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庶子風流  第四百八十四章 求情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 紅樓之庶子風流 | 屋外風吹涼   作者:屋外風吹涼  書名:紅樓之庶子風流  更新時間:2018-08-25
 
“大膽!”

“放肆!”

三個黃門太監又驚又怒的看著沈浪,厲聲道:“汝為何人?敢攔圣意?”

韓濤和姚元也忙勸道:“沈兄弟可千萬別孟浪!”

沈浪面無表情,雖不言,亦半步不退。

手放在腰間繡春刀刀柄上,瞇著眼側目看著韓、姚二人。

目光隱隱透著殺意……

他甚至都沒拿出賈琮給他的令牌,因為情況不同,他不愿將賈琮陷入險地。

只他這般,卻將韓、姚二人差點氣得吐血!

他們又不是叛徒……

魏晨卻哈哈笑道:“沈兄弟可沒敢阻攔圣意,他其實是為了三位公公你們好啊!”

韓濤、姚元與那三名黃門一起看向魏晨,問他:“此言何意?”

魏晨道:“錦衣衛乃天子親軍,唯天子和大人能調動。其他人,誰也不能插手錦衣之事,對否?”

“自然如此。”

為首公公道:“我等便是為傳圣命而來。”

魏晨連連搖頭道:“公公們是為傳圣命而來,可是卻不是對我等傳圣命。天子若是直接下令:倘若賈琮不在,則命南北鎮撫司立刻北歸……那自然無人敢阻攔,沈兄弟也不會。可天子應該只是傳旨給我們大人,不是我等,而三位公公卻對我等下命……不是在下危言聳聽,若我等因公公一言,就動身折返,將來必大禍臨頭。錦衣衛亦是兵權,焉能受宮中中官調動?

連三位公公也得不到好去,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此番言辭讓眾人登時明白過來,韓濤、姚元自然是驚出冷汗來,他們竟沒想到此圣意非彼圣意的道理。

或許天子會體諒他們的苦心,但回過頭來,賈琮必要他們性命!

相處越久,他們越明白賈琮的心性。

殺伐果決,手段狠辣,根本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儒雅清秀。

若因他二人令他辛苦謀劃付諸流水,那他二人的結果,怕好不了多少。

他們還只是后怕,那三個黃門則唬的面無人色。

大乾祖制,連后宮都不得干政,更別提宦官了。

若有閹庶干政,則百官皆可殺之!

這也是中車府偌大的勢力,卻無法登上臺面的緣故。

若是讓朝廷知道他們三個未有旨意,就敢調動錦衣衛入京,能活生生撕了他們。

且天子對待家奴的手段,也從不溫柔……

連大明宮總管太監,有內相之稱的戴權,了不起也只暗中賣幾個宮中禁衛的名額換銀子使,除此之外,諸事裝糊涂。

就這樣,還動輒挨一頓臭罵。

更何況他們?

可若此法不行,他們就要再跑三千里去粵州,怕是要活生生累死啊!

想起這一路來非人的感覺,三人悲從心來,竟放聲大哭起來。

連沈浪見此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中鄙夷沒卵子的東西。已經是大人了,這點苦也吃不得,當初大人才多大點,就能一口氣跑到粵州,瘦的都脫形了,也不見掉一滴眼淚。

魏晨卻圓滑的多,他笑道:“三位公公何須懼此?既然三位公公奔波辛勞,已經累病,不如就讓我等派人,八百里加急趕往粵州去傳旨給大人。咱們錦衣衛其實和公公們差不多,都是只聽命于陛下的。按理說,咱們去傳旨,也沒什么不妥當吧?”

“真能行?”

為首的公公聞言不哭了,問道。

不是他們太慫,任誰日夜兼程騎馬跑幾千里路,都會奔潰的。

并非人人都有堅韌的毅力和心性。

魏晨笑道:“必無問題,我等錦衣衛不也是為天子跑腿辦事的?只是有一事……不知大人若問起,京里到底出了何事,竟這般急詔錦衣衛回京,在下等該如何作答?”

那公公聞言,猶疑了下,他也知道魏晨是在套話,可如今還是保命重要,再者此事在京中也不算機密,早晚會傳到南邊兒來,因而小聲道:“僉事大人,此事你們暫不可聲張,以免引起騷動……是這樣,三十那日,在永壽宮……”

說著,他將近日來京里發生的事說了遍,等說罷,就看到錦衣衛四人一個個瞠目結舌,目光駭然,面色發白。

老天爺!!

神京城,榮國府。

雖是上元,可是這半月來,整個都中都處于高壓恐怖中,連內宅中都受到了些影響。

沒有彩燈,沒有戲班子,甚至連酒宴也不曾有。

只一桌家常飯吃罷,也就散了席。

后來得聞史家兄弟前來,李紈便引著賈家姊妹們避讓出去,去了探春院落腳。

不一會兒,就見史湘云尋來,卻急著要去梨香院看望寶釵和薛姨媽。

自三十那日起,薛姨媽就傳出身子抱恙的消息。

因為都中有事,湘云那日早早就被接回史家,這會兒方來。

她素來與寶釵最厚,這會兒來至賈府,自然急著過去。

一行人便一道去了梨香院,探望薛姨媽。

一眾人剛進了內院,就被得了信兒的寶釵迎了出來。

看到寶釵,湘云就驚呼一聲,道:“了不得了,寶姐姐怎清減成這樣?”

探春等人也圍上前來,看著寶釵道:“只怕過來驚擾了姨媽修養,初一那日來了后就不敢再造訪。寶姐姐怎熬成了這般?”

寶釵聞言強笑一聲,道:“并沒什么,云兒素愛大驚小怪。快進來罷……”

眾人只見她一雙水杏眼微微紅腫,雖依舊膚白如雪,卻難掩憔悴甚至痛苦之色。

依舊不施粉黛,一身淺白素繡雙蝶褂,也顯得樸素無華。

往日豐潤的身子,此刻看起來竟身量苗條起來。

湘云等人見之無不心疼萬分,還以為薛姨媽患了何等重癥。

大家一起提心吊膽的進去后,卻看到薛姨媽正笑瞇瞇慈愛的看著她們……

更一把摟過寶玉,抱入懷中,憐愛的摩挲著他的后頸,道:“這樣冷的天,我的兒,難為你們想著來看我!快上炕來暖和暖和罷!”

說著又招呼李紈、迎春、探春等人落座。

其她人都有心思,已經察覺到氣氛不對,只暗中觀察,面上賠笑。

唯有迎春納罕問道:“姨媽不是病了么?寶丫頭都輕減成這般,怎地……”

話沒說完,讓探春在下面狠狠拉了把。

她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住了口,低頭不言。

薛姨媽哪里會被這等小尷尬難到,她溫和笑道:“不過是陳年的老病根了,不妨事的,寶丫頭只是關心太過,我如今也說不聽她了。”

其她人隱約揣摩出意味來,唯獨迎春信以為真,認真對寶釵道:“你雖有孝心,也該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聽了姨媽的勸,豈不愈發有孝心?”

寶釵含笑面對,并不言語。

見此,迎春還想再說什么,又被探春在暗中掐了把……

探春有些不滿的看她一眼:平日里話不多,今日是怎么了?

止住迎春的尬勸后,探春對薛姨媽道:“姨媽,今兒是上元,我們想請寶姐姐去我那邊坐坐,姊妹們好久沒一起了……”

薛姨媽笑道:“好啊!如今外面亂糟糟的,鬧的里面也不素凈。你們一起去頑樂頑樂也是好的。”

寶釵卻有些遲疑,道:“我還是不去了罷……”

湘云和探春卻容不得她推辭,二人一左一右上前,拉起她就往外走,其她人笑嘻嘻的配合。

寶玉也從炕上下來,滿臉高興的同薛姨媽道別,薛姨媽則讓寶玉代她問賈母和王夫人好。

好一陣親熱告別后,寶玉才從里屋出來。

上了游廊后,卻見寶釵正在落淚,不由一怔。

他默默跟上去,就聽湘云勸道:“好姐姐,快別哭了,你且聽我說。今兒我聽我二叔說,宮里皇帝已經下了圣旨,八百里加急招三哥哥回京。他那樣大的能為,連皇帝老子遇到難事都想著招他回京。只要他回來了,不管你有什么樣的難處,他都能為你解決了,是不是?”

寶釵上回就聽薛蟠說過,賈琮快要回來了,可那會兒她并不信。

薛蟠說的話,她從未信過。

可湘云的二叔可是國朝保齡侯,自然不會有錯。

一顆凄苦的心登時炸開了一抹喜悅,她看著湘云,顧不得羞澀,急問道:“此言當真?”

探春也奇道:“你二叔會同你說這些?”

湘云沒好氣道:“他哪里會同我說?是他同三叔和二嬸嬸她們說話時被我聽見了。如今朝廷要搞勞什子攤丁入畝,丈量田地,連我們這樣的人家都要開始納稅了。二叔叔偏不肯,只說史家的富貴是祖宗和他用命換回來的,誰也不能偷搶了去。三叔說如今朝廷抓的緊,別在這個關頭上撞上去。二叔卻說不怕,說那寧首輔如今只顧對付宗室,都夠吃力了,沒能為再來招惹勛貴。所以陛下才派出去八百里加急,詔琮哥兒回來,那他就更不用怕了!琮哥兒難道還會拿史家作法?你們說說,這話還能有假?”

寶釵聞言真是喜形于色,掩飾不住的笑意,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直讓后面的寶玉看呆了去……

探春卻皺眉道:“論理不該說長輩的不是,可你家二叔若指望三哥哥會幫他瞞過這一關,我想著怕是想多了。三哥哥在南邊兒連賈家那些老親都一并打發了,還理會你們史家?”

湘云抽了抽嘴角,道:“這不就來見老太太了么?”

榮慶堂。

賈母皺著眉頭看她娘家侄兒在那訴苦了半日后,道:“我聽政兒和鼐兒都說,如今外面亂糟糟的,各處都在抄家拿人,連幾個王府都遭了秧,這會兒子你還死守著銀子?”

史鼎道:“那是寧則臣在拿宗室作法,和咱們勛貴不相干!再者,侄兒如今哪里還有什么銀子?老姑奶奶又不是不知道,家里那邊人口多,嚼用費,實在沒銀子去納勞什子稅。”

賈母聞言,簡直都覺得老臉臊的慌。

堂堂保齡侯府,讓他這個侄兒過的……

雖說勤儉些總是美事,可連內宅的用度都克扣著給,也不知他存那么些銀子做什么?

見說不動他,賈母也懶得再言語,道:“你們爺們兒的事,我這老婆子也理會不了許多。只說你一句,連我家都認了,你自己思量思量罷。”

史鼎笑道:“老姑奶奶莫哄我,你們賈家一文錢都不用交,自然白認。”

賈母聞言一怔,看向一旁的賈政,問道:“這是怎么回事?鼐哥兒說的那樣險,你不交?”

賈政苦笑著搖頭道:“早二年前,琮哥兒就把關內的地都置換到黑遼去了,那里苦寒,朝廷征稅一時也不會征那里,巴不得有人去拓荒。”

賈母聞言,眉頭緊皺道:“我怎不知道有這回事?都換到那邊,家里吃用什么?”

賈政面色微微古怪了些,道:“說來也是奇了,這二年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多,算下來,竟比往年多出來三成。蕓兒和璉兒說,是因為莊子那邊用的都是琮哥兒安排過去的人,克扣的遠不如過去,所以雖然那邊收成未必及得上往年,可家里的收益倒是多了不少。”

賈母聞言,也看不出什么高興來,就聽史鼎道:“老姑奶奶,你家這個哥兒,真是比猴兒還精,一準早算準了有今日之事。只是他做的不厚道,也不同我們通個氣兒,如今落到這個地步,他可不能撒手不管。”

雖說極不待見賈琮,可賈母還沒糊涂到是非不明的道理,啐道:“先前同你說,你愿意換地?你愿意換這會兒也能換,自己去換便是!”

史鼎聞言打了個哈哈,這怎么可能?

保齡侯府不是榮國府,他也不是賈家這些大爺,一個個只顧高樂,不知出多進少早晚會坐吃山空的道理。

賈家奴才過的比主子也不差多少,可在保齡侯府,哪個敢貪墨一根針,他也能把人削成人棍!

所以史家在關內的地怎樣都比黑遼強,他怎么會換。

史鼎只賠笑道:“天子下詔急召琮哥兒回京查探皇子遇害案,必會順帶在勛貴中推行新法,這是禿子頭上的虱子,一目了然之事。到時候還需老太太言語一聲,咱們史家日子艱難,總沒有拿老祖宗娘家開刀的道理吧?老姑奶奶言語一聲,他不敢不聽。沒有老太太,能有他今日?”

賈母沒好氣道:“連你都不聽我的話,他能聽?”

話雖如此,賈母到底還是心軟了,終歸到底,史家都是她娘家。

她是在保齡侯府長大的,若能幫扶一把,她自然會盡一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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