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和天玄子兩人抱著膀子,揚眉吐氣的斜吔著臉色鐵青的三大圣門之人。
雖然這三大圣門表面上沒有參與圍殺丁寧,但背后必然少不了他們的影子。
那些裝扮成普通散修的武者,不可能沒有三大圣門的弟子,只可惜,三大圣門的高層現在哪怕心里再滴血,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門下的弟子被無情的殺戮,根本不敢站出來說半個不字,否則,屠刀對準的對象或許就是他們了。
別看他們是高層,是修為高深的武者,但他們在面對狼騎的兵鋒時,根本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成也結界,敗也結界啊。
若不是結界,他們何懼狼騎,但若不是結界,他們又哪里敢起滅殺圣武強者的心思。
自己釀下的苦果,他們也只能默默的自己吞下。
天機子宅心仁厚,但也知道自己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去勸丁寧住手,畢竟,這些人做的太過。
阿茹娜輕聲嘆息,扭過頭去不再看,但卻沒有阻止丁寧妄動殺戮的意思。
畢竟,她這次也是動了真怒,若不是丁寧還有兩把刷子,那死的人就是自己的外孫了。
大薩滿目光火熱的看著狼騎,這是屬于妖族的榮耀和輝煌,那些滿肚子陰謀詭計的人族就算死光了又與他何干。
至于向天歌,一生征戰沙場,見過死人無數,幾千人規模的殺戮罷了,他根本沒放在眼里,雖然好奇丁寧哪里來的那么多靈寵,但他卻不會去多問,畢竟這小子身上的秘密多著呢。
天隱寺的眾僧嘴里一個勁兒的念著阿彌陀佛,滿臉悲天憫人的模樣,卻根本沒有上前去勸阻的勇氣,之前他們選擇了中立,現在也沒有任何資格去偏袒任何一方。
鬼知道他們上去說情會不會惹怒了那個小殺星,把他們的光頭也給咔嚓了,雖然佛祖以身飼鷹,宣揚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但他們還達不到佛祖的思想高度,否則他們早就立地成佛了。
倒是無相小和尚是真正的大慈大悲,不顧師門長輩的阻攔,一溜煙的跑到丁寧身旁,替那些人求情。
“無相,你做什么,殺人者人恒殺之,這是他們自找的。”
丁寧還沒有說話,布丁就上前拉住無相,兩人一路游歷,交情不淺,他唯恐丁寧殺紅了眼,一怒之下把無相也給殺了。
“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方能修成無上果業,進入天堂。”
無相小和尚很固執,不顧布丁的阻攔,目光堅毅的說道。
丁寧嘴角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小師傅,你是神州人嗎?”
“小僧當然是神州人啊。”
無相小和尚茫然的回答道。
“那你說天堂在哪里?”
丁寧饒有興致的問道。
“天堂在哪里?應該在天上吧?”
無相撓了撓頭,這個問題還真難倒了他,他又沒去過天堂。
“那仙庭在哪里呢?”
丁寧諄諄善誘的問道。
“應該也在天上吧。”
無相呆呆的道。
“仙庭是東方的,天庭是西方的,你是神州人,應該去仙庭啊,為什么要去西方的天堂呢?”
丁寧忍住內心的好笑問道。
“這個……”
無相徹底懵了,竟無言以對,是啊,自己是神州人應該去仙庭啊,為什么想要去西方的天堂呢?
佛祖,在《西游記》里貌似也待在仙庭啊,為什么師父們整天念叨著要去天堂呢?
可憐的無相小和尚被丁寧兩句話就忽悠的找不著北了,也忘了求情的事情,嚴肅的繃著小臉,苦苦的思索著這個很哲學的問題。
鳳翩舞悄悄擰了丁寧的大腿一下,嗔怪的白了他一眼,這家伙還真夠壞的,短短兩句話就讓無相的佛心有了破綻,一個不好說不定就會陷入魔障。
丁寧卻微笑搖頭,輕聲傳音道:“這小和尚有著一顆赤子之心,心性單純如白紙,被天隱寺那幫禿驢洗了腦,就算日后成佛也是個偽佛,我為他設置心魔,也算是對他的一種磨礪,渡過去,他就佛心無垢,日后必能成就真佛,若渡不過,就會墮落成魔。”
“成魔?”
鳳翩舞嬌軀為之一顫,面露不忍之色。
“是啊,成魔。”
丁寧目光深邃,似在問她又似自言自語:“何為佛?何為魔?佛魔本就在一念之間,佛,未必就是正義,魔,未必就是邪惡。”
“魔就是魔,還有什么正義可言?”
鳳翩舞對此不以為然,認為他是在狡辯。
“那你說我現在是魔還是佛?”
丁寧輕聲問道。
“這個……”
鳳翩舞被問住了,目中露出迷惘之色,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若說他是佛,他卻在屠戮眾生,毫無慈悲可言;若說他是魔,他卻是為了救她,為了自保而反擊。
丁寧似乎早就知道她回答不上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不管是魔還是佛,無非是外人怎么看待我罷了,他們說我是佛我便是佛,他們若認為我是魔,那我便是魔,是佛是魔,全在人心。”
鳳翩舞似有所悟,美眸中流露思索之色,片刻后才迷惘的道:“那魔族是魔還是佛?”
“魔族嗎?”
丁寧淡然輕笑,斷然道:“所謂魔族嚴格說起來,他們不是一個族群,而是一群修煉路線和我們大相徑庭的人類罷了,他們修的是七情六欲,玩弄的是蠱惑人心,若能掌控欲望,他們便是人,若迷失在欲望之中,他們便是魔。”
鳳翩舞微感詫異,轉頭深深的看著他,目中有崇拜和愛慕之色,柔聲道:“你怎么會知道那么多?”
丁寧含笑道:“因為我也修過魔。”
是啊,他何止是修過魔,還鍛過體練過武,修過佛淬過神,會煉丹通陣法,懂符箓觸咒道。
可以說,他一身所學頗為駁雜,幾乎囊括了所有的修煉之道,不敢說后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只是說出去不會有人相信罷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殺戮太重,有違天和,還是讓他們住手吧,”
天機子終究還是心太軟,在其他圣門的慫恿下,飄然而至想為那些人求情。
丁寧目光冷漠,絲毫不給面子的冷笑道:“若我沒有些保命手段,此刻死的就是我們了,那時,有誰來為我們求情?又有誰開口說過會放過我們?”
天機子臉色一滯,目光復雜的站在一側欲言又止,卻最終只化為一聲無奈的嘆息。
雖然他之前曾為丁寧求過情,還不惜和其他圣門拔刀相向,但那些圣門又何嘗有過半絲憐憫,恨不能將丁寧碎尸萬段。
丁寧聲音緩和了一些,鏗鏘有力的道:“前輩,不是我不給你面子,這世上,再嚴苛的律法也掩飾不了弱肉強食的本質,拳頭足夠硬的人才有話語權,才有生存權,實力不濟者就只有任人宰殺的份,我一向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人的原則,這些人既然主動出手想要我們的命,那我又怎么可能會對他們慈悲。”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對你出手了。”
天機子還試圖想要說服丁寧。
“是啊,不是所有人都對我出手,所以我也不會殺盡所有人,你仔細看,目前為止,被殺的人都是曾經動過手的人。”
丁寧老神在在,云淡風輕的說道。
天機子聞聲看去,臉上不由露出駭然之色,不可思議的道:“他們怎么能記得住哪些人動過手?”
只見狼騎雖然在四散逃竄的眾人身后緊追不舍,但卻并不是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總有那么幾個漏網之魚,滿臉呆滯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狼騎竟然會放過他們。
“對于仇人當然記得住,我不會濫殺無辜的,但動過手的人,必須要死。”
丁寧自然不會告訴他,這些狼騎都是他的靈寵,在他放開精神海后,靈寵間是可以互相交流的,青云安保表面上看似乎個個都在療傷,其實卻都在精神海中指認哪些人是曾經動過手的。
當然,現場足有數千人,之前戰斗時又極為混亂,不可能每一個都能記得清楚,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呢?有些人即便沒有動手,并不代表他們就是無辜的,只是因為戰團太緊湊,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沖上去罷了,真正不想趟這趟渾水的人早就逃回駐地了。
可以說,留在山谷中的武者全都殺了,也不會錯殺任何一個,只是丁寧畢竟還沒有到喪心病狂到屠戮數千人的程度,那些沒來得及動手的人,基本上都給他們留下了一條活路,只要他們不反抗,那就放過不殺。
只是無關緊要的人可以放過,但偽裝成龍鳳家族的人,就算跪地投降也必須要殺。
還有就是西方武者,既然他們想殺自己,丁寧自然不會跟他們客氣。
至于圣門弟子,如果能確認身份的自然是殺無赦,若是無法確認身份的,只要他們不反抗,也能撿回一條命來。
只是,圣門弟子自然有著自己的傲氣,又怎么可能把性命交付在狼騎的仁慈上呢,所以,圣門弟子是當中反抗最激烈的,甚至還聯合在一起負隅反抗,這就讓狼騎變的目標更明確,屠殺更輕松了。
丁寧認識的圣門弟子不多,但嚴同和綠竹他卻是認識的,對這兩個人他可沒有任何的好感,還很腹黑的特意吩咐狼騎不要急著殺他們,讓他們每次都以為自己是命大逃脫。
人類在絕境中有著抱團求生的本能,他們每一次“僥幸”逃脫,都會快速的和其他圣門弟子匯合,就如指路明燈,能令狼騎輕松的鎖定哪些人是圣門弟子。
不錯,他就是要狠狠的屠戮圣門弟子,比起那些本就不對付的洋鬼子,這些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圣門之人更加讓他痛恨。
面對外敵還鼠目寸光的不惜自毀長城,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杰都是死在這樣的奸佞小人之手,他雖然不是岳飛,但這些人卻充當了秦檜的角色,當誅!
圣門高層本把希望寄托在天機子身上,可見他求情也無用,一個二個的臉色難看的跟吃了死孩子似的,若是眼神能夠殺人,丁寧早就被他們碎尸萬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