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吳寧早就計劃好的,當初讓陳子昂辭官回鄉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后路。23小
說白了,就算他無心權謀,要想隱遁江湖,可是吳寧答應了賀蘭敏之要查出生娘遇害的迷案,所以,陳子昂之徒這個身份對他來說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如果沒有這次變故,哪怕武承嗣晚上幾天,吳寧就已經帶著秦妙娘離開房州,來到了射洪。
在這里,吳寧改名換姓拜陳子昂為師,再隨便做點小生意,繼續積累家財。
等過上幾年,當所有人都慢慢遺忘房州的那個吳寧的時候,他再以名師高徒的姿態,以一個全新的身份,慢慢地查出當年的真相。
可惜,天不遂人愿,下山坳的悲劇把吳寧所以的計劃都打亂了。
他不能再小富即安,不能再四平八穩,因為,下山坳四百多個亡魂在等著他昭雪。
吳寧必須重新規劃以后的路,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拜陳子昂為師。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都是必要的選擇。
“拜師陳子昂?”孟蒼生皺眉細思。
“你要興舉業?”
吳寧要報仇,不管到什么時候,將來都必須回京。
這么說的話,拜師陳子昂確實不錯。
陳伯玉別看當官的時候官職不大,官場的人緣也是一般,可是如果單論詩詞文章,放眼大唐,陳子昂絕對算得上一流中的一流,是名副其實的大名士。
這次辭官回鄉,又幫他掙下不少好名聲。吳寧要是拜他為師,成為陳子昂的弟子,將來在文壇必然奪人眼球。
可是
只聞孟蒼生道:“你要知道,你可能面對的仇家是誰!”
“就算你金榜提名,官運亨通,苦熬半生也不過就是個宰相。可你的仇家呢?宰相在他們眼里又能如何?”
“呵呵。”吳寧聞罷,干笑一聲,“誰說我要考進士,去當官來著?”
一邊說著,一邊攔下街邊的行人,問陳子昂家宅所在。
那人一聽是來找射洪名士陳伯玉的,立時高看一眼,為眾人指明了去路。
而吳寧一邊往陳子昂家里走,一邊對孟蒼生道:“你想的也沒錯,若要成事,朝中沒有一個自己人卻是不行的。”
“不過,也只需要一個就行了。”
用下巴一指吳啟,“從文有他一個就夠了,我只要陳伯玉弟子之名來提升名望。”
孟道爺一陣無語,“那你自己要干什么?接著做你的生意?”
吳寧搖頭,那個層面的仇冤,有再多錢也是徒勞。
看見陳子昂的家快到了,吳寧也不與孟蒼生多說,只道:“一會兒一塊說吧!”
孟蒼生見他似是成竹在胸,加上已經到了陳子昂家門前,也就不再多問。
主動上前扣門,讓家仆通報,就說房州有客來訪。
家仆一聽,掃看了幾人一陣,這才進去通報。
沒過一會兒,不出所料,陳子昂親自出迎。
但是,讓孟蒼生意外的是,除了陳子昂,還有一個秦文遠在這里。
吳寧老丈扔怎么在這兒?孟道爺心說,這也是你早就算計好的?不可能吧?
別說,還真是吳寧早就準備好的。
還記得與太平等人出游之時,吳寧托付蜀商李客捎帶給秦文遠的東西?
那些東西到了秦文遠手里,就是讓他再送到射洪來的。
這同樣是吳寧為了出走,而早有動作。
只不過,秦文遠押送著吳寧那批東西剛到射洪,就傳出房州的變故。
當時,陳子昂與秦文遠驚詫之余,細細思量,覺得如果吳寧還活著,那么他很有可能還是會來射洪。
所以,秦文遠在射洪就沒走,一直在這兒等了將近一個月。
萬幸的是,終于把吳寧給等來了。
此時,陳子昂與秦文遠一聽是房州來的,急忙迎接而出。
一看真是吳寧,第一時間就是嚇的左右掃看。見四下無人,這才一把將吳寧拉入府中。
待眾人都進來之后,陳子昂趕緊把門關上。
“九郎啊!你怎么大搖大擺的就來了!?”
吳寧心下一動,心都沉了下去。
“怎么?朝廷那邊有了定論?吳家真的成了叛黨了吧?”
陳子昂拉著吳寧,“進去說!”
朝廷對下山坳覆滅一案,確實有了定論,而且黑白顛倒,奇冤難復。
不但武承嗣、李諶二人不存在什么罪有應得,反而有功論賞。
武則天親自下的詔書,把吳家四百多口全被打成了欺君罔上的叛黨。
吳長路雖亡都不放過,被削去官職,貶為奴籍。
賀蘭敏之死不足惜,罪加一等。
本在京中毫無瓜葛的妻子楊氏,亦被連坐流放。
連當夜為吳家說話,不肯聽命于李諶的房州城衛營,也被誣成同謀,全營五百將士悉數發配玉門關外,永世為奴。
陳子昂與秦文遠如此慌張,也正因如此。
吳家已成叛黨,若是讓人知道吳家尚有余孽,那還了得?
聽完陳子昂將這月余的事情細細陳述,出乎眾人的意料,吳寧倒是極為平靜。
不急與陳子昂說話,而是看著老丈人秦文遠道:“岳丈大人,此地已經沒有您老的事情了,您還是趕緊回益州吧!”
秦文遠一皺眉,知道吳寧這是好意,不想他牽連進來。
可是,老頭兒看著自家閨女乖乖巧巧地站在吳寧身后,心道:閨女都一心跟著你受罪了,我這老漢牽不牽連又有什么區別?
“少說廢話!我秦文遠非是怕事之人,既然坐在這兒,那就沒什么可顧及的!”
“而且....”
老頭兒直視吳寧,“老夫相信你有本事讓沉冤昭雪。”
“好吧!”吳寧也不矯情,起身與岳丈一禮,“那就連累岳丈大人了。”
秦文遠一擺手,“現在不見外的時候,你如何打算?”
“依當下看來,屠村之事昭然若揭,就是武授意所為。伯玉賢弟說的果然沒錯,那女人陽奉陰違,確實陰狠啊!!”
吳寧沒急著回話,只是暗自搖頭。
陳子昂之所以這么想武則天,是受賀蘭敏之的影響頗深。
可是單論這件事,武則天固然有嫌疑,而且嫌疑最大,但別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淡然道:“其實,是不是武所為,她都會把吳家打成叛黨。”
這就是吳寧一下就猜到朝廷有定論,且聽聞吳家已成叛黨之后并無意外的原因。
他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陳子昂凝眉,“什么意思?”
吳寧道:“不管此事是何人預謀,哪怕武則天明知武承嗣和李諶有借刀殺人之嫌,在這個時候,她也一定會把吳家打成叛黨。”
“為什么?”
陳子昂不明白了,“不是說,武近來對吳家,對你,都頗有偏受嗎?如果不是她所為,那她為什么不為吳家說話,不為你報仇?”
“呵。”吳寧苦笑,“因為她是皇帝啊,我的陳師父!”
“親兒子到了關鍵時刻該舍都得舍,何況是我,是吳家?”
“如今她初得大位,賀蘭敏之詐死的消息卻捅了出來。”
“就算不是她為了穩固朝臣自己捅出來的,那她也不能為吳家說話,為舅爹說話。如果連這點果決都沒有,她還當什么皇帝?”
“額。”
好吧,陳子昂啞火了。
在政治權謀上的智慧,陳子昂不得不承認,吳寧甩他八百條街。
“這么說來....”
陳子昂沉吟起來,“這些天,我也去信問過京中的故人。”
“據京城傳聞,說是武承嗣前一段時間,也就是你和太平公主暢游三峽那段日子,接到了一份密報。這才把敏之兄長的行蹤掌握。”
“然后就在武登基的第二天,于殿上把此事捅了出來。當時,相王李旦、梁王武三思也都在場,促成了此事。”
“難道這是真的?確實不是武則天所為?”
吳寧聽罷,沉思良久,“那,這個告密的人可太會挑時機了。”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他的目的何在呢?”
陳子昂所說,太平公主在給他的信里都提過了,那時吳寧沒有當真。
這些天回頭再想,他不得不推演這個可能。
可是,這個告密者的目的是什么呢?
這才是一直困擾吳寧,讓他不敢下定論的原因所在。
說白了,表面上看把賀蘭敏之和吳寧揪出來,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達成很多種目的。
可以是武則天,她能借此威懾朝臣。
可以是反對武則天的朝中某一個人,借此來撼動武則天的權威。
還可以是武承嗣這種有意儲位的,也可能單純地想除掉賀蘭敏之,除掉吳寧。
但是,依當下的事態來看,這些都說不通。
這事可以說是前言不搭后語,驢唇不對馬嘴,前后根本不搭調。
如果是武則天,她應該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賀蘭敏之和吳寧抓回去,然后突然在某一天把二人當眾斬首,顯示她的大義滅親和狠辣手段。
絕對不會讓李諶在房州就動手,把自己弄得極為被動。
這種事武老太太干不出來。
可如果是朝臣想對付武則天而告密
那他成功了啊!
武老太太手忙腳亂,瞞著朝臣去接人,卻被李諶給拉到臺面上來了。最后,不得不后下詔書把吳家打成叛黨,以平息流言。
可是,后招呢?
這個時候,朝臣們為什么沒有后招?不應該是一鼓作氣,在此事上大作文章嗎?怎么也一副措手不及的樣子?
而武承嗣這些有意儲位,單純要殺吳寧和賀蘭敏之的人也不靠譜,武老太太雖然沒懲罰武承嗣,可是暗恨是在所難免。
這值得嗎?
在吳寧看來,現在的情形才是最詭異的。
因為沒有贏家,沒有人得利。
那又回到了那個問題,告密的人到底是誰?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吳寧實在想不通。
要么這個人的目的,吳寧猜不到。
要么,那特么就是個瘋子、傻子,就特么是為了好玩。
當然,這顯然不太可能。
吳寧隱隱有種感覺,表面上武則天、武承嗣、武三思、李旦、李諶這些人是吳家的滅族仇人,可是,那個背后告密的人,才是真正的生死大敵!!
“現在你打算怎么辦?”
陳子昂突兀一問,打破了吳寧的思緒。
“我可以利用在射洪本地的名望,為你們在縣衙打個招呼,說是陳家有遠親來此投靠。想來,弄一個身份也并非難事。”
“可是,你自己總要有個打算吧!”
見吳寧并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兒,陳子昂又道:“我聽秦家老丈說,你似乎與三峽的排幫關系不錯?”
“依吾之見,你們可以暫且到排幫躲上一陣,等事態平息,再出三峽不遲。”
孟蒼生一聽,登時附和,“對!貧道也這么認為。在巫山之地,官府鞭長莫及,才是最穩妥的去處。”
“嗯。”秦文遠點頭,“我聽李客所言,你與排幫老大不分彼此,這樣的關系倒是可以用一用的。”
“況且....”下面的話秦文遠沒說,
意思就是,依你的身份,就算是要造反,有三千排幫做后盾那也不是不可能。
此時,所有人都看著吳寧,神情懇切。
只希望他聽勸,不要一時沖動,只想著報仇而做出什么魯莽的決定。
卻見吳寧緩緩搖頭,看著眾人道:“我不會去排幫,排幫的格局太小了。”
孟蒼生直接噴了。
兩千里長江水道,你還嫌格局小?
秦文遠一聽,也是無語,“那你想怎樣?與伯玉學文當官?還是繼續做你的生意,賺下大錢之后再說?”
“都不是!”
從文,剛剛他和孟蒼生已經說過了,有一個人就夠了,最好的人選是吳啟。
太平他們來房州的時候,正好吳啟不在。除了太平公主,誰也沒見過他,他去京城當官也最穩妥。
而從商也說過了,這不是錢可以解決的問題。
“可是....”陳子昂糾結著,“不為官,也不掙錢,還不依靠排幫,你怎么報仇?”
吳寧不急著答他,而是看向一眾兄弟。
“這一路,我沒和你們說過什么,也沒賭誓發愿地給你們打過氣,就任由大伙兒一路扛著石頭過來。”
“可是今天,我即將做一個決定,一個讓我走向復仇,一段注定艱難的路程。在做這個決定之前,我需要最后問你們一句。”
大伙兒都看著吳寧,面容漸漸嚴肅了起來。
吳黎瞇著眼睛,“你問吧!”
只聞吳寧道:“你們真的愿意,為了報仇,而不惜一切嗎?”
“真的愿意,賭上身家性命,只為了吳家先輩的靈位可以重見天日,吳家冤魂可以昭雪嗎?”
“真的愿意,相信我,支持我,與我一同走上一條十死無生之路嗎?”
“李文博、羅廚子,這是我吳家的事,很抱歉連累了你們。我可以給你們一大筆錢,足夠你們安度一生。”
“如果你們沒有這樣的決心,大可拿著錢,去過太平日子。”
“但是你們放心,你們的仇,我吳寧會幫你們報。”
“即使這樣,你們兩個外姓人也依舊愿意與我同行嗎?”
“孟道爺!”
“你師父逐你出師門,是不得已之舉,我也知道你心念師門。為了我吳家的仇背叛師門誓言與皇權為敵,真的值得嗎?”
眾人沉默了,他們看出吳寧眼神之中的認真與一往無前。
孟道爺抱著寶劍,淡然一笑。
抽出長劍,拿在左手。
“我孟蒼生頂天立地,大丈夫說出去的話,砸出去的釘,說幫你報仇就幫你報仇!”
“從今天開始,再沒有孟蒼生,只有左劍妖道!”
羅利則是拎起自己賴以為生的廚刀,“我羅廚子不會使劍,只會用菜刀。你能幫我娘報仇,我就跟著你!”
李文博也道:“從住進下山坳那天開始,大伙兒就沒拿我當外人,今日九郎又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呢?”
吳黎看著吳寧,緩緩站了起來,走到吳寧身前。
“刀山火海,我老八跟著你!”
吳啟、吳三虎、老七和老十一,亦是來到吳寧身邊。
“咱們是生死與共的兄弟,死了,依舊是兄弟!”
“好!”吳寧欣慰點頭。
向眾人伸出手臂,與之搭在一處,“生死與共!”
眾人附和:“生死與共!”
“生死與共!”
“生死與共!!”
最后一點障礙已然無存,吳寧笑了。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干一件從來沒有人干過的事吧!”
猛一回頭,望向秦文遠:“岳丈大人,從房州帶給你的東西帶過來了嗎?”
“嗯。”秦文遠下意識地應著,扭頭抹了把眼淚。
他是被感動到了,暗嘆:有這么一幫兄弟,吳老九還有什么事兒干不成?
“帶過來了。”
只不過,老丈人沒想到啊,吳寧要干的那件事,他聽都沒聽過,更別說能不能干成了。
讓人把東西抬上來,結果吳寧一看,登時出戲了。
怪物一樣看著老丈人,“您老人家....就沒拆開看看?”
秦文遠還挺奇怪,“有什么可看的?”
好吧,吳寧也是服氣,十口箱子,封條都沒動過,這老丈人也是夠有人品的。
吩咐吳黎,“打開吧!”
結果,吳老八撕掉封條把箱子一掀開,別說秦文遠,連特么陳子昂眼睛都直了。
“你....你哪兒來的這么多金子!?”
十口大箱子,里面全是黃金。
“找房州大令換的稅金。”
吳寧看著這么多黃金也是贊嘆不以,“賣炭窯分的錢,整好五萬貫!!”
乖乖!
賣炭窯的錢,秦文遠也分了一萬多貫。可是,朝廷給他的錢里,多半是銅錢,剩下也有點金子,但銀貨居多。哪像吳寧這個,一水的黃金,閃的人睜不開眼。
“你要干嘛??”
秦文遠放飛想象力,“你不拿這錢做生意,不會是要招兵買馬,大舉反旗吧?”
“反?”
吳寧嗤笑,太平盛世,正經的李氏親王都反不起來,他一個野生的還想反?夢呢吧?
緩緩開口:“不做生意,不當官,也不造反,更不會去收編排幫。這些都不能幫我報仇!”
“我要用這筆錢打造一個江湖!”
“一個真正的江湖!”
眾人都聽傻了。
“江,江湖??”
“啥???”
連孟道爺都懵了。
“啥江湖?”
只聞吳寧道:“你不是想當俠客嗎?不是向往江湖嗎?那我就給你創造一個江湖,一個你從來沒見過的江湖!!”
一個真真正正的....
有如金庸筆下的俠義江湖!!!
沒錯,就是江湖!
這些天,吳寧一直在想怎么報仇?
別忘了,他還背負著十六年前娘親的遇害之迷。這就意味著,他的敵人,他的仇家,最低也得是武三思、武承嗣這個級別的,甚至有可能包括武則天。
這樣的仇家,讓吳寧去當官,走上朝堂?讓他去從商,富甲天下?讓他舉起反旗,革武則天的命?
都不可能!
可是,如何能有自己的力量,可以與這樣的仇家抗衡?如何在他們注意到自己之前,厚積薄發,一擊必中呢?
于是,吳老九想到了金庸,想到了古龍,想到了梁羽生,想到了,他們在里創造的那個秩序。
那個游離在王法之外,快意恩仇的武俠世界!!
當然,“江湖”一詞由來已久,大唐又是游俠成風,義士涌現。
游俠、綠林,勉強構成大唐的江湖。
可是,那不是真正的江湖。
游俠還都是標榜古風,自由散漫。
綠林也不叫綠林,就是占山為王的強盜王匪。
沒有江湖規矩,更沒有武林秩序。
青城、武當、峨眉、少林確實有人習武,這也是金老爺子筆下的原始靈感和雛形。
但是,可沒有門派之見,規矩一說。
吳寧就想啊,金老爺子可以把真的東西濃墨重彩,寫成假的,那我能不能把假的締造成真的?
在大唐,在這個沒有江湖概念的世界,創造一個真的江湖!?
正如他和孟蒼生說的那樣,“一個排幫的格局太小了。”
就算有兩千里長江水道又怎樣,不過就是長江岸邊的一伙江匪罷了。
可是,如果是整條長江呢?
如果是天下綠林豪杰、名山宗派匯聚而成的武林呢?
如果這個武林,這個江湖掌握在吳寧手里
那復仇,應該就不是空談了吧?
“我要用這五萬貫締造一個江湖!創造它,收服它,為我所用。”
大伙都傻眼了。
喂....喂!
你特么是神仙,還是妖怪啊?
穿越者了不起啊?
穿越者也沒誰說要造一個江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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