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一會兒如果發生戰斗,切莫管我一定要躲好!我已經安排王離提前進入山中,眼下應該已經和白震匯合了!”陳旭低聲在水輕柔耳邊說。
水輕柔愣了一下,雙手使勁兒摟著陳旭不愿放手。
“放心,我有太乙神火槍,即便是蓋聶也無法靠近我,你如果不安全,我必然心亂。”陳旭感受到水輕柔的擔心,只能再次輕聲叮囑。
“嗯”水輕柔輕輕點頭,雙眼之中眼淚再次淌落下來。
而進入峽谷之后,一直蹲在馬背上的猴子卻突然興奮起來,順著峽谷兩邊陡峭巖壁上垂落的古藤攀爬跳躍,吱吱叫著在古藤上蕩來蕩去,玩耍之中很快就往谷口的方向去了。
對于陳旭帶來的這只猴子,冉顙和一群山匪都只是略微好奇,因為養猴子當寵物在大秦也并不罕見,民間許多人養猴驅趕鳥獸看家護院,因此并不曾放在心上。
“出發!”歇息了大概十分鐘后,在冉顙的呵斥下一群人都站起來翻身上馬,陳旭和水輕柔也再次被裹在中間沿著峽谷往外走。
“布谷布谷布谷”
靜謐的峽谷外面,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陳旭不動聲色的伸手摸了一下藏在衣服里面的槍套,將搭扣打開。
方才的鳥叫如果不出意外,應當就是王離安排的哨探發出來警示,應該是已經發現了猴子的蹤跡。
而到了這里,冉顙等人也完全放松了警惕,似乎對自己這個隱蔽的老巢非常放心,一點兒都沒有想到其實他的老巢已經被陳旭連鍋端了。
峽谷長不過兩三里,不到二十分鐘一群人便出現在谷口。
冉顙松了口氣看著騎在馬上的陳旭說:“清河侯,你上次破壞老夫刺殺皇帝,但某其實也早有退路,你是仙家弟子,可曾算到某在這大山之中還有一藏身之處?”
“沒有?”陳旭搖頭。
“哈哈!”冉顙得意的仰天大笑,“其實這個地方老夫已經經營數年,即便是皇帝也絕對找不到,不過條件簡陋,接下來就委屈清河侯在此盤亙數年……”
“你騙我?你不是說數日便會放我離開嗎?”陳旭臉色大變,指著冉顙怒吼。
“哈哈哈哈”一群山匪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聽聞清河侯在咸陽深得秦王恩隆,進出皇宮如逛園舍,在朝堂之上位居左相李斯之前,斗敖平商涂,甚至在紫宸殿當秦王的面辱罵李斯,所請所奏之事秦王無所不允,置辦科學院研發各種稀奇古怪的物品,改良煉鐵之法,打造新式馬卒裝備,而且還印刷報紙通行天下,近日聽聞又要置辦撰史館、書局、工學院和農學院,如此樁樁件件都可以看出侯爺果然非是我等凡夫俗子,秦王得你輔佐,這大秦江山只會越來越穩固,對我等來說機會也就越來越渺茫,清河侯如此聰明,怎么會想著還能回去呢?”
“哈哈哈哈”一群人再次暢快的大笑起來。
陳旭一下勒住馬停了下來:“冉顙,你莫要得意忘形,本侯決計不會隨你去……”
“嗆”陳旭身邊一個山匪抽出長劍頂在陳旭的脖子上,“清河侯,眼下已經到了這里,去不去就由不得你了,別磨蹭,趕緊……”
“咻”
山匪最后一個‘走’字還沒出口,只聽一聲急速的破空聲音,伴隨著噗嗤一聲,一支足有三尺長的利箭直接從山匪后背貫穿透出前胸,鋒利的箭鏃上還帶出來一蓬血霧在空中炸開。
“當啷噗通”
山匪呆呆的看著自己胸口透出來的箭頭,手一松長劍掉到地上,而身體也跟著一歪從馬背上栽下來掉入流淌的溪水之中。
這一下來的非常突然,所有的山匪正放松警惕的得意談笑,因此現場一陣無比的寂寞之后才猛然爆發驚呼:“有埋伏,速走”
上百位山匪立刻驚慌失措的開始策馬沿著溪谷的小道往前方疾馳而去,同時其中許多人還不忘抽出長劍弓箭四周張望。
“射”只聽側面的樹林中傳來一聲大吼,頓時兩邊樹林之中不斷有弓弩聲音響起,箭矢如同飛蝗一般破空而來,瞬間又十多個山匪中箭慘叫著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是秦軍,快保護冉公離開!”
此時山匪中已經有人看出隱藏在樹林草叢之中身披黑甲的兵卒,場面更加慌亂,其中許多從四周簇擁上來將冉顙圍在中間,而四周驚恐的呼喊和慘叫落馬之聲此起彼伏。
“陳旭,原來你早有準備!”冉顙須發怒張的怒視陳旭。
“哈哈哈哈,冉顙,下馬投降吧,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陳旭策馬端坐在撲撲啦啦破空飛掠的箭矢之中哈哈大笑。
“想我死,沒那么容易,上,殺死陳旭!”
冉顙大吼一聲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沖向陳旭,手下一群人也不顧生死的撲上來,而剩下的許多山匪也都下馬揮舞著手中的兵刃撲向兩邊的山林,很快就和埋伏的禁軍短兵相接,叮叮當當金鐵交擊的聲音很快響起。
這條溪谷太窄了,寬度也不過三十丈,除開一條溪流和亂石之外,兩邊的樹林也并不茂密,兩邊在往上就是陡峭的山坡攀援困難,因此一場混戰很快展開。
看著撲過來的冉顙,水輕柔臉色蒼白的策馬就想迎上去,不過卻被陳旭伸手一把將馬韁拉住,同時伸手從懷里掏出來一把奇形怪狀的東西。
掰擊錘,開火門,這些動作陳旭幾乎是一氣呵成,然后抬起槍口瞄準距離自己已經不到三丈的冉顙,心里默念一聲阿彌陀佛的同時扣下扳機。
“轟”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山谷中響起,只見一股火光從槍口噴出,沖上來的冉顙渾身一震如同被雷擊一般慘叫一聲直接從馬背上滾落下去。
“咴”
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動靜和火光頓時讓所有的馬匹受到劇烈的驚嚇,無論是尾隨保護冉顙的山匪還是陳旭和水輕柔坐下的馬匹都瞬間仰頭嘶鳴,前腿高高躍起狂躁的亂跳,頓時許多山匪都被從馬背上掀了下來,而更多的馬匹都懵頭一般掉頭亂撞,頓時十多匹馬撞在一起,現場一片混亂。
陳旭也沒有逃過這一劫,胯下的戰馬尥蹶子一跳,直接將他從馬背上顛了下來,然后長嘶一聲回頭往虎跳峽狂奔而去,水輕柔同樣也從馬背上掉下來。
陳旭顧不得疼痛頭暈腦脹的爬起來,方才掉下來一頭撞在一塊石頭上,不過他更加擔心水輕柔,因為水輕柔中毒之后還沒緩過來,等他連滾帶爬的撲到水輕柔旁邊,發現水輕柔并無大礙,掉在溪水旁邊的一塊草地上,這才松了一口氣拉著水輕柔掉頭就往虎跳峽的方向跑。
不跑不行,因為此時已經有七八個回過神來的山匪拿著刀劍撲了過來,其中還有趙高那個屬下,而且一看就屬于技高一籌的家伙,一步就能跨出近兩米的距離。
“快,保護侯爺”
王離隔得比較遠,手中大劍左砍右劈與幾個身高臂長的山匪攪在一起,戰斗中險象環生,一邊戰斗一邊怒吼咆哮。
“嘣嘣嘣”
幾個身披黑甲的禁軍手持輕駑從樹林中沖出來,兩個追擊陳旭的山匪慘叫著栽倒,但趙高那個屬下在奔跑中卻輕松的用長劍打落兩支弩箭,距離陳旭越來越近。
陳旭在奔跑中摸出一根竹管,手忙腳亂的往槍管中倒火藥,不過大部分都灑落到地上去了。
“陳旭受死”
趙高的屬下已經追到身后不足兩丈的距離。
陳旭咬牙切齒的突然回頭,用手中的火銃對準幾乎近在咫尺的家伙,扣動扳機的同時嘴里大叫一聲“轟”
趙高的屬下極其驚恐的腳下一停同時往側面蹦開一米多遠,但陳旭手里的東西卻并沒有發出火光,更沒有發出方才那種劇烈的聲音,但也正是這一次短暫的躲避,陳旭已經回頭拉著水輕柔再次跑出五六米遠。
“該死”
趙高的屬下臉頰扭曲的像鞋拔子一樣,撒腿再次追上來,不過這時候幾個禁軍也都撲了上來,丟弩抽劍,瞬間就圍著這個家伙一通亂砍。
陳旭奔跑中回頭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氣趕緊停下來重新掏出一根竹管,因為沒有人追擊和干擾,這次裝火藥裝子彈,上底火掰擊錘,前后不過半分鐘就全部完成。
等陳旭將捅桿丟下舉著火銃站起來的時候,趙高的屬下已經砍翻了幾個禁軍再次撲了上來。
“轟”
陳旭嘴里再次大喊一聲,趙高的屬下嚇的一個哆嗦再次往旁邊跳開一米,但回過神來才發現再次上當,而陳旭正一臉戲謔的看著自己,頓時氣的頭頂冒煙大吼一聲再次撲上來。
“算了,不逗你玩兒了!”
陳旭把手里的土銃往下移了半尺,對準這個家伙的褲襠直接扣動扳機。
“轟”伴隨著一聲巨響和噴濺而出的火光,趙高的屬下慘叫一聲栽倒地上。
連續兩聲恐怖的槍響,山谷中的馬匹已經全都慌亂的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一群山匪和公孫北雁的手下皆都狼狽不堪的驚恐看著陳旭,而此時戰斗以已經接近尾聲,一百多個山匪已經死了六七十個,剩下沒死的也幾乎人人帶傷,慢慢被禁軍逼到溪流中間的一片開闊處。
看著四周包圍上來身披皮甲手持弓弩大劍的大秦精銳禁軍,所有人都臉色蒼白,如同經歷末日一般恐懼。
“丟下兵刃,違令者死”
王離渾身浴血如同猛虎,抬著血淋淋的大劍指著一群山匪大吼。
“當啷”一個山匪驚恐的把手中的長劍丟到亂石之中。
“當啷當啷”
接連不斷丟棄刀劍的聲音響起,大部分山匪都丟棄了兵器,許多人直接就跪在溪水之中連呼饒命。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