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道何時已經停了,烏仄仄的天空放晴,露出一彎朦朧的月牙兒,為這濃郁的夜色增添了幾分光明。
葉天狼如同一只在荒野中狩獵的孤狼,走進小漁村旁濃密的樹林,沿著地上雜亂的腳印,不斷的向前奔跑,他知道這些人大張旗鼓的來就是為了王語秋,所以不可能想到去故意掩飾痕跡,讓他能夠沿著這些痕跡找到何守成一家子。
“少爺,怎么走”
刀子坐在悍馬的駕駛座上,躍躍(欲yù)試的問滿臉平靜坐在副駕駛上的丁寧。
“東黎山莊”
丁寧淡淡的回答一聲后,就閉上了眼睛,在腦海中盤算著整個事件
這到底是斧頭幫針對自己的(陰陰)謀,還是阿狼恰巧碰到了那個女人
也不怪他會懷疑,畢竟寧海這么大,哪里有那么巧就讓自己(身shēn)邊的人碰到了王語秋
但這個世上無奇不有,巧合也不是絕對不可能,只是那種概率太低了罷了。
假設這是一場(陰陰)謀,最終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除掉自己嗎
丁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在絕對的實力碾壓下,一切(陰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
不說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光是夏侯、刀子和山豹這三個宗師級高手,就不是區區斧頭幫可以抗衡的。
更何況,凌云曾經告訴過他,現在的青云安保公司早就已經今非昔比,除了陸戰這些忠誠的兄弟外,目前光是接受他們訓練的安保人員就高達千人,光是這千人就足以橫掃斧頭幫,因為他們都是陸戰等人召來的退伍軍人,其中不乏一些特種兵出(身shēn)的軍中高手。
對此,丁寧是極為欣慰的,凌云始終沒有忘記他說過的話,已經開始著手建立一個殘疾軍人基金會,目前除了這一千名(身shēn)體健康的退伍軍人外,還通過他們聯系各自的傷殘戰友,不斷的召集那些(身shēn)殘志堅的軍人,不但給他們康復的希望,也給他們一個可以安(身shēn)立命,養活家人的機會。
或許目前看不出這些曾經的軍人能夠起什么作用,但以后,這將是一股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龐大力量,也是丁寧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丁寧本(身shēn)并沒有什么野心,但隨著他接觸的層級越來越高,再加上老爹和老媽的遭遇告訴他,要想隨心所(欲yù)的活著,他就必須盡快的強大起來,一個人的強大不算強大,一群人的強大才是強大,所以他必須要建立一股屬于自己的勢力,讓任何人都不敢輕犯。
更何況在他未來發展的宏偉藍圖里,別說一千個退伍軍人,就是一萬個十萬個都未必夠,他要建立屬于自己的豪門,他要把公司開到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為了達到這個目標,以安保公司的方式招募退伍軍人才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在和平國度還好,在一些戰亂國家,能隨時拿起槍打仗的退伍軍人才是安保人員的不二人選。
東黎山莊別墅里,洪俊揚醉眼惺忪的坐在堆滿空酒瓶的地板上,抱著酒瓶不停的往嘴巴里灌,整個人頭發蓬亂,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頹廢的就如一個流浪漢。
他處心竭慮,不惜殺死王千秋和王志豪父子來上位的舉措,在此刻想來竟是如此的諷刺。
只要他能再耐心的多等那么幾天,等王千秋一死,斧頭幫的一切順理成章就都是他的了。
可他偏偏卻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來上位,一輩子背負著弒父的罪名來搶奪本就屬于他的東西,這是何等的悲哀與不幸,讓他如何能不悲痛(欲yù)絕,悔恨難當。
四名堂主站在這座讓他們一直畏懼的別墅里,好奇的東張西望,頗有一種翻(身shēn)農奴把歌唱的成就感,見洪俊揚一聲不吭的不停喝酒,還以為他是因為上位成功而買醉慶祝,有心想要提醒他王語秋還沒有鏟除,現在還不是慶祝的時候,可看到他那毫無焦距的眼神時,有些畏懼的不敢吭聲。
“老大,吳堂主帶回來一家三口,據說他們知道王語秋的消息,請示一下現在該怎么辦。”
一名斧頭幫的幫眾一溜小跑的跑了過來,興奮的跟四名堂主匯報道。
吳堂主就是那個光頭堂主,是個左右逢源的墻頭草,現在見大局已定,他才積極主動的向洪俊揚靠攏,論地位自然是不如眼前的這四位洪俊揚的鐵桿心腹,所以把姿態放的很低,其中未必沒有刻意討好,表明立場的心思。
“光頭吳也是個聰明人嘛,走,去看看”
四名堂主正是(春chūn)風得意的時候,哪里會看不出光頭吳的心思,相視一笑后意氣風發的說道。
要知道以前他們都是平起平坐的堂主,能被同等(身shēn)份地位的光頭吳這么恭敬的捧著,那種成就感和滿足感,別提有多痛快了。
“四位老大,就是這一家三口,在他們家里搜出了王語秋的衣服,我正在審問他們,警察卻趕了過來,所以我只好帶著他們回來,請示一下各位老大該怎么處理。”
光頭吳滿臉諂媚的掏出一包軟中華遞給四位堂主,殷勤的親自給他們點上火,點頭哈腰的說道。
“噢,驚動警察了那這事可就麻煩了,光頭吳,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做事還這么毛毛糙糙的,這不是給我們惹麻煩嗎”
四位堂主臉色一變,綽號恐龍的堂主皺起眉頭斜著眼吔著光頭吳,露出不滿之色,他倒不是真的有多擔心,但不趁機敲打敲打光頭吳,抬高一下自己的(身shēn)份地位,哪里能滿足他的虛榮心。
“恐龍老大,您放心,這件事我已經擺平了,我保證那些泥腿子絕對不敢跟警察說什么。”
光頭吳心里暗罵,狗(日rì)的恐龍,別讓老子抓住機會,否則老子一定要把你狠狠的踩在腳下盡(情qíng)的侮辱,但臉上卻不敢顯露分毫,拍著(胸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行了,恐龍你也別雞蛋里挑骨頭了,光頭吳既然說擺平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當務之急是從他們嘴里問出來王語秋到底去了哪里,不找到王語秋,恐怕會有后患啊”
綽號大軍的堂主心里有些不滿恐龍出風頭,畢竟他們四個洪俊揚的左膀右臂里一向是以他為首,聞言不冷不(熱rè)的說道。
恐龍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怒意,但很快就收斂起來,帶著微笑道“大軍說的是,找到王語秋才是當務之急。”
大軍瞇了瞇眼,哪里聽不出來恐龍的挑釁之意,以前都是喊他軍哥的,現在竟然直呼其名了,這小子的心態現在有些膨脹了啊。
這讓他心里很不爽,但他向來頗有城府,再加上現在大局未定,洪俊揚卻醉的不省人事,正是他樹立自己威信的時候,才不能在這個時候不顧大局的起內訌,讓人憑白的看了笑話。
哼,恐龍,等老子當上了副幫主,再好好的收拾你,當即忍下心中怒意,沖著始終和他很親近的老貓說道“阿貓,你和小五負責審訊這幾個人,找出王語秋的下落,以絕后患”
老貓心里一喜,要是能夠找到王語秋,這可是一份大功勞啊,連忙笑著道“軍哥放心,審訊我可是內行”
另一位堂主張五也面露喜色,拍著(胸胸)脯道“軍哥你就放心吧,我和老貓一定把他們祖宗十八代的老墳埋在哪里都給問出來。”
大軍不動聲色的就拉攏了兩個盟友,讓恐龍的臉色(陰陰)沉之極,但他能說什么反對就是徹底得罪了老貓和張五,只能強笑一聲“那我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我去看看幫主。”
說完就拂袖而去,那濃濃的怨氣是個人都能夠看出來。
光頭吳耷拉著腦袋,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只是想要借此機會向這幫主眼前的四個紅人表明一下態度而已,沒有想到他們的吃相這么難看,竟然直接把這份天大的功勞給搶走了。
大軍看著這一幕嘴角微翹,拍了拍光頭吳的肩膀“老吳啊,好好做事,幫主是不會虧待你的。”
光頭吳受寵若驚,點頭哈腰的道“軍哥說的是,老吳一定為了軍哥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們都是為了幫主效力嘛”
大軍假裝不悅的呵斥道,只是眼中的得意之色根本無法掩飾,看來對光頭吳的話很是受用。
“軍哥教訓的對,是老吳沒文化胡亂說話,該掌嘴,該掌嘴”
光頭吳哪里看不出來大軍的心思,假惺惺向自己臉上輕輕扇了幾下,一副奴顏婢膝的樣子,惹的大軍哈哈大笑“行了,老吳,都是自家兄弟,以后我們共同為幫主效力,我看好你噢”
說完拍了拍光頭吳的肩膀,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
“謝謝軍哥,謝謝軍哥”
光頭吳的胖臉上都笑的能開出花兒來了,之前的郁悶心思也一掃而空,雖然被搶走了一件大功勞,但只要得到大軍的認可,他堂主的地位是穩當了。
轉過(身shēn)來沖老貓和張五點頭哈腰的道“貓哥、五哥,請跟我來。”
老貓和張五對他的識相很滿意,矜持的點了點頭,邁著八字步跟著光頭吳向關押何守成一家的房間走去。
就在四大堂主勾心斗角之際,寧海某座別墅里,被洪俊揚真正視為左膀右臂的況開義和李慶仁正恭敬的站在一名三十左右,滿臉桀驁之色的男子(身shēn)前說著什么。
男子斜靠在一張太師椅上,漫不經心的聽著況開義匯報事(情qíng)發展的經過,而在他(身shēn)后,站著兩名四五十歲面無表(情qíng)的黑衣男子。
如果莫邪能夠死而復生,一定能夠認出這兩個黑衣男子正是之前劫殺他的那兩個黑衣蒙面人。
“海少,事(情qíng)的經過就是這樣,完全是按照我們的計劃進行,只是現在出了點意外,王語秋還沒有抓住。”
況開義滿懷忐忑的偷偷觀察了一下男子的表(情qíng),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唯恐惹得這個(情qíng)緒(陰陰)晴不定的主子不滿而大發雷霆。
李慶仁低垂著腦袋,心里卻掀起了軒然大波,沒想到師兄背后之人竟然是他,難怪師兄敢如此大膽的慫恿洪俊揚造反弒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