他的。
從小到大,見了他不是罵他廢物,就是罵他玩物喪志,好像上輩子跟他有仇似的。
就連婚姻也是老頭子衡量利弊下利益至上的產物,逼得他不的不和心愛的女人分手,讓他心里充滿了頹廢和怨恨,根本不想回那個家。
否則他堂堂錢家三少爺也不會寄情于一個破偵探社,整天放蕩不羈的來麻醉自己,只在逼不得已時才來家族的產業轉一圈走走過場。
沒想到走個過場也能攤上這樣倒霉的事,現在能夠甩開包袱,何樂而不為。
至于錢,要是賭場里真有那么多現金,他肯定毫不猶豫的都給丁寧,那是錢家的錢,跟他有毛的關系。
丁寧看著錢喜那不該有的表情,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說實在話,他對錢喜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他知道之前錢喜腆著臉問自己要債也是錢家逼的,怪不得他。
“行吧,我現在過去一趟。”
錢喜靜靜的聽著電話那頭爭吵了半天,最終錢老爺子還是妥協了,答應親自過來打欠條。
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他的幾個兄弟中,老大錢平人如其名,平庸無能,為人毫無主見,卻好大喜功;老二錢安口蜜腹劍,頗有心計,但卻沒有擔當,只會背地里耍些小聰明,難成大器;老四錢樂就是個被慣壞的孩子,飛揚跋扈,囂張霸道,不知道天高地厚,反而是最單純的一個。
如果,不是老爺子這么偏心,從小到大都對他沒有好臉色,即便關系到家族的安危,他們仍然看不清楚形式,一意孤行,根本聽不進去他的意見,他早就把事情圓滿的解決了。
錢家這幫蠢貨,沒有一個人知道丁寧想要什么,可他知道。
憑丁寧和蕭諾的關系,錢喜相信他并不是真的想和錢家為難,他被人設計,要的無非是錢家的一個交代而已。
可惜錢老爺子那個看不清楚形勢的老糊涂,都什么時候了還聽信那個敗家子錢樂的讒言,逼丁寧要錢給他難堪。
無論是誰遇到這樣的事會沒有脾氣,丁寧用這種方式還擊,給錢家一記響亮的耳光,在錢喜看來,已經足夠厚道了。
丁寧沒有想到錢喜竟然看的如此通透,已經洞悉了他的心理。
沒錯,看在小夭的面子上,丁寧本想息事寧人,明知道錢樂被劉俊偉利用而參與其中,他也不打算追究,但前提是錢家必須要有個承認錯誤的態度。
錢樂身為錢家嫡系少爺,丁寧可以原諒他這一次,但最起碼要抹去三千萬的債務,交還房產證,再把兩名贏光楚云秀財產的老千交出來,也算是給了他交代。
可他怎么都沒有想到,錢家沒有任何交代,還逼著他要債,真正的觸怒了他。
這才有他怒贏三十六億,逼著錢老爺子來打欠條的這一幕。
如果錢老爺子不上道,敢再嘰嘰歪歪的,他會每天光顧錢家的賭場,不把錢家逼的低頭認錯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可姜還是老的辣,當丁寧看著錢老爺子身側一左一右的小夭和蕭諾時,他就知道自己的計劃落空了。
“姐夫,你來賭場玩怎么也不帶我?”
小夭笑顏如花,很自來熟的拉著丁寧的胳膊搖啊搖。
“咳咳!”
丁寧心虛的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蕭諾,干咳一聲,訕笑道:“你們怎么來了?”
蕭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跟吃了火藥似的嗆道:“你能來我們就不能來了。”
“能來,當然能來。”
丁寧滿心的郁悶,就知道這個醋壇子肯定要吃醋,畢竟他這次來是為了凌云出氣的。
“姐夫,這是我外公,你喊錢爺爺就行了。”
小夭眼珠子一轉,拉過滿臉尷尬的錢老爺子介紹道。
丁寧暗自嘆了口氣,這個大奶妹也不可輕視啊,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化干戈為玉帛,讓他還怎么給錢老爺子難堪。
但一想到大奶妹說不定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了,他就心虛的厲害,只能干笑一聲:“錢爺爺,你好。”
“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錢老爺子滿臉笑容,半瞇著眼打量著丁寧,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小夭是他的外孫女,他深知自己她有多么潔身自好,但她一進屋看著丁寧的眼神就不對勁兒,后來更是親昵的拉著他的胳膊,這讓他暗自擔憂。
這可是蕭諾喜歡的男人,小夭怎么敢當著蕭諾的面跟他如此親熱,難道不怕蕭諾吃醋嗎?
此刻見蕭諾表情不善,他更是心里七上八下的,唯恐小夭不知道注意保持距離,從而惹惱了蕭諾。
“諾諾,我想跟你單獨聊兩句。”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丁寧硬著頭皮沖蕭諾道。
蕭諾聽到他喊自己諾諾,頓時臉上飛起了一抹紅霞,心臟不爭氣的砰砰直跳,他不會是想問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吧?
這讓她心亂如麻,但還是乖巧的應了一聲:“嗯!”
看著丁寧和蕭諾一起去了另外一個房間單聊,錢老爺子趁這機會輕聲提醒小夭:“小夭,你和那個丁寧很熟嗎?他可是蕭諾的男朋友,你要注意和他保持距離。”
“外公,沒事的,諾姐和我關系那么好,才不會在意呢。”
小夭一想起那晚上一馬雙鞍的事,就羞不可抑的紅了臉。
錢老爺子看著小夭那異樣的表情,頓時心里咯噔一聲,“小夭,你不會也喜歡他吧?”
“我……沒有啦,外公你胡說什么呢。”
小夭恨不得告訴所有人她喜歡丁寧,可一想到這復雜的關系,急忙剎住了車,改口否認道。
“那就好,那就好!”
錢老爺子長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道,卻沒有注意小夭撇了撇嘴,一臉的不以為然。
“諾諾,你瘦了。”
一進房間,丁寧就看著蕭諾說了一句。、
蕭諾心如鹿撞,臉泛紅暈,心里跟吃了蜜似的甜滋滋的,可丁寧下一句話就差點把她氣吐血。
“大屁股都變小了。”
“臭流氓!就知道耍流氓!”
蕭諾又氣又羞,狠狠的跺了跺腳。
不過這兩句話一說,讓兩人似乎又回到了曾經一起打打鬧鬧的日子,所有的陌生和隔閡一掃而空。
“我對你耍流氓了嗎?”
丁寧貌似不經意的壞笑著問道。
“你……”
蕭諾猛然反應過來,丁寧是難以啟齒,在變著法的試探那晚到底發生了什么。
當即眼珠滴溜溜一轉,下巴抬起四十五度角,傲嬌的道:“哼,想耍流氓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就不怕本警官把你抓起來嗎?”
丁寧看著她半真半假的表演,心里愈發沒譜,難道她那晚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沒有?
不甘心的試探著問道:“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到什么異常?”
蕭諾心里一跳,羞澀不已,這個臭流氓不會是想問人家有沒有懷孕吧?笨蛋,這才幾天啊,就是懷孕也查不出來啊。
更何況,那晚人家是安全期,懷孕的幾率很小啦!
糟了,小夭也不知道那晚是不是安全期,她萬一要是懷了孩子怎么辦?
一想到小夭有可能懷上丁寧的孩子,蕭諾的神情就一陣黯然。
“你怎么了?”
丁寧看著她表情變幻,疑惑的問道。
“哦……我沒事,挺好的啊,能有什么異常,除了案子多了一點,每天都很忙,有點累,別的一切正常。”
蕭諾伸了個懶腰,今晚她可是熬通宵正在加班,被小夭硬拽過來的,到現在也只是知道個大概,還沒弄清楚怎么回事呢。
“對了,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寧看著她疲倦的樣子,沒來由的一陣心疼,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懷中,讓她背對著自己。
一邊按著她的太陽穴幫她按摩消除疲乏,一邊娓娓道來此事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