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飄然平靜地說道:“我一直都在找一件東西。至于那件東西究竟是什么,除我之外只有三個人知道。很不巧的是,其中一個人就在懸鏡司。”
我看向古飄然時,后者啞然失笑道:“覺得很奇怪是不是?其實沒什么可奇怪的。騙子是這個世上最沒有原則的人,他們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只要利益足夠,就算親爹都會騙。我那位師兄能背叛師門,騙走了謠門秘辛,投身懸鏡司,還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嗎?”
古飄然喟然長嘆道:“這些年,我追殺過他,他也追殺過我,我們互相算計了幾次,也算是各有勝負。如果我沒浪費那將近十年的時間,或許他還沒有機會在我身邊安插探子。好了,言盡于此吧!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對你、對我都沒有什么好處。”
我伸手攔住了轉身要走的古飄然:“你在謠門究竟是什么身份?”
“最大的騙子,沒有之一。”古飄然扔下一句話之后,拖拖然走回了船艙。
直到這時,我才注意到船艙里的不妥之處。按照常理,這么大的船艙,應該被分割成若干個小艙供人就寢,可是,古飄然卻把船艙給弄成了一個沒遮沒擋的大廳,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會暴露在彼此的監視之下。看來,古飄然的話確實有幾分可信的地方。
我大致往船艙里掃了一眼之后,走到葉燼身邊躺下來閉上了雙眼。等我再睜眼時,天色已經變得大亮,大部分的水手都集中到了船頭的方向,好像還有人在遠遠地喊話。
我走到船頭附近向外面看過去時,卻發現我們已經被三艘大船給包圍在了中間,古飄然正在跟對面船上的人對話:“我們紅頂府與地獄門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閣下這樣攔住我們的船,未免有點過分了吧!”
對面發聲道:“朋友是紅頂府幾品術士,上官是誰?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
古飄然冷笑道:“朋友這話問得有意思了。你們地獄門十大鬼王就個個都習慣在人前露面嗎?至少也有三個人從沒露出過真容吧?”
對面那人厲聲道:“你算什么東西,還敢自比十大鬼王?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們一個交代,就算拼上得罪紅頂府,我們也找閣下理論一番!”
古飄然不慌不忙地把背在身后的手掌給拿了出來,五指微張著舉在了空中。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他指縫之間夾著一顆紅寶石制成的頂珠。
我不由得微微一愣。據我所知,清代官帽的頂珠有著嚴格的劃分,只有一品大員才能佩戴紅寶石頂珠,二品官員的頂珠雖然也是紅色,卻只是紅珊瑚。
難道紅頂府術士的等級劃分也是按照清代官員的級別來的?
古飄然亮出紅寶石之后,對方果然臉色大變道:“在下不知道是……”
古飄然道:“廢話少說。我不想聽你解釋什么,全都給我滾蛋,我可以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
古飄然正說話時,對面卻走出來一個無常打扮的人:“不知道對面是紅頂府的哪位一品大員,海上相見,咱們兄弟得好好親近親近。”
“血無常!”古飄然的聲音很低,語氣中帶著那么幾分凝重。我看到對方時也不由得一怔。那人不就是在森羅大帝邊上說要跟我江湖再見的那個無常嗎?
當時他沒穿這套像是浸血一樣的衣服,所以我才沒一眼認出他來。
血無常走船邊淡淡笑道:“我不問朋友想要去哪兒,或者是要去做什么,我只要你船上的一個人。”
古飄然沉聲道:“你想要誰?”
血無常忽然往我這邊一指:“他,吳召!”
我的臉色驀然一沉。按照常理,血無常應該沒法越過人群看見我的行蹤,除非他早就知道我上了船。
我正想往外走時,背對著我的古飄然卻悄悄向我擺了擺手,示意我不要亂動。他自己卻向血無常說道:“我們船上沒有吳召,你怕是弄錯了。”
血無常笑道:“我不僅沒弄錯,還知道他現在就藏在那扇門后面。”
血無常往我身上指過來時,我和古飄然都知道藏不住了。我索性從船艙里走了出來:“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血無常冷聲道:“紅頂府那位朋友,據我所知,吳召不是紅頂府的人,但是他卻跟我們地獄門恩怨頗深。我讓你把他交出來,不為過吧?”
古飄然毫無猶豫地搖頭道:“不行。吳先生是我的貴客,你想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