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年在遺囑上坦誠了她娶施曼麗的初衷,不是因為愛,只是想讓她帶領著白云制藥走向輝煌罷了。
施曼麗知道真相后如同晴天霹靂,差點當場崩潰了,本以為彼此深愛的那個男人,竟然只是在利用她,這讓她如何能不悲慟欲絕。
施曼麗如果不知道真相,以她對張博年的感情或許她還真不會去爭什么,可在張博年通過遺囑告訴她從來沒有愛過她后,她的心里充滿了悲憤和不甘,自然不會愿意放棄自己應得的財富。
卻不知這一切其實都在張博年的預料之中,他太了解施曼麗了,即便是他死了也依然把她吃的死死的,牢牢的把她綁在白云制藥的戰車上。
否則,以施曼麗對他的感情,恐怕會什么都不要就凈身出戶,唯有讓她恨他,她才會憤怒不甘的去爭取屬于自己的一切,從而形成他希望看到的局面。
張家的子孫后代沒出息,即便死光了他也不會在乎,他在乎的只是他的心血絕不能白費,白云制藥絕不能倒下。
從那以后,入了套的施曼麗就變了,變的冷酷而無情,霸道而多疑,私生活更是放蕩不堪,都是源自于張博年對她刻骨銘心的傷害。
你不是不愛我嗎?還用遺囑來擺布我的人生,那好,我就玩男人,給九泉之下的你戴無數頂綠帽子好了。
就這樣,施曼麗在愛恨交織的矛盾心理中不斷的墮落,不斷的披荊斬棘,不斷的帶著白云制藥走向輝煌。
于是,才有了現在的毒蝎子,有了現在的白云制藥。
施曼麗被張博年傷的很深,不再相信愛情,也不再相信任何男人。
男人這種生物對她來說,只是填補身體的空虛以及報復張博年的工具罷了,在她眼里連豬狗都不如。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本來只是被她當成玩物豢養的李博洋會突然跟她求婚,那瞬間,觸動了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讓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當初張博年跟她求婚時的美好畫面。
那一刻,她才恍然明白,原來,恨了張博年那么多年,其實內心深處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依然還在深愛,哪怕是虛假的回憶也依然讓她刻骨銘心,念念不忘。
她已經不小了,李博洋這樣的年輕小伙子又怎么可能會真的愛上她這個老女人,他只是想用婚姻的方式得到更多罷了。
若是她再像當年一樣傻乎乎的放棄一切跟他走,最后必然會落得雞飛蛋打,凄涼收場的結局。
雖然她最終理智的拒絕了李博洋的求婚,但卻不得不承認,那一刻,她砰然心動,有種放下一切跟他走的沖動。
李博洋,用這種猝不及防的方式打開了她的心門,讓她有了被人深愛的感動。
但理智歸理智,從那一天起,施曼麗就對李博洋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情愫,將其視為禁臠。
哪怕是自欺欺人,她也依然沉浸在對方編織出的虛假愛情當中,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她才不在乎呢,能夠享受到被人疼被人愛的感覺就夠了。
她本以為對李博洋只是一時心動,可沒有想到,在他拒接電話然后關機后,她的心卻猛然揪了起來。
畢竟李博洋從來沒有忤逆過自己,更不敢不接電話,所以她下意識的第一個念頭不是他拒接自己的電話,而是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停的撥打,可卻始終打不通,施曼麗急了,心里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懼,擔心李博洋是不是遭遇了什么意外,或者是被人綁架了。
顧不得這是在盛騰集團的會客等待廳,直接拔打了一個電話,強行忍住內心的慌亂,佯裝鎮定的吩咐道:“給我查一下李博洋今天的行蹤,現在人在哪兒。”
“是,董事長。”
遠在粵州的董事長助理李秀兒恭敬的回答道,只是心里卻在暗自吃驚。
身為董事長一手提拔起來的絕對親信,就連李博洋的留學手續都是她親自去出面辦理的,自然知道施曼麗和李博洋之間的曖昧關系。
可李秀兒同樣清楚老董事長留下的遺囑內容,這樣的事情一旦傳揚出去,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施曼麗就會失去目前所所擁有的一切。
董事長這是在玩火啊,這讓她暗自擔憂,可施曼麗的性格一向強勢霸道,她哪里敢多說,只能搖了搖頭,立刻按照吩咐調查李博洋的行蹤。
電話回的很快,心急如焚的施曼麗聽到手機一響,就立刻接通了電話,急促的詢問道:“怎么樣?他在哪里。”
李秀兒的聲音有些古怪:“根據手機定位顯示,他現在就在寧海安陽路上的開元酒店307房間。”
“他來了寧海?”
施曼麗震驚的失聲道,見周圍人都看向她,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干咳一聲捂住話筒放低音量道:“他什么時候來的寧海?”
“乘坐的是今天中午十二點四十分的MF9132次航班,準點應該是下午兩點五十分到,可是因為天氣原因而延誤,直到三點二十才抵達寧海。”
李秀兒的能力很強,在航空公司也認識人,只是一個電話就輕易的調查出了李博洋所乘坐的航班。
“好,我知道了。”
施曼麗心情已經平復下來,沉穩的說了一聲后就掛了電話。
李博洋好好的來寧海做什么?難道他知道自己在寧海出差,特意趕來要給自己一個驚喜?
可是也不對啊,她來寧海談這筆合作是保密的,就連公司里也只有少數幾個親信知道,李博洋又是從哪里得知的?
還有,現在他下飛機已經兩個小時了,為什么手機還始終處在關機狀態,難道是忘了開機?
施曼麗滿腦子疑問,只是在得知李博洋并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心情又放松了下來,管他呢,等下談完事情直接去酒店找他問問就清楚了。
剛好一個盛唐的漂亮女員工走了進來,很客氣的問道:“您好,請問您是白云制藥的施董事長嗎?”
“你好,我就是施曼麗。”
施曼麗立刻回到的工作狀態,很客氣的回答道。
以白云制藥在國內藥品界的地位,根本無需一名普通工作人員這么客氣。
可這名員工是盛唐藥業的員工,那就不同了,即便是她都不敢拿絲毫架子。
要知道,這可是米豆口服液目前國家唯一指定的生產商啊,這背后擁有著什么樣的能量,簡直不可想象。
否則,以她在醫藥圈的咖位,哪家醫藥公司敢讓她在會客廳里等這么久。
不過,話雖然這么說,盛騰集團只派了一個小員工來請她,連個主管都沒派來,讓她感覺心里很是不爽,臉上就不由
自主的帶了一絲不快。
只是她身為堂堂藥業巨頭的老總,總不能當眾跟一個小職員耍脾氣,那也太跌份了。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我們賈總剛才在接待一位貴賓,現在才騰出空來,得知您來了,專程派我來請您過去。”
女孩很有禮貌的客氣道。
“還貴賓?再貴賓能有我們施董尊貴?冒昧問一下,你在盛唐是什么職務?有什么資格來迎接我們施董?你回去吧,讓你們賈總親自出迎,真是一點規矩也不懂。”
施曼麗能忍,她的秘書卻不能忍,冷著臉語含不屑的呵斥道。
跟著施曼麗去過那么多醫藥公司,哪家公司不是老總笑臉相迎,唯恐慢待了他們,早就養成了她自高自大的毛病。
這盛唐集團可好,等了那么久不說,竟然還只派了個普通員工來請他們,在她看來,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女孩眼底閃過一抹寒意,看著那鼻孔都快長到額頭上的秘書,不卑不亢的道:“我叫柳文靜,是盛唐集團的市場部總監,你確定要讓我們賈總親自來迎接?”
秘書的臉色變了,嘴唇囁喏著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哪里想到這個看起來這么年輕的女孩竟然是盛唐藥業的銷售部總監啊,還以為只是一個普通員工呢。
“張瀾,立刻向柳總監道歉。”
施曼麗本來心里也有些不滿,所以才任由秘書發泄,可在知道柳文靜的職務后,立刻心里一沉,厲聲呵斥道。
開玩笑,白云制藥雖然是國內的藥業巨頭,但這次可是有求于盛唐藥業的,能否達成合作協議,市場部總監可是有著很大的話語權。
更何況,她本以為盛唐只是隨便派個普通職員來請他們,沒想到人家派來的竟然是市場部總監,這種規格雖然不如在其他醫藥公司的待遇,但對炙手可熱的盛唐集團來說,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柳總監,對不起,之前是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說話冒犯了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張瀾雖然心里憋屈,但卻對施曼麗的命令不敢有絲毫忤逆,漲紅著臉不情不愿的道歉道。
可柳文靜是什么性子,那可是得理不饒人的主,看也不看施曼麗一眼,冷笑著盯著張瀾道:“你不是很好奇賈總之前接待的貴賓是誰嗎?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是國家衛生部的江部長,難道在張秘書眼里,江部長都算不上貴賓?還沒有你們施董尊貴?”
施曼麗嚇的渾身一個哆嗦,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她的身份再尊貴也不過是個商人,還能跟主管衛生口的江部長相比?這話要是傳到江部長耳朵里,她以后就別想在醫藥圈里混了。
正要喝罵張瀾這個惹事精,卻不料張瀾卻不屑的冷笑一聲:“呵呵,你說是江部長就是江部長啊?一個小醫藥公司罷了,還能讓江部長親自登門,柳總監還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張瀾說這話并不是沒有理由的,畢竟江部長那么大的領導要來視察,必然前呼后擁,有大批官員隨行,可她卻沒有看到任何官員出現,所以斷定柳文靜必定是在撒謊。
再加上她跟著施曼麗久了,走到哪里都被人賠著笑臉供著,剛才卻被逼的當眾道歉,所以心里很不舒服,說話也變的極為不客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