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有些失控,直播間的眾多彈幕之中其實已經有人認出了那個聲音的主人,Shana,傳奇之星,煉金術士中的怪才,秘術之鷹,曾經的銃士十王的有力競爭者。
海爾希自然也認出了對方,不過他心中熟悉的是另一個名字,他目光向四下看去,一時間竟找不出對方的確切位置。
廣場上變得紛亂,人們正交頭接耳,嚶嚶嗡嗡的議論甚囂塵上,甚至連工作人員目光也有些猶豫不定。
那個官員像是血全部涌上了頭頂,大鼻頭與耳朵在陽光下顯得赤紅發亮,他癟著臉皮,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
“謠言,都是子虛烏有的事!”
他轉過身去,故意提高了聲量:“給我找出這個造謠生事的家伙來!”
但梅爾菲娜怎么會給他這個機會,她上前一步來,伸出手攔在對方的人員面前,“這里是精靈廷,我看誰敢動一下!”
她這絕不是空言恫嚇,隨著話音落下,一排排精靈禁衛從后面魚貫而出,將超競技聯盟的隨行人員包圍起來。
率光之子的精靈衛士放平手中的長戟,將鋒利的矛尖指向他們,身上銀色的鱗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使人不敢逼視。
“精靈,”那官員沒想到這些秋日林地的精靈真敢如此,又驚又怒地看向那位大公主,“我是否可以認為這是你們的最終答復!?”
梅爾菲娜微微沉默了片刻。
哪怕是作為精靈廷的公主,她一生當中大約也少有這樣的時刻,她的下一道命令將決定圣白裔,乃至于腳下這片土地的未來。
但她抬起頭來——目光一一掃過廣場上的眾人,最后落在那直插入云的巨樹之上,在這個方向看去,泰拉卡像是天邊的一道陰影,從云端垂下。
在曾經的時代,雙圣樹就象征了精靈一脈的繁榮。
“凡人,”她開口道,用過去的那種口吻,猶如向四葉草之野上的眾族宣讀精靈帝國的決定,她微微提高了一些聲量:“如果你們想在這里展開一場大戰,令整個巨樹之丘就此顛覆,令一片浮空大陸徹底灰飛煙滅,大可上前一步。”
精靈公主的聲音蓋過了廣場上的每一道聲音,仿佛具有魔力一般,令每一個聲音都變得安靜下來。
劍圣索瑞亞正上前一步,護在這位大公主面前,用淡漠的目光看向在場的人類,手中的佩劍已拔出了一寸。
直播間內彈幕的流速變得慢了下來,屏幕的另一邊更是落針可聞,沒人想到事態會演變得如此之快——
他們當然明白這一幕意味著什么,向前一步就是戰爭,那將是星門的時代以來一切歷史覆滅的節點。
那是一道深淵,終將所有人都拖入其中,秩序或將蕩然無存,圣選者與原住民的戰爭將再一次拉開帷幕。
仿佛之前一幕還是一場鬧劇,但轉眼之間便已經走到了決定巨樹之丘,甚至艾塔黎亞,星門兩端的世界命運的節點之上。
人們鴉雀無聲。
那先前突兀出現的聲音也完全消失了,似乎挑起事端之后,便藏匿于人群之中,不再出頭。
而星門港的另一面,最高預警級別的警報幾乎是立刻就響了起來,響徹整個太空站。
通訊中心內幾乎所有線路都呈現出繁忙狀態,來自于星門兩側的通訊幾乎一下子多了一倍還多。
走廊上切換成了緊急狀態的紅色燈光,工作人員像是發了瘋一樣向監控中心的方向跑過去。
“不管是誰,”主管中心的人在歇斯底里地咆哮,“給我攔住第二賽區那幫瘋子!”
“誰給他們這個權限的?”
下一刻理事會調查署的成員就魚貫而出。
一道道線路被接通。
而廣場之上的官員個人通訊更是頃刻被擠爆,他微微有些禿頂的腦門上全是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看著自己的系統之中一剎那之間多了無數條信息——
其中一些更是措辭嚴厲。
呂杜克閉上眼睛,臉色顯得有些不正常的蒼白,但下一刻心下一橫,再重新張開眼,回頭看向自己身后的一眾龍騎士——海爾希、冥、阿瓦尼,以及Ragnarok、金夜之刃、FNC的人,試圖用目光命令他們動手。
可他驚恐地發現,海爾希無動于衷,只是平靜地看著自己,金夜之刃、FNC的龍騎士同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們……”
阿瓦尼似乎還沒從那種失魂落魄的狀態之中回過神來。只有Ragnarok的龍騎士這時向前一步。
但一柄利劍已橫了下來,攔在他面前,那雪亮的劍脊上落下一道陽光,在Ragnarok的龍騎士身上投下一道影子。
Ragnarok的龍騎士微微一怔,抬頭看去,才發現一個身材高大的、披覆銀甲的騎士已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對方比他高近一個頭,猶如一位巨人,巨人手持巨劍,盔甲的邊緣鉤勒出暗金色的紋飾,形同火焰。
長長的經卷正從對方肩甲、胸甲與手臂上垂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上古誡言。
那騎士銀灰色的目光看向他,便讓Ragnarok的龍騎士心下微微一悚——這同樣也是一位龍騎士,他的同僚。
而且是相當棘手的那一類——
冥在一旁冷眼旁觀,目光忽然微微一縮,已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而海爾希也正看著這一幕,這才開口道:“呂杜克先生,我們已經被包圍了,你沒發現么?”
“你們又是誰?”呂杜克看著這些人,勃然大怒,原本十拿九穩的一件事,卻生出如此多的波折。
聯盟幾乎全力以赴,林諾瑞爾議會與帝國也加入其中,調動了他們幾乎能調動的所有力量——除了在第二世界不可擅動的那些之外。
如此的力量,還拿不下一個小小的自由冒險團,他們幾乎已經汲取了上一次對付Loofah的所有教訓,但如果還是失敗的話——
聯盟的權威性豈不成了一個笑話?
但仿佛是回應他的話一般,廣場上的人群已經自動分開,因為一眾騎士正從那里行來。
為首的騎士猶如一團烈焰,仿佛太陽降世,身上散發出的光芒令眾人不敢逼視。
待光芒散去,人們才看清那中年騎士一頭火紅的短發,身上的甲胄厚重得像是一道枷鎖,只是這枷鎖上遍布傷痕,但每一道傷痕皆是一道榮譽的認證。
對方抬頭看向呂杜克,其盔甲之上的每一條經文卷冊都比它人更長,幾乎垂至地面,經卷也更繁瑣,層層疊疊,甚至肩甲上左右各釘上了一本圣書。
隨行的騎士身覆金甲,甲胄之上有紫苜蓿的紋章,并飾以玫瑰與荊棘的紋飾,手捧圣杯,節杖,寶珠與一本圣典。
那圣典之上正是太陽的圣徽。
人們不由自主地向左右退去,仿佛不敢驚擾這肅穆的一幕,因為騎士們正齊聲吟誦經文,贊頌太陽與眾光。
有人其實已經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古訓騎士。
流浪的馬兒的直播間之中,彈幕打出了一片問號,因為這一波三折的狀況已經搞懵了所有人:
“是古訓騎士。”
“他們來干什么?”
“不會也是為了那家伙而來的吧?”
“不對啊,他可沒去過羅塔奧。”
而中年的騎士并看不到這些來自于另一個世界的蜚語,他在呂杜克不遠處停了下來,看向對方,溫和一笑:
“呂杜克先生,許久未見。”
呂杜克顯然也認出了來者的身份,但走到這一步,他明白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你們……來干什么。”
中年人再笑了笑,笑容顯然牽動了臉上的傷痕。
那是一條縱貫半臉的傷疤,那道疤痕從他的額頭起,切開其中一條眉毛,穿過眼瞼與臉頰,一直延伸至嘴角處。
但并不使其變得猙獰,反而平添了一份威嚴,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那條傷疤的來歷——
對抗邪神‘阿圖瑪斯’所得。
這世上僅有一人有此殊榮,他就是古訓騎士團的大團長,熾赤的雄獅,太陽的金刃,岡薩雷斯·古爾莫德。
“我們為解除你的權力而來。”
“岡薩雷斯……不,你們沒有這個資格,古訓騎士與聯盟有過約定,你們不應該踏足……”
“不,”岡薩雷斯搖了搖頭,他伸出一只手,放在身后的圣典之上,“我們當然有這個資格。”
“你們是歐力的騎士,眾圣不會插手這世間的凡務,”呂杜克吞了一口唾沫,“你們不應該在這里,這是聯盟與精靈廷之間的事務。”
“我不是為追究此事而來,”岡薩雷斯道,“但你們不應該對眾星之柱的圣子出手。”
“圣子?”呂杜克愣住了,“誰?”
不止是他。
彈幕也懵了,數十個直播間內,不計其數的觀眾正打出一個個代表自己疑問的符號:
“啊?”
“怎么了?”
但流浪的馬兒的直播間內,一些人忽然之間反應了過來,并在屏幕面前紛紛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
“不會……吧?”
“該不會是……?”
“啊?這又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我是不是錯過了一集?”
但人們錯過的遠遠不止是一集而已,赤熾的雄獅岡薩雷斯正將手放在那本逐漸發光的圣典之上:
“你們正在攻擊的是一位正直的年輕人。”
“崇山與太陽的主人,寶座上的王在他身上投下一瞥,并降下權杖,許他為所選之人。”
“我等所追從的人,眾圣之上的那一位親口許諾,”岡薩雷斯朗聲道,“卡普卡走出工匠學徒,芬里斯的救世主,斬龍者,龍之煉金術士,天平所眷之人,妖精陪伴的那一位——”
“他,將成為眾光的騎士,古訓騎士團的下一任團長,即我的繼承人。”
“因此——呂杜克,星門之后的人類,我要求你們立刻停止對他的一切攻擊與污蔑。”
這位大團長正看向目瞪口呆的聯盟成員,擲地有聲地丟下一句話,“否則,后果自負。”
呂杜克呆住了。
直播間內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千言萬語最后只化作了一句話:
“啊?”
森林之中正變得靜悄悄一片。
森林中的人并不陌生這種寂靜,灰白的災害自林地之中蔓延,無生命的替代了有生命的一切。
當萬物凋枯之后,于是便只剩下這空無一物的寂寥,鳥雀不再歌唱,蟲子不再長鳴。
甚至沙沙的枯葉也不再落下,它們定格在生命中的某一刻,脈絡化為水晶,有機的變成無機,不再循環。
祖莉安娜看著方鸻等人緊鑼密鼓地在社區之上安排什么,但她其實并不太看好這種小孩過家家一般的計劃。
“艾德,”本來以她的立場不該在這里開口,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們這樣沒用。”
方鸻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頭來看著這位龍騎士女士。
“你打算將公會同盟干的事捅出去?想利用輿論來強迫他們停下計劃,或者至少給他們帶來阻礙?”
祖莉安娜搖了搖頭,“你的想法是沒錯,但這個辦法太過笨拙了,消息傳遞需要時間,利用輿論逼迫更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事。”
“那么祖莉安娜女士認為呢?”
“我認為對方會有反制的手段,聯盟不是一兩個人的機構,它背后必是一個巨大的利益關系鏈。我見過太多對方的手段,這對他們來說不算什么。”
“我知道你想引起星門港方面的注意,但你有沒想過展開調查至少也是經年累月的過程,不久之前聯盟與星環實業的糾紛案,僅僅是啟動程序就用了六個多月——”
祖莉安娜嘆了口氣,“這還是星環實業,個人對于聯盟來說更是希望微渺,你認為留給你們的時間還夠么?”
“但理事會調查署的人一直在試圖對星門事務展開調查,說不定我們可以引起他們的注意。”
“你太天真了,”祖莉安娜搖搖頭,“你在你們賽區經歷的一切,這件事就和在那里一樣復雜,難于插手……”
“你必須知道,艾德,現實之中的權力機構也是由人構成的。而由人構成就可以被滲透和侵蝕,那些人就算決定不了最終的結果,但至少也可以拖延時間。”
這句話恍惚之中在哪里聽過。
方鸻才想起半年之前商忘憂和自己說過差不多一樣的話,那個軍方的代表讓他不要將事情想得太簡單。
在某些事務上,星門港也很難插手他與聯盟之間的事情,尤其是在第一和第二賽區。
祖莉安娜正認真地看著這個年輕人,努力說服對方:“你們欠缺的正是時間,所以我不希望你們將它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
“可祖莉安娜女士,你認為我們應該怎么辦呢?”方鸻問道。
“我認為你們應當返回精靈廷,”祖莉安娜開口道,“和冥取得聯系,先平息事端,再說服同盟方面放緩計劃。”
方鸻默默看著對方:“你認為這可行么,祖莉安娜女士?”
“我知道這風險很高,但這是唯一的可行的道路,”祖莉安娜道,“同盟當中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和黑暗眾圣勾結,其中一定有被蒙蔽者,他們一定不愿意看到計劃走向這個方向,只要……”
“只要我們說服他們?”
祖莉安娜點了點頭。
但方鸻卻搖了搖頭,“你說的這些其實我都知道,我也當然清楚這些‘謠言’并不能給公會同盟致命一擊。”
“甚至不能讓他們改變原本的決定,”祖莉安娜追加了一句,“反而會讓他們產生危機感,進一步加快計劃。”
“所以那場直播就是一場作秀,就好像專門召開一場發布會來轉移人們的視線,他們暗中另有布置?”
祖莉安娜當然清楚聯盟一貫的手段,“是的,固然人們早晚會反應過來,但等到大眾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方鸻像是看到過那一切發生:
“同盟一定會抓緊這個時間去展開自己的計劃,并達成既定的目的,只要目的達成了,剩下的再推出一位替罪羊來擔下所有責任就可以了。”
“你說得不錯,”祖莉安娜輕輕點頭,“而且有可能事情會變得比那更糟——艾德,聯盟是做了很多錯事,但他們至少可以代表著星門一面的人類。”
“我和冥是都聽命于所屬的俱樂部,可本質而言,再壞的秩序,也好過沒有秩序。”
方鸻默默聽著,目光毫無變化,仿佛在聽一個陳舊而毫無新意的故事。
在那些故事之中,正義總是會獲勝,而勇者們抓住的不過只是黑暗的一角,直到日復一日,連英雄也隨之老去。
但他開口問道:
“所以,他們會立即執行任務的哪一步?在尼尼梅爾一戰之后,他們就應當控制了不少灰枝——”
“接下來,他們會利用這些灰枝一齊發難,而在那一刻,控制著這些灰枝的獨角獸少女的靈魂……”
“便會進入白樹的脈絡之中,因為你已經看到了命運所遮蔽的那一條枝丫,并將消息傳遞了回去。”
“所以其實不管我回不回去,他們都會這么做,對么?”
祖莉安娜看著方鸻,一時間怔住了,那目光之中有些畏懼,又有些陌生。
方鸻看著她的目光,其實便已經得到了那個答案。
他其實早已知曉了那個答案。
“你……”祖莉安娜有些猶豫,“怎么……?”
“因為壞人們的手段總是那么老一套,缺乏新意,”艦務官小姐在一旁微微一笑,“有些人總是以為成竹在胸,然而事到臨頭又狗急跳墻。”
祖莉安娜終于變了臉色,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劍上。
“我們在等他們盲動,”方鸻輕輕關閉了社區,堅定的目光始終如一,“因為人們在盲動之中往往會出錯。”
“可是——”
“可是,精靈王陛下還沒有到,”方鸻答道,“對么,他還沒到,我們就無法進入灰樹林。”
他的目光忽然看向一旁。
那里出現了一道人影,夜鶯小姐從打開的傳送門中一躍而出,看向這個方向。
但祖莉安娜卻直勾勾地看著愛麗莎身后那個男人:
“祖庫爾,你怎么會在這里?”
“祖莉安娜,”祖庫爾嘆了口氣,“海爾希是他們的人,投降吧,你們斗不過他們的。”
一道人影從祖庫爾身后出現,祖莉安娜一看到對方胸口的徽記,臉色一下變得煞白。
理事會的人。
方鸻也記起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個年輕人,對了——是在梅爾菲娜的營地之中,正是對方帶走了那個拜龍教的奸細。
而那個年輕人也正對他們微微一笑:“費爾杰·阿南多,艾德先生,在古斯災域之中我們應當已經見過一面了。”
“你是夜行者的那個工匠團隊……”
“那只是我偽造的身份而已,艾德先生,我真實身份是星門港理事會歐盟分部調查署的成員。”
呆立于一旁的祖莉安娜這才反應過來,她拔出長劍,似乎想要對方鸻出手——可在那之前,艾林多爾已經先一步攔在她面前。
這位來自于羅塔奧的龍騎士女士面色難看地看著這一幕,最后目光回到那個年輕人身上,“你為什么會察覺?”
她仔細回憶自己之前的每一個舉動,應當沒有任何錯失,都天衣無縫才對。
連自己的至交好友,那位構裝女王都沒看出她真正的身份與意圖。
但方鸻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說了一句她最后也沒能明白過來的話:
“祖莉安娜女士,你認為這是第幾次?”
祖莉安娜臉色正一陣紅一陣白,但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用掩飾什么了,冷笑著看著這些人:
“祖庫爾,事到臨頭你跳了一條將沉的船,你以為理事會算得了什么?”
她指著方鸻等人道:“但沒有那位精靈王,你們也別想進入灰樹林之中,沒有任何人能阻止這個計劃。”
但希爾薇德有些可憐地看著這個女人。
彌雅搖了搖頭,大約覺得對方是個傻子。
“祖莉安娜,事實并非如此,”日影地的領主,艾林多爾這才開口道,“打開灰樹林的門扉一共有兩種方式,昔日艾梅雅女士將權柄一分為二,分別給與了精靈廷與圣樹林。”
“……而除了精靈王之外,我們還有另一種打開門扉的方法。”
但能打開門的那位大圣女已經不在這里了。
祖莉安娜想這么說,但她的話忽然戛然而止,她猛地轉過頭去,用一種見了鬼的神色看著那個精靈少女。
那是一位王族的血脈,同時又是那位大圣女所指定的繼承人,森林所首肯的圣女。
蓮·奎雅·阿爾莎娜公主正冷漠地看著這位龍騎士,然后轉過身去,向禁地廣場的中央走去。
而方鸻則看向不遠處的祖庫爾:
“祖庫爾先生,人你護送來了么?”
祖庫爾點了點頭,想起海爾希對自己說過的話,他讓開一個身位,顯露出身后一位窈窕的女士。
那正是是銀風港災害調查部部長卡蘭迪爾的助手,名為莉莉瑟爾的精靈女士。
那位小姐正顯得有些緊張,但直到她看到阿爾莎娜公主為止,才終于放下心來,表情上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那么萬事俱備,”方鸻開口道,“只欠東風。”
“接下來輪到我們與世獨行,去解決巨樹之丘真正的麻煩——”
精靈公主看向這個方向,輕輕點了點頭,拔出鞘中的圣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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