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陳旭和平日一樣,上朝下朝,處理完公務就陪虞無涯四處閑逛觀看咸陽內外這兩三年的變化,同時也親自動手做了無數美味,呼朋喚友前來陪著虞無涯飲宴,連續七八天的胡吃海塞之后,虞無涯饞美食的欲望才徹底被壓制下去,開始變的像個正常人一樣。
與此同時,水輕柔等一群女人也陪著夏子衿逛蹴鞠商廈,吃喝玩樂順便還去了一趟涇陽華玉宮,觀看香水和香皂制作,一家人其樂融融
而這段時間的咸陽,除開花魁比賽繼續之外,陳旭那個四十億投資的巨大計劃已經被炒的如同爆米花一樣,各種傳說和小道消息已經膨脹到咸陽快裝不下了,隨著期間兩期報紙也對虞無涯帶回來的白銀和硫磺進行宣傳,還有許多人目睹十多輛大車把運送回來的白銀運送到華夏錢莊之后,瀛洲瞬間也成為了討論最為熱烈的話題。
特別是商賈,全都莫名其妙的激動難耐,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討論湊錢去東海打造海船也想去瀛洲發財。
而且私下早有消息傳來,當初第一批湊錢打造海船的茂峰貨運已經有兩首海船從瀛洲回來,不光帶有許多稀有珊瑚玳瑁硨磲珍珠等海中珍寶,他們還找到一處金礦,并且已經采掘冶煉出來數萬兩黃金運回了瑯琊,而且已經有人瘋傳,茂峰貨運這次在瑯琊造船廠一口氣訂購了八艘更大的海船,準備大規模去瀛洲搶奪經營礦產。
最最主要的是,朝堂已經有小道消息傳出,瀛洲和朝鮮半島不會采用郡縣制,也不會禁絕民間采礦,而是會發放一種叫許可證的東西,只要拿到許可證,任何人都可以去瀛洲發財。
很快,關于許可證的事也很快明晰起來,乃是中書省頒發的一張朝廷文書,就和皇帝諭令差不多,據稱是清河侯設計,由新建的海關署采用拍賣或者押金方式發放,并不需要花費太多錢財……
隨著消息靈通人士的不斷推動,民間如火如荼的討論之中,關于四十億龐大計劃的內幕和瀛洲以及海外開發的事情越來越清晰,雖然始皇帝還沒有正式推行這個龐大的計劃,但此事幾乎已經板上釘釘。
因為華夏錢莊已經開始對外預約五億國債名額,聽聞中央錢莊也已經開始大規模印刷國債券,特別是海關署的籌備已經完成,前左相李斯的長子,三川郡守李由已經到咸陽述職上任。
綜合所有的消息看來,清河侯的這個超級計劃上馬已經迫在眉睫。
四十億啊,如果能夠從里面分到一點兒殘羹剩飯,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而即便是對于不喜歡冒險的富豪來說,那五億國債也是一個及其誘人的機會,利息百分之五,三年期限,購買十萬錢三年之后就能平白得到一萬五千錢的厚利,這筆錢賺的簡直太輕松了。
至于華夏錢莊無法兌付的事幾乎沒有人會去考慮。
華夏錢莊的幕后大佬可是清河侯,普天之下誰都可以不信,但清河侯的人品不得不信,你膽敢說不信,立馬會有一群人跳出來將你揍的鼻青臉腫,然后還要拖去中尉府見官,說你誹謗太師和左相。
在飛快度過的時日中,陳旭也沒完全閑著,根據策劃和安排籌建了兩家搪瓷廠,一家科學院直屬,以紅星搪瓷廠為基礎擴建,廠址設在渭南,主要還是生產軍品,但擴大的產能也可以生產民用搪瓷出售。
另一家為民營,廠址設在遠離咸陽的東海郡,便于普通水晶礦砂的采掘和瓷土的運輸,可以大規模生產,到時候可以借助海運往西方出售,投資的是一群有關系有后門的商人,幕后都有王侯公卿的影子,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廠的開設將極大的緩解民間搪瓷供應不足的境況。
除開搪瓷廠,最重要的就是火槍火炮火藥這三樣征服世界的最強大武器,因此陳旭仔細規劃之后上書始皇帝,在咸陽東北五十里外的櫟陽縣一處山谷之中召集刑徒工奴開始籌建大秦槍炮廠,彈藥廠和火藥廠。
這是人類歷史第一座真正意義上的火器制造基地,山谷口構筑關隘城墻,兩邊山脊上構建崗樓和哨塔,安排一千禁軍日夜看守,方圓二十里畫作禁區,官員、匠工、匠吏都是從科學院和實驗工廠選派,所有人都都被始皇帝授予了最低五級的勛爵,薪水也相當豐厚,但為了保密,所有人都不允許擅自離開基地,出門需要必須經過層層嚴密檢查和陪護,也不許在外留宿,家人全部安排在基地生活,給予優越的生活保障,而且基地的工人大多數都是死囚改判而來,任何人都不許走出基地一步,不然直接就會被射殺。
而弄完國家的這些事,陳旭也沒忘記自己的私活兒,那就是應對自己的大劫。
因此陳旭安排家仆手持自己的手令和書信分別出發。
于瑯琊要求曹參蕭何盡快打造更多海船,籌備大量煤石鋼鐵,安排人手往瀛洲繼續運回來硫磺和白銀囤積。
于清河鎮要求牛大石從火槍隊中選擇兩百優秀少年。
于吳中請求江珩收購囤積一批足夠三千人吃喝兩年的糧食和衣物。
凡此種種,只等四月份出發回清河鎮之后,后續的事情都能夠一帆風順的開始。
忙忙碌碌之中,轉眼到了三月底,天氣越發炎熱。
但天氣的炎熱卻阻擋不了各階民眾的熱情,經過半個月的比賽之后,花魁評選進入了決賽階段。
三月二十六日,在萬眾矚目的熱鬧喧囂之中,十位花魁進行了最后一輪比賽,林仙兒得到第三名,綰綰和師宣物色的另一位優伶也進入前十名。
比賽結束之后不久,在陳旭和趙亥兩人一番威逼利誘下,除開翠云軒林仙兒之外還有四個排名前十的曲園愿意出售自己的頭牌花魁,不過林仙兒是其中排名最靠前,三位魁首只有她一個出售。
遵照此前和趙亥的約定,陳旭和幾位曲園園主聚集在春芳園商討價格之后,決定和趙亥兩人抓鬮確定幾位花魁的歸宿。
用紙條寫上五位花魁的名字和一張空白紙條揉成團,然后放入一個只能探一只手進去的陶罐之中,一人一個輪換抓出來,抓到誰就算誰的。
清河侯和建成侯為了自己的曲園發展約定了這場別開生面的花魁轉會方式,自然也引起了許多王侯公卿的熱情關注,因此今天春芳園比較熱鬧,除開上次一大群喜歡吃喝嫖賭的閑散王侯之外,還有蒙毅、申公兗和齊宕等三個股東也都屁顛兒屁顛兒的前來旁觀。
抓鬮這種事情可以說全靠運氣,陳旭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抓到哪三個或者會不會抓到一張空白紙條,但如果自己抓到林仙兒和另一個臥底,卻又還要多費一番周折,不過陳旭并不緊張,花魁都在其次,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標只是趙亥而已。
而趙亥卻不知道陳旭的心思,心中十五只桶打水七上八下亂糟糟的,他的目標是林仙兒,若是能夠將林仙兒抓到手中,他的春芳園將會在咸陽曲園界名聲鵲起,在頭牌花魁的號召下,在林仙兒的個人魅力感召下,必然會有無數的王侯公卿和富豪顯貴前來春芳園捧場娛樂,這樣便可以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和籠絡到更多的人手幫忙。
不過一旦林仙兒被陳旭抓走,他也只能垂頭認命。
一切準備停當,一個小陶罐放在兩人中間的案桌上,紙條是蒙毅寫的,兩人都沒有經手,因此只能看手氣。
不光趙亥緊張,旁邊圍觀的蒙毅和一群王侯公卿都很緊張,連帶著幾位園主和林仙兒等五位花魁更加緊張。
五位花魁想法不一樣,林仙兒和另一位準備當臥底的優伶緊張自己若是不能被建成侯抽到,必然會失去為清河侯幫忙的機會,或許這一輩子脫籍無望。
而另三位花魁則都想被陳旭抽中,跟著名滿天下的清河侯,能夠在清河劇院演出得清河侯贊揚,幾乎是天下名伶的共同心聲。
“嘿嘿,建成侯看起來很緊張啊!”陳旭搓搓手看著坐在對面的趙亥。
“呵呵,左相說笑了,何來緊張,不過幾位賤奴罷了,開始吧,你我誰先來?”趙亥暗中深吸幾口氣讓自己緊張的情緒平靜下來之后干笑著開口。
“旭無所謂,誰先來都一樣,不過為了公平,我們骰子如何?”陳旭從衣袋里面拿出來一顆牛骨打磨的精致光滑的骰子。
“如此甚好,左相先投!”
“好!”
陳旭也不謙讓,骰子抓在手中晃動一下之后丟在案桌上,咕嚕嚕彈跳翻滾之后定格在五點。
“建成侯請!”陳旭笑著示意,趙亥略有些忐忑的抓起骰子,很快投出來一個三點。
“哈哈,建成侯勿怪,旭先抓了!”陳旭爽朗的大笑著伸手在陶罐中來回攪動幾下,摸出來一張紙條,交由旁邊的齊宕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