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庶子風流  第四百八十三章 突如其來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 紅樓之庶子風流 | 屋外風吹涼   作者:屋外風吹涼  書名:紅樓之庶子風流  更新時間:2018-08-24
 
崇康十四年,正月十五。

上元。

粵州古城,滿城張燈結彩。

北邊的寒風,還未吹拂至此……

粵州錦衣千戶所已不似聶瓊在為時的模樣了,之前聶瓊為搜刮地方,甘愿當地方督撫衙門甚至知府衙門的走狗。

或是和地方大戶勾結,各般壞事做絕。

百姓中人人痛罵,官場上也大多蔑視厭棄千戶所,無人敬畏。

然而等賈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清江南六省聶瓊之流,八月十五在金陵府重建錦衣衛。

緊接著,又以雷霆手段,一連擊垮了八大鹽商之白家、安家,還將赫赫清名的江南十三家之秦家和趙家除名。

自此,錦衣衛在江南諸省官場上的威名和地位,再次得以恢復。

而新任粵州千戶所沈炎的做派,也遠非聶瓊之流可比。

這位錦衣世家出身的老錦衣,規矩之嚴苛,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連兩廣總督葉辰和粵州巡撫趙世明設歲末宴邀請他,他都婉拒不去。

各方人馬送往錦衣千戶所的年禮,也全部拒收。

甚至,連一些大戶給千戶所送的犒軍之銀米豬羊,錦衣衛都謝絕不收。

這般作態,驚住了各方的同時,也讓他們心中真正對錦衣衛產生了敬畏忌憚之心。

所以,粵州城內幾個數得上的勢力,都在錦衣衛千戶所外不遠的街道處,設了眼線。

以關注這處“新生”強權勢力的動向。

只是,很長一段時間內,錦衣千戶所的大門都未打開過。

從側門出去采買米糧果蔬的差役口中得知,千戶所內千戶大人正在親自進行訓練。

至于訓練什么,就問不出來了。

各方勢力得知后,對這處勢力再度看重一分后,又下令嚴密監視。

他們的謹慎還是有道理的,這一日,粵州千戶所三間門樓大門悉數洞開。

百余如虎似狼的緹騎,在千戶沈炎的率領下,洶涌而出,狂飆而去。

見此動靜,在不遠處或當賣油翁,或當小商販的各家眼線們登時亡魂大冒,顧不得他們的攤位和貨擔,連滾帶爬的給他們身后人報信兒。

其后各勢力得信后亦是大驚,一面注意防備,一面趕緊派人去打探這些人的動向。

而這時,粵州千戶沈炎已經率著緹騎,出城遠迎三十里了……

“卑職沈炎,參見指揮使!”

“卑職參見大人!”

粵州城北面官道上,威儀日重的沈炎,對著迎面一騎在馬上,雖風塵仆仆,亦難掩珠玉風采。

路上行人有認識沈炎的,很難想象如今被粵州城內各方勢力暗中忌憚的一方巨頭,竟會如此誠敬的跪伏在這個少年郎的面前。

不過,當看到這錦衣少年背后那些面容猙獰可怖的親隨,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也有聰明些的人,業已猜到了這少年郎的身份,無不目光發亮。

天爺哩!這可是傳說曲星加武曲星一起下凡加在一起才成的了不得的人物啊!

賈琮目光中隱隱帶著一些疲倦,他看了沈炎一眼后,又打量了番他身后的緹騎。

還不錯,至少從氣息上來看,已有強軍的風采。

點點頭,賈琮叫起道:“都起來吧,看模樣,這些日子倒沒荒廢。路上去看了看張赫、白齊和李謙,也都還不錯。老沈,不要大意。待今年十月十五金陵府錦衣大會時,你若爭不得前三,面上無光啊。你一門兩千戶,看著你們的人很不少呢。”

沈炎雖是個干瘦老頭兒,但氣勢極盛,他起身后,傲然道:“除卻金陵千戶王亞龍,他是大人從九邊軍中帶回來的悍卒,訓練手段必比我嫻熟外,其他人……哼!大人,屬下生于錦衣世家,貞元朝錦衣親軍最盛時,傳下來多少秘密法門?這些如今知道的人不多了,就是韓濤姚元二人,也未必有屬下知道的多。”

賈琮問道:“沈浪會么?”

沈炎點點頭,道:“他倒是學去了八成。”

賈琮笑了笑,沒再多言什么,道:“回去吧,我們要修整一日。”

說罷,他回頭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百余騎。

無不面露疲色,二鬼子田慶目光渙散,似乎已經掉了半條命。

而一親兵身后,則背著一條裹尸袋……

好在,茶娘子及其屬下已經不在隊伍中了。

只一出揚州府,她就帶人離開了隊伍。

不過茶娘子的任務并不比賈琮輕快多少,她要帶著人馬,沿著這數千里之路,拔除一座座兇山惡林中的坐地虎,再安插釘子。

讓這條自北向南的路,自此姓賈。

這個任務,沒有二三年功夫,很難完成。

也就是說,茶娘子至少要在外奔波二三年……

念及此,賈琮往北望了眼后,垂下眼簾,眼中閃過一抹愧色。

過了幾個呼吸后,他方回頭,撥動馬韁,口中厲喝一聲:

“駕!”

他要更加用心努力了,唯有盡快打通這條通道的終端,方能不負美人恩。

揚州府,錦衣衛百戶所。

自賈琮離開鹽政衙門后,錦衣衛中樞便由鹽政衙門搬至此處。

錦衣僉事魏晨和南北鎮撫司鎮撫使韓濤、姚元二人一起,主持衛所要事。

又有憲衛千戶沈浪在,半月來,一直相安無事。

上元這一日,揚州城內遍結彩燈,舉城歡慶。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但他們也都是善忘的。

雖然曾經他們因為白大善人和安大善人被天子鷹犬抄家滅族而憤恨,背地里不知破口大罵過多少回。

但是也沒過兩個月的功夫,白大善人和安大善人的死,對他們來說,已經遺忘的差不多了。

只有偶爾想起時,才會再罵兩句。

生活總要繼續,該歡樂的,還得歡樂。

而因為新法的變革,攤丁入畝的進行,許多百姓人家今年減免了不知多少丁口稅。

日子過的寬裕了,總會感謝上面的人。

當然,他們感謝的是天子和變法的寧首輔,和那心狠手辣的天子鷹犬無關。

這可能和瘦西湖畫舫上所有的姑娘,都渴望能與那位少年顯貴清臣公子一度春風的緣故……

只是,安靜的時光,總會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自揚州城北門外的官道上,只見黃塵滾滾。

城門卒見之駭然,以為哪家瘋子驚了馬而來,還未來得及喝止,就被一記馬鞭抽的倒飛出去。

只聽一言傳來:“八百里加急,御賜金牌。阻者死,逆者亡!”

原本還想準備立刻示警,招呼城防營的兵卒前去阻攔緝捕的門卒聞言后,立刻熄滅了心思,自苦的摸著身上的傷痕,還得感激人家手下留情……

揚州百戶所衙門前。

三匹輕騎勒馬,馬匹甩著響鼻,喘著粗氣停下后,眼中一個個目光晦暗。

若有識馬者,當看得出這三匹寶駿已成了廢馬……

然而馬身上的三人卻毫不在意,尖聲問道:“榮國府承二等勇毅伯、錦衣指揮使賈琮何在?出門接旨!”

這三人,竟是宮中太監打扮。

只是看起來,三人比他們座下的寶馬也好不了多少,皆眼中無神泛著血絲,面色晦暗。

八百里加急雖然只是名義上的,一天一夜最快能跑六百里已經是極限。

通常也就是三四百里。

再加上中途實在堅持不住了,難免偷懶數日,有時還要乘船渡江……

所以從長安出發到揚州府的這將近三千里路,三人連跑了半個月。

這對在宮里嬌生慣養了多年的太監們而言,雖然沒有顛破他們的卵子,但也將他們的命顛去了大半。

又怎能有好語氣,好氣色?

而看他們的打扮和語氣,知道此必為宮中中官,不敢怠慢,立刻入內傳話。

未幾,魏晨、韓濤、姚元、沈浪四人齊至。

三個黃門看了一圈兒,也沒看到和他們想象中符合的人,為首之人皺眉,用公鴨子嗓音問道:“賈琮何在?”

聽他說的無禮,魏晨、沈浪二人都面色一沉。

好在在宮中做事的,沒有眼色不明者。

見這二人變了臉色,也沒再無禮,道:“天子派咱家八百里加急傳旨給賈伯爺,還請速速尋賈伯爺出來領旨。遲了就慢待了……”

魏晨拱手道:“回公公的話,并非我們大人不敬,只是,他如今并不在揚州府。”

那黃門太監聞言,面色一變,尖聲問道:“不在揚州府?那他去哪了?”

魏晨道:“我們大人說,天子命他在江南復建錦衣,而后搜集海外諸國的消息,以供御覽。如今錦衣已立,他便馬不停蹄的去了粵州,早在三十那天就去了,這會兒怕已經到了粵州。”

聽聞此言,三名太監猶如五雷轟頂!

這揚州到粵州府,又是三千里路啊!

三個黃門太監幾乎生無可戀,三人在馬上嘀嘀咕咕的商量了會兒,為首之人對魏晨等人道:“京中發生了大變故,天子急召錦衣衛折返都中受命。既然如今賈指揮使暫時不在,有指揮僉事和南北鎮撫使在亦可。你們先行回京聽用,再書信一封,我等再去粵州傳旨給賈指揮使便是。總不好耽擱了天子大事,你們領命罷。”

先打發了這些人回去聽用,他們就可以坐著舟船,慢慢往南邊去傳旨了。

若再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跑三千里,他們怕直接埋骨在路途上了。

這權變之法,想來宮里會理解。

韓濤、姚元二人聞言,神色一動。

他們倒不是對賈琮有異心,只是這三位天子家奴說明了天子等著錦衣衛急用,那么他們就沒有拒絕的勇氣。

而且,這個時候回去,必會受到重用。

如今,錦衣衛已經不比從前了……

魏晨的面色則凝重了許多,他原本受到賈琮暗示,要防備有人過來壞事或是摘桃子。

他也保證了,絕不會輕易讓人得逞。

可他沒想到,是天子八百里加急傳旨,命錦衣衛折返神京。

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阻止。

但是若不阻止,這錦衣衛一旦調回京,賈琮又不在,勢必會有一人取代他的位置。

辛辛苦苦費盡心力謀劃至今,才打下的這片基業,拱手送人,為他人做了嫁衣。

這等事,豈不屈死?

眼看韓濤、姚元都動了心,魏晨心中大急,怎么辦?

他雖對賈琮忠心耿耿,可讓他去對抗天子之意,對他太過挑戰性了……

然而就在這時,就見素來一座冰山一樣,自賈琮走后幾乎沒開過口的沈浪一步站出,對韓濤和姚元沉聲道:“若無大人之命,擅調一兵一卒者,誅!”

聽聞此言,魏晨目光一亮,而那三名黃門卻面色大變,目光瞬間凌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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