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蛇一拍大腿,那六頁紙上寫的亂七八糟的,沒想到都懵對啦?
他看著楊越,“嘶”了一聲,道:“我說怎么這幾年覺得哪哪都不對了,敢情是自我修養不太夠了。”
楊越笑了笑,“沒事,我給你出個招。我亂猜一下,你聽著就好。”
“別賣關子,有屁趕緊放!”
楊越哈哈大笑兩聲,說:“把胡一刀和老蘭州對換一下位置。原因有二!一是老蘭州是b隊連長,兩隊合并,a隊的人不一定服他,至少短時間內雙方磨合存在問題。二是新手好帶好管理,他們都是面團,怎么揉就怎么出造型,容易形成不一樣的風格。讓老蘭州去帶d隊,既能建立威信,還能探討一下別的門路,平滑過渡,一石二鳥。”
眼鏡蛇緩緩地搖搖頭,默默地把楊越的腦袋掰了過來,然后伸出手指敲了敲,“行啊,你腦子里裝的都是啥啊,能讓我瞧一瞧嗎?跟你比,我腦子里就是一塊石頭啊!”
他不是沒想過老蘭州去d隊,只是他覺得胡一刀更合適,他的出發點和楊越不一樣。但是被楊越這一攪和,他不得不審視一下他的決定。
撤下胡一刀,換上老蘭州。
胡一刀剛到c隊,正郁悶著呢,營部一個電話又把他叫了回去。
眼鏡蛇一說,胡一刀就更郁悶了。啥情況啊?你讓我去就去,不讓我去就去?朝令夕改,這對指揮員來說真的好嗎?
眼鏡蛇踢了他一腳,“沒你想的那么復雜,我本來是想讓你去好好折磨折磨那幫菜雞,后來你那么一說,我覺得你說得對!你這樣的人才,還是留在c隊比較好。改明年擴營,你當營長也不是問題啊!”
胡一刀仰天長嘆,你糾結這一下,然后就是一下午寶貴的時間過去了。
不過好在你終于撥亂反正了。
眼鏡蛇嘿嘿笑了兩聲,“去吧去吧!我的老鷹!”
胡一刀差點被眼鏡蛇氣笑,完全無奈。
就這么地,楊越在空突營第一次當了攪屎棍,影響了一項重要的人事任命。至于他影響的后果會是什么樣?誰知道呢!?
反正空突營還是空突營,打仗最近幾十年是打不起來了。平常的非戰斗行動,誰當營長,誰當隊長,好像也不會很為難的樣子。大家都是指揮員,老蘭州不比胡一刀來得要差勁。
眼鏡蛇看楊越的眼神有些飄忽,跟做了賊似的,于是問:“你怎么了?”
“我?”楊越回過頭來,“我有點心慌。”
“怎么了?病了?”
“沒事,就是手賤嘴賤了一下。”楊越很自覺地滾回了床上,躺去睡覺。
這一次新訓選拔,旨在為空突營來年擴營儲備兵源,各步兵團隊、專業分隊自愿報名,從優選拔。眼鏡蛇有一整套的選拔流程,預計能留下的人不多,他大概給楊越和老蘭州定了一個心理底線。一百人,只能少,不能多。
寧缺毋濫。
楊越和老蘭州也基本同意,可一拿到報名名單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
整整十頁紙……
楊越翻來覆去一看,正反兩面都是名字,一面四十二個,十頁……
八百四十人整。
這特么是一個步兵團整建制地來了吧?
老蘭州瞄了一眼,道:“誰說不是呢!你看這個!”
楊越湊過去一看,老蘭州指著一張名單的備注欄,四十四團三營從上到下,全都是,翻過來,又是從上到下。
一個營就來了快一百人了,那營長豈不是要瘋?
眼鏡蛇看了兩人一眼,“你們想太多了,馬上就共同科目訓練了,老兵退伍,新兵入營,正經步兵連隊其實也沒啥事可干。一天到晚就在營區啪啪啪地跑步,到了我們空突營,也一樣要啪啪啪地跑步,既然是跑步,在哪跑不都一樣嗎?那些個營長連長的,巴不得。我空突營代訓三個月,就算落選,回去也能當骨干,他們躲在被子里,做夢都會笑醒。”
楊越點點頭,在理!
眼鏡蛇招呼兩人坐下,問:“有什么想法沒?”
老蘭州問道:“這次選拔,還在營區進行嗎?”
眼鏡蛇沒回答,問楊越:“你覺得呢?”
“規模太大,營區住不下吧?”楊越以問代答。
老蘭州想了想,“有是有地方,我們是六團制單位,去年高炮營擴團,留下了一座營房,八百人倒是多了點,不過要住還是住得下的。”
“野外吧。”眼鏡蛇想了想,道:“戈壁灘上找個地方,畫個圈,就在那整!老蘭,地形你熟悉,兩天之內把這地方給我找出來。”
“是!”老蘭州回答的倒是挺干脆,可走的時候有點欲言又止。
眼鏡蛇瞟了他一眼,“干啥呢?還有事?”
老蘭州躊躇了一會,搖了搖頭,“沒!”
他關上了門,走了。
第二天,b隊被老蘭州拉到戈壁灘上去了。師部很重視這次選拔,一等眼鏡蛇報備了集訓選拔地點,司令部就從工兵營調了一個連配合保障,板房、物資、訓練器材,一車一車地往外拉。生生地用了不到一周的時間,在荒涼的戈壁灘上建立了一個偌大的營地。
那一排一排嶄新反光的板房整整齊齊,排水溝、廁所、炊事班、食堂應有盡有。楊越坐著車去轉了一圈,回來就問眼鏡蛇要洗消車。
眼鏡蛇知道,他是想給那些菜雞們搞個澡堂子,他心里雖然想沒必要,但還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等臨近開訓的日子,防化營果然來了兩輛車。楊越出門,一看那洗消車就覺得親切,車上下來個上尉,一眼瞧上去,就更加親切了。
“楊越?”肖戰認出了那個胖子,當時就罵罵咧咧地迎了上來,“都特么以為你失蹤了,原來你躲這兒來了?“
楊越哈哈大笑,“我們一個在營區東邊,一個在營區西邊。這些天我也忙,我算著日子你該回來了,可我就是沒時間去你那走走……”
“少套近乎!”肖戰錘了楊越一拳,“要我洗消車干啥?”
“保障!”
“哦喲!”肖戰打量了一下楊越的軍銜,“你特么一個破中尉,保障你個錘子!”
楊越嘻嘻笑道:“你看我來你們十四師也沒幾個熟人,反正你們防化營現在是冬訓,專業停擺。要不你就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去?”
“去哪啊?”
“空突營集訓選拔啊!”
“神經病!”肖戰道:“我特么又沒報名,我跟你去?去干啥?”
“燒水開澡堂子!”楊越聳了聳眉毛,悄聲道:“我跟你講,一個人頭五毛錢,八百個人頭你算算?”
“四百塊!”肖戰嘿嘿嘿地笑。
楊越點點頭,拍了下肖戰的胸口:“三個月,我保證讓他們每天都要洗澡,那是多少錢?”
“滾滾滾!”肖戰笑罵道:“都跟你一樣鬼精鬼精的?老子收一毛錢都算違規!得了,看你這么可憐無助的份上,我跟你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