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飄然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自己這一方雖然低了頭,但是還想要點體面。
血無常卻搖頭道:“不行!吳召我們勢在必得,不能出現任何閃失,只能……”
古飄然怒聲:“地獄門真當我紅頂府是泥捏的不成?全船準備,給我撞!”
古飄然一聲令下,水手立刻調轉船頭,開足馬力沖向了血無常。我們船上的人頓時亂成了一團,盜墓人老喬急聲喊道:“古先生,三思啊!為了一個吳召犯不著……”
“閉嘴!”古飄然厲聲喝止之間,全船人都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雖然看不見外面的情景,但是也能猜到應該是古飄然手下的水手采取了什么強硬的手段,才算是強行壓制住了船上的騷動。
短短片刻之后,我就聽見血無常高喊道:“停船,停船……我同意……”
血無常到底不敢跟古飄然同歸于盡。古飄然現在的身份是紅頂府的一品高手,在血無常看來,如果一品高手真的因為他的寸步不讓而死在海上,紅頂府絕不會跟地獄門善罷甘休,所以事到臨頭他到底慫了。
一切都看似順理成章,可我心里卻涌出了無數的疑問。
是誰引來了地獄門?是懸鏡司的臥底?如果是那樣,他為什么不引懸鏡司過來,反而弄來了跟懸鏡司關系微妙的地獄門?
地獄門也有人在古飄然隊伍里安插了臥底?這也不可能。臥底既然能潛伏在古飄然的身邊,就證明他知道古飄然謠門傳人的身份。他為什么不直接揭穿古飄然不是紅頂府術士的事實?
難道說,地獄門一直在跟蹤我?那也不對。如果地獄門一直在跟蹤我的話,他們早就該對古飄然的身份起疑了。
無數個念頭在我腦袋里飛速旋轉之間,我下意識地自言自語道:“要是能看見外面就好了。”
“可以看。”忽然從我身邊冒出來的聲音把我給嚇了一跳。我這才想起來,剛才出去的三個水手當中,那個善于易容的人也一塊兒從外面回來了。
我本來以為那人去了別的地方,沒想到他卻無聲無息地跟了下來。對方近在咫尺,我和葉燼卻絲毫沒有發覺,光憑對方這份功力就足以駭人。
那人像是沒有看見我驚訝的表情,伸手在什么地方扳弄了一下,我們眼前立刻彈出一只精巧的鏡框。
天工鏡!
我這段時間也在試著消化戰家的秘技,雖然自己造不出機關,但是想要認出一些古時機關的經典之作卻不在話下,能全無死角地看到附近情景的天工鏡剛好就是其中之一。
那個水手調整著天工鏡轉向了船舷,我們的兩個替身已經放下了救生艇。我的替身正想登船時,血無常忽然開口道:“吳召,你不是說江湖再見時,必然取我項上人頭嗎,現在怎么不說話了?”
替身冷聲道:“你可以追上來試試,看看我們究竟誰能要誰的命。”
那個替身無論是說話的聲音,還是語氣,甚至連表情、動作都和我差不多,不熟悉我的人,肯定看不出那是替身。
血無常冷哼道:“希望我追上你的時候,你的嘴還能這么硬。”
血無常說話之間輕輕擺了擺手,地獄門的另外兩艘大船立刻開始向中間合攏了過來,死死封住了我們的退路。
古飄然冷聲道:“朋友這是什么意思?”
血無常不以為意地笑道:“只是想跟閣下多親近親近罷了。反正我留下的空隙也足夠吳召他們通過了,你不用擔心他們走不出去。”
血無常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不想遵守什么一個小時的約定,只要我的替身離開了一定范圍,他們馬上會出手追殺。至于那兩艘挪動的船只,只不過是為了防止古飄然救援罷了。
古飄然冷哼一聲,倒背著雙手轉過了身去,再也不看血無常一眼。我的替身向古飄然微微抱拳之后,正要起身下船時,童小瑤卻忽然喊道:“等一下!吳召,這一次你真是在劫難逃了,把刀留給我吧!”
替身學著我的語氣道:“你腦子沒病吧?”
悠然也急道:“童小瑤,你究竟要干什么?”
童小瑤理直氣壯地說道:“吳召手里的明明是把寶刀,他都要死了,還要讓寶刀陪著他葬身海底,這不是暴殄天物嗎?這種做法太自私了!”
悠然氣得連連跺腳:“那是人家的刀,人家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你管得著嗎?你這樣跟強盜有什么區別?”
血無常卻在這時哈哈大笑道:“這位小姐的話可說錯了。童小姐說的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