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只要你治好婉兒,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你。”
關司令毫不猶豫拍著胸脯保證道,可見妻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我的條件就是我給關夫人治病的事情不能傳出去。”
丁寧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為什么?”
關司令大惑不解,能夠治好癌癥,這不正是揚名天下的大好機會嗎?換個人都巴不得四處宣揚呢,怎么丁寧會反而反其道而行。
“因為治療癌癥我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也就是說,我不能把這種方法普及應用在很多人身上。”
丁寧也很無奈,畢竟治療癌癥需要青藤珠里的生機,那玩意兒對生態環境的破壞還是很嚴重的,他可不想被人知道他能夠治療癌癥,到時候光是那些癌癥病人找上門就能讓他頭疼死。
這倒不是說他不想治病救人,只是在沒有研究出來能夠普遍臨床應用的方法前,治療癌癥這種事情暴露出去只會帶給他無窮無盡的麻煩。
“好,沒問題,我一定守口如瓶。”
關司令雖然是豪爽的軍人性格,但對人情世故也不是一點都不懂,很快明白過來丁寧的意思。
一旦丁寧能夠治愈癌癥的消息傳出去,全天下那么多癌癥病人還不得把他的家的門檻給踏破了。
對丁寧的話他倒是沒有任何的懷疑,畢竟那可是絕癥啊,一點代價都不付出就治愈又怎么可能?這讓他對丁寧愈發感激。
“只要你能治好婉兒,以后你就是我親兄弟,不管是誰,只要有人敢欺負你,你跟哥說,看哥不滅了他。”
關司令真情流露的摟著丁寧的肩膀打著包票。
“那咱們現在就去看看關夫人的情況吧。”
丁寧含蓄的一笑,對他的話也沒當真,但他欠自己一個大人情是肯定的。
“好好,咱們現在就去看看你嫂子。”
關司令心情激蕩,拉著丁寧迫不及待的就走。
療養所三樓306病房內,素凈的白墻,散發著消毒水的味道。
一男一女兩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默默的站在病房里,男孩相貌英俊,英挺的劍眉緊鎖著,臉色陰翳之極,情緒低落之極。
女孩很漂亮,面相和男孩有著五分相似,此刻眼圈泛紅,心疼的看著病床上躺著的病人。
病床上關夫人靜靜的躺著,因為化療而頭發脫落變成了光頭,盡管因為病痛的折磨而骨瘦如柴,臉色蠟黃毫無血色,一雙丹鳳眼也變的黯淡無光,但依稀能夠看出她年輕時也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
只是她偶爾劇烈的咳嗽聲跟風燭殘年的老人似的撕心裂肺般,讓女孩難過的低過頭去,低聲的抽泣著。
男孩嘆了口氣,忍住心中的悲傷,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低聲道:“詩琳,不要哭,媽是最堅強的,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哥,媽能好起來嗎?”
女孩抬起頭,那如同凝脂般雪白的鵝蛋臉上早就布滿了淚珠,明媚的眸子里帶著渴望和依賴的問道。
“會的,一定會的。”
男孩心里一疼,他知道妹妹早就知道了答案,只是自欺欺人的想要從他嘴里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來慰藉她惶恐不安的心罷了,這種時候他又怎么可能會不滿足妹妹呢。
“嗯,媽一定會好起來的。”
女孩聽到哥哥的答案,似乎給她憑添了無窮的信心,美眸中閃動著一種名為希望的東西。
媽媽那么善良,那么堅強,老天爺一定不會那么殘忍對待她的,如果這世間有奇跡,那么,就請奇跡趕緊降臨吧。
女孩雙掌合什,閉上了眼睛,默默的為母親祈禱著,這是她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了。
關劍鋒緊緊的抿著嘴,眼簾低垂,作為哥哥他有責任來安定妹妹的心,自然不會把壓抑著的情緒外露,但他內心的痛苦又何嘗比妹妹少上那么一分呢。
父親已經去請那個最近在網上很有名氣的丁神醫了,說心里話,他并不抱多大的希望。
畢竟,癌癥這東西以現在的醫學水平根本不可能治愈,即便能通過動手術延緩生命,也撐不了多久,更何況,母親發現得了肺癌時已經是中期了,基本上已經判處了死刑。
丁寧在網上的視屏他沒有看過,但也看過網上對他的議論,把他吹捧成了無所不能的神醫,對此他是極為不屑的,現在的網絡真是什么都敢噴。
父親也是病急亂投醫,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醫術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而已,情況再壞又能壞到哪里去呢,真要是把母親給治死了,對母親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吧。
“劍鋒、詩琳,我請丁神醫來了,你們的媽媽有救了。”
正在他暗自黯然之時,病房門被打開,關司令帶著丁寧走了進來,臉上全是激動之色。
關詩琳猛然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丁寧,美眸中那一瞬間綻放的璀璨光芒亮如星辰,帶著不敢置信的欣喜猛然捂住了嘴巴:“丁神醫,真的是丁神醫,太好了,媽媽有救了,媽媽有救了。”
關劍鋒嘴角露出苦笑,他可是知道自從母親得病后,妹妹就變成了丁寧的小迷妹,父親去請丁寧也是她提議的,雖然不看好丁寧,但良好的家教還是讓他很有禮貌的上前一步握住丁寧的手:“丁醫生,這么晚了還麻煩你跑一趟,辛苦了。”
丁寧溫和的笑了笑,卻被關詩琳火辣辣的眼神盯的有些尷尬,沒想到關司令竟然有這么漂亮的女兒,還是自己的小迷妹。
關司令深呼一口氣,向前一步走向病床,握住被驚動而睜開眼睛的呂夢婉的手,熱淚盈眶,深情的道:“婉兒,你有救了,丁神醫來給你看病了,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呂夢婉看著深愛的男人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深情,枯黃的臉頰上泛起一抹病態的潮紅,艱難的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
被他寬厚的手掌握住手的感覺,就如這二十多年來他把她捧在掌心里來寵溺的溫情,讓她心里暖暖的,卻又充滿了遺憾,終究不能陪著他白頭到老啊。
二十多年的恩愛夫妻,她哪里會不知道他對自己的疼愛,哪怕那份疼愛有一半是因為對姐姐的歉疚和自責而做出的補償,但她依然覺得很幸福。
能和這樣重情重義的男人成為夫妻,代替姐姐和他廝守了那么多年,還為他生下了一對兒女,她已經很滿足了。
從得知自己得了肺癌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每次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她都想哭,覺得好舍不得。
她很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惜啊,她要先走了,她能夠想象得到自己走后,他將是多么痛苦和悲傷,一想到這個,她就心疼的難受。
她當年一直不理解姐姐當年為什么會義無反顧的替他去死,直到和他接觸后,讀懂了他粗獷外表下的溫柔和深情,她才明白,如果換了是她,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為他去死的。
二十多年的夫妻,兩人無須說話,只是一個眼神的交流,就懂得了彼此的心意,關司令眼中淚花閃爍,卻咧著嘴大笑:“婉兒,相信我,你會好起來的。”
呂夢婉溫柔的笑了笑,眨了眨眼睛,雖然她不認為什么所謂的丁神醫能夠治好她,但她不想看著心愛的男人失望。
丁寧有條不紊的取出銀針,用酒精消著毒,那專注的模樣倒有一大半是裝出來的,關詩琳雙手合攏握在胸前,緊盯著他的眼神太過期待,讓他覺得很不自在。
雖然女孩的眼神只是充滿了崇拜和期待,并沒有其他多余的情愫,但被一個小美女眨也不眨的盯著,那種壓力還是很大的。
終于,在銀針都被消毒了七次后,丁寧實在裝不下去了,苦笑著說道:“關司令,你們以后有的是時間恩愛,現在,請你們回避一下,我要開始給關夫人治療了。”
關司令聞言,老臉一紅,不好的意思的松開呂夢婉的手,訕笑道:“好,趕緊治療,麻煩丁兄弟了。”
“呃!”
關劍鋒覺得很受傷,丁寧最多比他大個一兩歲,老爹竟然毫無節操的喊他兄弟,那他豈不是要喊他叔叔。
關詩琳卻上前一步,沖著丁寧舉起了小粉拳,明媚的大眼睛中全是依賴和信任:“寧寧,加油,我相信你!”
寧寧?這什么稱呼?關司令爺兩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丁寧一頭一臉的黑線,但面對可愛的鐵粉,他也只能咧嘴干笑一聲:“我會努力的!”
關司令又溫言軟語的安慰呂夢婉一番,才一步三回頭的走出病房。
對于治療癌癥,丁寧心中早有腹案,畢竟孫蘭英的肝癌晚期比關夫人嚴重的多,他早就在腦海中推衍模擬了無數次治療方案,以求做到萬無一失。
青藤珠的秘密他自然不能輕易暴露,所以丁寧在關司令父子三人離開后,就立刻在病房里使用了靜音符,防止被人打擾。
丁寧沖著睜著眼睛看著他的關夫人溫和一笑:“關夫人,你睡一覺就會好起來了。”
關夫人還沒有來得及做出表示,就覺眼前一黑,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的很沉,但卻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中,她在無邊無際的沙漠中蹣跚獨行,烈日的烘烤滾燙和漫天的狂沙飛舞讓她步履艱難,皮膚龜裂,胸口沉甸甸的如同壓著一塊兒巨石,連呼吸都變的困難萬分。
渴,極度的渴,她的嘴唇因為干渴而枯裂,連喉嚨眼里到肺里都是火辣辣的疼痛,連咽口吐沫都是種奢侈,強烈的窒息感讓她的的生命力飛快的流逝。
就在她渾渾噩噩即將死去之時,漫天的黃沙突然停止了飛舞,滿目的荒涼出現了一點綠色。
那是綠洲?求生的渴望讓她身體內涌起無窮的力量,手足并用的向綠洲爬去。
萬米、千米、百米、十米、九米、八米……
終于,她來到了綠洲,可怕的炙熱消除,徐徐清風送爽,一彎清澈的泉水讓她心神俱醉,一頭扎了進去貪婪的狂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