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龍并沒有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去陪洪俊揚,而是走到一處偏僻無人處,小心的觀察了一下四周才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恭敬的道:“二供奉,事(情qíng)有了新進展,光頭吳的人抓了一家三口,據說他們知道王語秋……”
掛了電話,恐龍看著大軍悠哉悠哉的走進別墅,臉上不由露出一抹嘲諷的獰笑:“呸,大軍啊大軍,敢跟老子過不去,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么人物,連目前的形勢都看不清楚,洪俊揚算個鳥,區區一個傀儡罷了,到時候我一定要讓你跪下來喊爹!”
大軍進了別墅,看著在書房地上爛醉如泥的洪俊揚,不由搖頭苦笑,吩咐人來把洪俊揚清洗一下送進房間,一想到只要等洪俊揚正式上位,他就會成為夢寐以求的副幫主,眼中就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至于恐龍,他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幫主醉了,他可不能醉,歷史上有多少造反者可都是栽在這成功的最后一哆嗦上,他(身shēn)為洪俊揚最信任的人,一定要保證萬無一失。
“來人!”
大軍整理好思緒,立刻喊來絕對可靠的二十名親信,命令他們守在洪俊揚的(身shēn)邊絕不容許出任何差錯。
“哎!”
何老梗看著村民們不甘的散去,疲憊的伸了個懶腰,站起(身shēn)來問正給他打洗腳水的自家婆娘孫翠蘭:“守坤呢?”
“剛才還在這里呢,可能困了去睡了吧!”
孫翠蘭把洗腳水蹲到何老梗的(身shēn)前,不經意的回答道。
“哼,大家都在為守成的事(情qíng)擔心的睡不著覺,這個畜生倒好,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去睡覺,讓村里人心里怎么想?”
何老梗一聽,氣頓時不打一出來,吹胡子瞪眼的罵道。
“好了好了,守坤忙前忙后的都累了一天了,早點睡也沒什么吧。”
孫翠蘭心疼兒子,連忙勸慰道。
“慈母多敗兒,他年紀還小?都快三十的人了,整天游手好閑的不務正業,就知道好吃懶做,一點事都不懂,都是你把他慣成現在這樣的,白瞎了我辛辛苦苦的掙錢去送他去上大學,真是廢物一個,不能讓人省心的東西。”
提起兒子何守坤,何老梗頓時氣不打一出來,臉色漲紅的怒罵道。
何守坤是村子里唯一的一個大學生,他本指望兒子大學畢業后能找份體面的工作光宗耀祖,誰知道這渾蛋一點苦都不能吃,找份工作還沒過實習期呢就因為經常遲到早退被開除了,從那以后就回到家里啃老,每天好吃懶做不務正業,還整天叫囂著他以后一定會發大財的,讓何老梗看見他就心煩。
“何老梗,你自己沒本事就別瞎咧咧,半夜三更瞎咋呼啥呢?守坤怎么就好吃懶做了?人都說成家立業,他現在不定(性性)還不是因為你窮,他處的那個對象要不是因為咱家給不起彩禮,守坤早就出息了,是我瞎了眼才嫁給你個窩囊廢,自己心里有火拿兒子撒什么氣。”
人有逆鱗,孫翠蘭也是如此,何守坤這個獨生子就是她最大的逆鱗,一聽何老梗罵兒子,她就跟護犢子的河東獅似的來了脾氣,掐著腰怒氣沖沖的罵道。
“你啊你!就知道護著那個畜生,遲早有一天他得毀在你手里。”
何老梗因為兒子的事不知道和何翠蘭吵了多少次架了,一聽她提起這個茬立刻蔫了下來,擦干凈腳坐在炕上點著旱煙袋,愁眉苦臉的抽了起來,悶悶的道:“他找的那對象不靠譜,張嘴就要房要車,二十萬彩禮不說了,還必須要寧海市中心的房子,把我賣了也買不起啊。”
農村人都講究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他能不想讓兒子早(日rì)成家嗎?可供何守坤上了幾年的大學,把他攢的那點血汗錢都花的一干二凈,他哪里買得起動輒幾百萬的房子啊。
“哼,那還不是你自己沒本事,你說你這個村長是怎么混的?連(套tào)房子都買不起,你再看看人家,上個月大隗村的村長李孝生嫁閨女,光嫁妝就拉了三卡車,還陪嫁了一輛什么……什么趴著啃……聽說要一二十幾萬呢……”
孫翠蘭一邊去倒洗腳水,一邊又自艾自憐的怪自己當初沒眼光,怎么就嫁給這么一個沒出息,不知道撈錢的老東西,絮絮叨叨的沒完沒了!
“行了,趕緊洗洗睡吧,一天到晚就知道嘮叨這些,別看李孝生現在風光,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得進大牢!”
何老梗聽的煩躁不堪,沒好氣的打斷了她的嘮叨,在炕邊磕了磕旱煙袋熄了火,躺在(床床)上背向里,留給婆娘一個脊梁。
“哼,一說你就這樣,還不是你自己沒本事,堂堂村長連娶個兒媳婦都娶不起!”
孫翠蘭又沒好氣的嘟囔了幾句,見何老梗已經響起了輕微的鼾聲就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她雖然嘴上抱怨,但也知道心疼自家男人,這一晚上發生的事已經夠他心煩的了。
看了看西屋里黑燈瞎火的,估摸著兒子已經睡著了,嘆了口氣關上了燈,聽著男人的打呼聲,躺在(床床)上翻來覆去的卻怎么也睡不著。
“咯吱……”
門外傳來一聲輕響,孫翠蘭頓時驚的一骨碌爬了起來,難道家里進賊了?不對啊,要是賊家里的大黃怎么不叫啊?這讓她暫時止住了推醒何老梗的沖動,豎起耳朵仔細的傾聽。
“嘎吱!”
很快,西屋里的門被打開,隨后亮起了燈,孫翠蘭松了口氣,原來是兒子,可是,兒子這么晚了出去干什么了?
但想一想兒子經常半夜三更溜出去玩,她也就沒有多想,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西屋里,何守坤看著堆滿(床床)頭的十萬塊錢,心里那僅存的愧疚和不安頓時煙消云散,眼睛都樂的瞇成了一道縫,撅起嘴巴親吻著那紅彤彤的鈔票,至于道德和良心,全見鬼去吧。
“葉天狼,等你到了閻王(殿diàn),可不要怪我,誰讓你敢壞我的好事呢?更何況,我這也算間接的幫了何守義一家。”
何守坤眼底閃過一抹怨毒之色,他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見到葉天狼時的場景。
作為年近三十的大齡青年,他對女人的(身shēn)體充滿了幻想,而囡囡媽雖然常年跟著何守義出海,風吹(日rì)曬的讓皮膚又黑又粗糙,但不得不說,她絕對是整個小漁村里最漂亮的女人,這讓他一次喝了酒后色心大起,趁著夜里悄悄跑去何守義家蹲墻角,想要偷看囡囡媽洗澡。
結果被在何守成家養傷的葉天狼抓了個正著,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要不是葉天狼顧念囡囡媽的名聲沒敢聲張,他在村子里早就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
雖然他不敢報復,但卻從此記恨上了葉天狼,這次斧頭幫的人盤查,讓他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他又怎么可能會錯過?
方興海曾經盤問過村子里的人誰見過一個漂亮的女人,大家都說沒見過,他也沒有見到,但他和別的村民不同,他可是大學生,借刀殺人的伎倆他還是懂的,不耽誤他趁機(陰陰)葉天狼一把,只是當時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他唯恐激起眾怒,沒有敢吭聲。
所以方興海在找到父親何老梗威脅他見到警察不要亂說話后,他悄悄溜出去找上了方興海,說看到葉天狼帶了個女人進了何守成家,方興海大喜過望,當場(允yǔn)諾要是他能把葉天狼引來,就獎勵給他十萬塊錢。
于是,在警察走后,大家一籌莫展時他一副為了何守成家著想的樣子,說葉天狼是個有本事的人,提議給他打電話讓他來處理,村民們還以為他是真心的替何守成一家考慮,還對他一陣夸獎。
后來,在看到葉天狼趕到村子里時他第一時間就跑去通知了方興海,拿到十萬塊錢后還唯恐被人撞見,特意在外面轉了好大一圈才回來。
“我很好奇王語秋那一介女流之輩到底是怎么從你們眼皮子底下跑掉的?”
海少耷拉著眼皮抿了口茶,看不出任何的(情qíng)緒變化,語氣雖然淡漠卻帶著濃濃的質問氣息。
特別是況開義竟然連招呼都不打就當著他的面接電話,讓他心中很是不喜,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覺悟,連招呼都不打就接電話,這完全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海少,這個電話很重要,我一時(情qíng)急忘了請示,還望海少見諒!”
況開義多精明的人啊,從海少的話語中察覺到不滿,立刻第一時間請罪,見海少神色稍緩,這才興奮的說道:“手下的兄弟查到王語秋之所以能夠逃脫,是因為有人相助。”
“有人相助?噢,難道斧頭幫里還有王語秋的親信不成?”
海少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抹凜冽的殺機,他需要的是一個絕對受掌控的斧頭幫,可不是一個隱含內患的幫派勢力。
“不,這個人不是斧頭幫的人,說起這個人來海少應該也不陌生。”
況開義嘴角閃過一抹激動之色,忍不住賣了個關子。
“說,是誰?”
海少有些不耐煩,語氣冰冷的喝道。
況開義不敢再賣關子,諂媚的說道:“正是讓秦蒼瀾很滿意面子的那個狼孩葉天狼!”
“什么,是他?”
秦蒼海霍然站起,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來回踱步道:“哈哈哈,好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現在他和秦蒼瀾的競爭已經進入了白(熱rè)化,拜上官鶴的叛變所賜,秦蒼海對秦蒼瀾的做事手法和布局一清二楚,讓他占了不少上風。
但秦蒼瀾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秦家上下還有不少人支持秦蒼瀾,特別是前段時間他被丁寧給整到了局子里,讓他顏面大失,威望也隨之大降,本來占據的大好形勢變成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如果這次能夠拿下狼孩為秦家掙回顏面,不但能再次豎立他的威信,還無異于給了秦蒼瀾一記響亮的耳光,畢竟,當初狼孩順利逃走,還屢次三番的讓秦家損兵折將,被秦家人視為最大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