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侯爺,陛下傳旨讓您趕緊去朝堂!”
這天午后,就在陳旭在科學院觀看指導一群工匠研制溜冰鞋的時候,侯府一個管事帶著一個宮人急匆匆跑來稟報。
“發生了何事?”陳旭點頭叮囑一群工匠之后一邊命人準備馬車一邊問前來傳旨的宮人。
“回太師,瑯琊郡傳來捷報,征討朝鮮的海師艦隊大獲全勝,半個時辰前押送十余個俘獲的部族首領回歸京師獻俘,陛下傳令三省六部官員上朝討論此事!”宮人趕緊恭恭敬敬的回答。
“哈哈,好,海師艦隊果然首戰告捷,的確值得慶賀一下,走吧!”陳旭一聽瞬間笑的合不攏嘴,上車催促趕緊回城。
海師艦隊十月初出發,眼下十一月底,前后總共不到兩個月時間,和當初陳旭策劃一個月左右征服朝鮮的時間基本吻合。
有了火槍火炮和手榴彈,在這種完全不對稱的武力壓制下,基本上所謂的朝鮮國只有被死虐的局面,不光是火器的殺傷力巨大,而且火器產生的火光煙霧和聲音都是完全超越這個時代的人所能承受和認知的東西,一顆手榴彈爆炸,基本上都被嚇的魂飛魄散了,數十顆同時爆炸,敵人的戰斗力瞬間被壓制成零。
這次李順回來詳細講述過使團百余人在沙奇城憑借八顆手榴彈大破三千匈奴大軍的經過。
對于人類來說,一切未知的恐懼才是真正的恐懼。
火器對于除開大秦之外的所有人類文明來說,都是未知恐懼。
等陳旭急匆匆趕到朝議大殿門口的時候,此時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咸陽城,廣場上人山人海,數萬民眾前來圍觀回朝獻俘的水師將卒。
這次主持回京師獻俘的是韓信和海事學院一位副院長,俘虜并不多,只有三韓等十余個大小部落的首領,另外還有一些繳獲的物資,其中不光有代表箕子朝鮮的王族儀仗,還有一些數百年前商王朝的玉器和青銅器,稀稀拉拉的擺在地上供人觀看,不過這些數百年前代表商王朝最精美高貴的器物,如今落在咸陽百姓眼中,完全就和垃圾差不多,粗糙丑陋的令人無法接受。
“信見過兄長!”
在人群的歡呼聲中陳旭下車,一身戎裝腰挎長劍的韓信趕緊擠過來抱拳行禮。
“哈哈,干得不錯!”陳旭高興的當胸錘了韓信幾下贊不絕口。
“嘿嘿,其實也沒啥,稀里嘩啦那些部族便都崩潰投降了,自從下船之后個把月除開爬山趕路,基本上就沒有一場像樣的戰斗,我提著手槍跟在后面都沒機會開槍……”韓信滿臉遺憾的表情,但陳旭清晰地感覺到他在嘚瑟。
“好了好了,本來就勝之不武,有啥好遺憾的,海事學院的傷亡情況如何?”陳旭哭笑不得的擺手。
“跑路而已,有啥傷亡,一個都沒死,只有幾個因為搶軍功跑的太快摔壞了腿腳!”韓信輕松無比的撇嘴。
陳旭:……
好吧,這的確是一次史無前例的大勝,一場滅國之戰一個人都不死也堪稱世界軍事史上的奇跡了,但仔細的想想兩千年之后八里橋一戰,三萬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大清軍隊面對八千英法聯軍的場面,陳旭又覺得本該如此,雖然清軍最后全軍覆沒,但好歹還戳死了五個敵人展示了自己的勇武。
仔細觀看十多個穿著破破爛爛皮襖長袍,頭發胡須亂如茅草而且被捆綁的結結實實跪在地上的一群朝鮮部落首領,韓信在旁邊忍不住搖頭說:“真的不可想象,窮成這樣當初還不愿意接受諭令歸服,那些所謂的王宮,連我們大秦一個鎮子都不如,寒冬臘月部族中大部分女子孩童都沒衣服穿,鍋碗瓢盆都找不到一個完整的,武器也慘不忍睹,大部分都是木棒,有些部族整個部落都找不到一把像樣的金屬刀具……”
“寧做雞頭不做鳳尾,這個道理還要講咩,何況這些人大多數本來就是當初從中原逃過去的六國遺民和胡人,對中原和大秦也沒有半分好感!”陳旭撇開一群俘虜搖頭蹲下來,從一堆繳獲的貢品當中拿起來一個龍形玉器仔細觀看。
“侯爺,這是龍觹玉佩,是商朝王族才能佩帶的禮器,擁有此物的怕是當初朝鮮王箕子的嫡系后裔!”禮部令楊竹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擠過來蹲在旁邊眼神熱烈的說。
“對了,三韓部落的王有沒有抓到?”陳旭問韓信。
“馬韓部落的王被活捉,就是這個家伙……”
陳旭順著韓信的手指看過去,一個鼻青臉腫渾身污穢如同乞丐一樣的中年男子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弁韓的王被火槍打死了,辰國因為地形太過復雜,部落和種族也亂七八糟,等我們打過去的時候許多部落就已經聞訊逃走,國王沒抓住,聽俘虜說是逃往北方的獩國去了,因為最后幾天開始下雪,曹院長便直接命令抓捕俘虜之后收兵回了瑯琊……”
“俘虜呢?有多少?”韓信話還沒說完,不知何時也擠過來觀看的戶部令高騰趕緊問。
“俘虜總共有三萬……呃,兩萬余人……”韓信偷偷的瞅了陳旭一眼支支吾吾的開口。
“哈哈,不錯不錯,海師艦隊這次立功了,有了這批朝鮮俘虜,老夫的耳根子又可以清凈幾天了!”高騰滿臉激動的拈須大笑。
陳旭站起來不好意思的說:“兩三萬俘虜,高戶部的確值得高興,不過這批俘虜要從朝鮮運回來怕是還需要數月時間,一來一去不光要浪費大量糧食,還要浪費大量的時間,上次本侯視察瑯琊和遼東海港,當地官員都奏報工人奇缺,遞給本侯的奏書都有十多本,鑒于朝鮮距離遼東和瑯琊比較近,為了不至于增加浪費,本侯回京之后就已經提請陛下將朝鮮俘虜都留在遼東和瑯琊建設海港和配套設施……”
陳旭話還沒說完,高騰的笑容一下凝固下來,然后慢慢變的像吃屎一樣難看,額頭上青筋直冒的看著陳旭很不給面子的說:“左相如此行事,是不是有些逾越了,戰俘一直都歸屬我戶部管理!”
“自然自然,高戶部莫要生氣,此事旭辦的確不對,但高戶部沒去各處的節點工程巡查過,人是真的奇缺無比,我到瑯琊之后,被當地官員攔住不讓走,不給答復怕是不得脫身,再說……那個國家建設,哪個地方都重要,人只有這么多,即便是這兩三萬人送回來,高戶部不光耳根清凈不了,怕是要更加吵的寢睡不安,你想想啊,本來有些地方人手基本夠用,差那么幾百千把人本來也沒打算來找你要人,但突然發現朝廷有幾萬奴隸,還不馬上都跑來要一些,反正不要白不要,自己不要別人也會要,幾個月傳開去,怕是還沒等到這幾萬俘虜到咸陽,你這戶部衙門和您家的門檻都要被踩爛了,但本侯這樣做了之后,高戶部便可以一下真正清凈下來,有人來求也可以推得干干凈凈,就說是左相提前征調了……”陳旭一邊翻看滿地的貢品一邊開始慢慢給高騰解釋。
“高戶部,清河侯所言有理,這區區兩三萬人數千里押送回來,沿途消息傳開,怕是全國的承包商都要跑來找你要人!”旁邊工部令宰纮附和。
“是極是極,左相這是幫了高大人一個大忙……”
旁邊圍過來的一群文武官員都開始幫陳旭頂貼。
這種時候,自然是拍馬屁的好機會,七嘴八舌之下,高騰也感覺陳旭說的好有道理,于是拱手連連道謝,但卻似乎總感覺哪兒有些不太對勁,而等到上朝的鐘聲響起,文武百官全都撇下俘虜和貢品去上朝,一直滿臉疑惑的高騰才慢慢醒悟過來。
尼瑪這還是你清河侯的不對啊,按照朝廷規矩,這些戰俘無論如何都應該是歸戶部管轄,你清河侯這忙幫的有些不要臉,如果以后全國各地的官員都這般往里你府上跑,我戶部衙門和我高府的門檻豈不是要生霉了。
看著前面和一群官員有說有笑的陳旭,高騰幾次想追上去再分說幾句,但一想到這件事皇帝已經同意,最后只能心灰意冷的罷了。
皇帝開口同意,無論如何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不能改變,而且清河侯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高騰越走越慢,作為一個浸淫朝堂十余年的重臣,自然不會是官場小白,很快便忍不住往深處想一下……二下……三下……直至七八九下,越想越深,最后高騰忍不住身體劇烈顫抖一下,臉色蒼白的一個踉蹌差點兒栽倒臺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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