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國觀察員小隊的單獨詢問,除了被詢問者和那幾位觀察員與兩個美國記者以外,還有堅持要求同時在現場監督的華夏維和部隊高層領導之一的欒政Wei。
其實雙方都心知肚明,這些觀察員當中有人要向華夏維和部隊下爛藥,這是明擺著的。
華夏維和部隊方面不可能坐視不理,必然會派人全程監督,與其說監督倒不如說是在監視,免得這些家伙趁機信口開河的胡說八道,用話語誘導甚至設置陷阱坑人,這種國事之爭理所當然的無所不用其極,怎么下三濫就怎么來,不論過程,只要結果。
第一個接受詢問的是運籌帷幄的女護士周香玲,那幾位觀察員大概認為女性的心理防線相對更容易被突破,可以讓他們有機會為所欲為。
可是主持現場問詢的丹麥觀察員扎克·卡德爾完全沒有想到這位看上去嬌嬌弱弱的女護士卻是一位耿直到不行的女漢子。
從準備表演到緊急撤離,又到重新返回帕帕加娜部落組織搶救工作,事無巨細到專業術語一個接著一個往外蹦,這就厲害了!
可憐這些觀察員和記者沒有一個是醫學專業的,只能不懂裝懂的點著頭,又不得不滿心崩潰的堅持著繼續聽下去。
英語單詞嘛!一個新詞語就是一個新的字母組合,可不像漢字那么好理解,聽起來就像天書一樣,別說從側面試著理解含義,就算是連完整的字母都拼不起來,噼里啪啦不斷從周護士那里冒出來,沒一會兒功夫,就聽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長篇大論足足講了一個多小時,稿紙和墨水浪費了N多,耗費了錄音筆的電池和存儲空間,然而這些不懷好意的家伙們最后得到的結果卻沒有什么意外。
確實就是這樣,對于陰謀家來說,任何偉大無私的國際救援行動都是一堆毫無意義的廢話。
坐在角落里的欒政Wei卻在心里為周香玲護士擊節叫好。
心底無私天地寬,那些蠅蠅茍茍之輩哪里見得了光?
就像冰雪遇到烈日一般,瞬間就崩潰融化,最后無影無蹤,什么都沒能剩下。
能夠干脆利落一剪刀剪去自己一茬秀發的女護士,面對傷亡慘重的土著百姓,依舊鎮定自若的運籌帷幄,又怎會是可以隨隨便便讓人捏扁搓圓的嬌弱小女子。
扎克·卡德爾等人注定要失望之極,他們不會有任何收獲。
周護士捋著齊肩的秀發,好整以暇的最后問道:“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除了欒政Wei以外的洋鬼子們彼此面面相覷,對方說的實在是太過于詳細,細致到每一分每一秒,就算是想要挑撥也找不到機會,更重要的是,他們完全聽不懂那些專業術語,連挑毛病的資格都不具備,實在是太讓人尷尬了。
“要不?下一位吧!”
來自英國的觀察員主動打破了沉默,再這么耗著也不是辦法。
“好吧,下一位!”
扎克·卡德爾嘴角抽抽著。
很難想象,從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在躊躇滿志,如何輕描淡寫的拿下這位弱女子,給華夏人一個好看。
可是現在,拿沒拿下還不敢說,自己的臉色絕對好看不了。
這些華夏人都是屬熊貓的嗎?
看上去一個比一個憨厚可愛,又老實又好欺負,誰能想到比豺狼虎豹還要兇殘,那咬合力……
你說華夏人拿熊貓當國寶,是不是故意的啊?!
“謝謝!”
女護士周香玲落落大方地站了起來。
坐在角落里的欒政Wei滿意的向她點了點頭,干得漂亮!
看這些陰陽怪氣的家伙還有什么可說的?
“第二個……那就李白!”
按照原計劃那樣,捏柿子先揀軟的,在女護士身上挑不出毛病,那就繼續向最年輕的醫生下手。
年輕人嘛!
沒經驗,又容易冒失沖動,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出錯,落下把柄,給人以口實。
一個年輕人被叫到了指揮部的會議室。
“各位好,我叫李白!”
先自我介紹完后,李白這才坐下來。
或許是之前女護士周香玲帶來的心理陰影,雙方大眼瞪小眼的幾秒鐘,丹麥觀察員扎克·卡德爾醞釀好了情緒,終于開口道:“李醫生,我十分好奇的想向您問一個問題。”
這位大哥在碰了一鼻子灰后,準備不走尋常路的另辟蹊徑。
這個王八蛋想要干嘛?
欒政Wei立刻警惕起來。
“您請說?”
李白有些好奇,他隱隱察覺到對方似乎要搞事情。
“我的問題很簡單,如果有一個土著黑人得罪了你,你會怎么報復他?”
就算是來下爛藥,潑臟水的,也沒有一個是簡單的,扎克·卡德爾突如其來的一句題外話相當有水準。
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傻充愣說沒有人得罪自己,無論是黑人白人還是黃種人,自己也沒有得罪過任何人,所以不知道。
實在不行的話,干脆裝聾作啞,說聽不懂,也是一種辦法,不過這個辦法會陷入被動,很容易解釋出更多的歧義。
有些事情并不是光靠保持沉默就能避免被栽贓陷害的。
盡管欒政Wei一下子想到多種應對辦法,可是他卻不能堂而皇之的告訴李白,這是對單獨問詢工作的干擾,反而坐實了華夏維和部隊心里有鬼。
提醒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扎克·卡德爾公然冒壞水,欒政Wei心里焦急萬分。
《華盛頓郵報》和《紐約時報》的兩個記者互相對視一眼,兩人聽出了丹麥觀察員的潛臺詞。
土著黑人?!
指的是誰,帕帕加娜人,還是度魯努人,又或是被滅族的那個?
用心險惡啊!
“就這個?”
李白呆了呆。
對方的這個問題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就是這個問題,請您回答我!”
扎克·卡德爾的友善微笑背后,暗藏著深深的惡意。
他猜測著李白即將給自己的那些答案,用刀捅死那個令人討厭的黑鬼,或許是錘子什么的,有槍的話那更好,直接來上一發,除了這些以外,栽贓陷害,借刀殺人也是不錯的選擇。
特么腦子里有屎的人,往往眼里只能看到屎。
“如果有一個土著黑人得罪了我……”
李白停頓了一下,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豎起了耳朵,會議室內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怎么樣?”
扎克·卡德爾恨不得替李白回答。
李白無比誠懇地說道:“我會……我會請他吃過橋米線!”
會議室里一片鴉雀無聲。
丹麥觀察員一字一句的復述。
李白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過橋米線,像是面條一樣,用的不是小麥粉,而是大米粉,是華夏黔南省的地方特色美食,我建議你們也可以嘗試一下!”
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啊…啊…啊…啊…”
屋外有一只烏鴉大叫著路過。
穩了!
欒政Wei狠狠一捏拳頭,常常松了一口氣。
這小子的最后一句話讓人拍案叫絕。
什么叫建議你們也可以嘗試一下?!
結合前面的邏輯,分明就是暗諷對方得罪了李白,不然也跟著吃什么過橋米線。
不過為什么對,得罪了自己的人,不打也不罵,反而請對方吃東西,實在是讓人費解,即使是欒政Wei自己也無法理解。
過橋米線是怎么回事?
紅燒牛肉面不可以嗎?
蛋炒飯的味道也不差吧?!
欒政Wei的心思不知道飄向何處。
“過橋米線由四部分組成:一是湯料覆蓋有一層滾油;二是佐料,有油辣子……………”
到底是消息靈通的記者,《紐約時報》的薇薇安很快找到了有關于過橋米線的介紹。
一堆人簇擁在一起,腦袋擠著腦袋,圍住了筆記本電腦屏幕。
這些個杠精以為抓到了什么不同尋常的線索,非得要刨根問底,弄明白過橋米線究竟是怎么回事?
欒政Wei望向李白,后者十分無辜地聳了聳肩膀,他只是很隨意的推廣了一下華夏美食而已,就這么簡單。
這些二傻子是在雞蛋里挑骨頭呢!
“過橋米線的傳說,妻子給丈夫送食物,需要走過很長一段的橋,想了辦法做了一碗能夠保溫的米線,沒什么問題啊?”
丹麥觀察員扎克·卡德爾有些失望,他并沒有從這個華夏美食中找到什么不同尋常之處。
索馬里人是吃辣的,甚至非常喜歡,所以想要用過橋米線把那個可憐的土著黑人給辣死都做不到。
“哈哈,土著人不會用筷子,更不會用餐具,難道讓他用手抓著吃嗎?用手?用手……”
英國觀察員溫斯頓·威廉姆斯把黑人吃過橋米線當作一個笑話來聽,不過說著說著,他的臉色漸漸變了。
在過橋米線的介紹里明明有寫著厚厚的雞油封蓋米線,里面究竟有多燙,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
不止是索馬里人,恐怕大部分非洲人吃東西都是用手直接抓的。
嘶!細思極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