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為了是否接受葉昭卸去兵權回鄉修養的事情,一直吵了三天也沒個結果,最終還是劉辯拍板決定讓葉昭留在虎牢關安心養病,兵權由葉昭安排人暫時管理。
內心里,劉辯顯然是不希望葉昭離開的,倒不是有什么謀算,畢竟也不過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沒有太多想法,只是單純覺得葉昭是個忠臣,忠臣留在身邊,總是沒錯的。
對于劉辯登基后的第一個決定,袁隗為首的士大夫無條件贊成,他們現在是最需要葉昭留下來牽制葉昭,如今葉昭想要抽身而退,自然不答應。
而何進,對于葉昭的態度是十分滿意的,至于兵權,如今洛陽內外兵權都集于他一身,如今葉昭又以這樣的方式向他表達了不會爭權的意思,再說這是劉辯上位之后的第一個決定,他這做舅舅的也不好拒絕。
只是隨后袁隗等人上表加封葉昭為衛將軍,寧鄉侯的事情,讓何進心中有些疙瘩。
鄉侯倒是沒什么,以葉昭如今的地位功績,晉封鄉侯也合情合理,但這衛將軍位僅在大將軍以及三公之下,且有開府建衙之權,麾下官職任免,無需通過朝廷,可直接封賞,事后只需向朝廷報備即可,這也將代表著葉昭有高度自主權,哪怕是何進這個大將軍位高于葉昭,也無權插手葉昭衛將軍府的事情,雖然如今說來只能算個虛職,但葉昭手下有兵有將,有了這衛將軍之名,葉昭更可以名正言順的招賢納士,這地位卻是實打實的提高了。
只是如今事已至此,眼看著袁隗等人火急火燎的捧葉昭,何進覺得,自己也該拉攏一下葉昭,只是這心里面,多少有些疙瘩。
五日后,虎牢關。
接過天子詔書,葉昭一臉病態的道謝之后,將前來傳詔的小黃門送走。
“恭喜主公,榮升衛將軍!”管亥等人欣喜的開始向葉昭道喜,所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葉昭晉升衛將軍,他們這些一直追隨葉昭的親信自然也到了出頭的時候。
“既然大家都在,便將此事說上一說,如今我已有開府之權,麾下官職,諸位追隨葉昭多年,無論葉某富貴還是落魄,都不曾相棄,如今葉昭也算輝煌,諸位按照能力高地,功勞大小,一并封賞。”葉昭笑著看向眾人,既然晉級了,自然該分封官職,免得寒了人心。
當下,葉昭先拜戲志才為軍師祭酒,參議衛將軍府下諸事,典韋、何曼為親衛營正副統帥,負責葉昭安全,趙云、方悅、紀靈、管亥、孟虎、高升則領兵曹之職,葉昭如今麾下兵馬將重新打散,分為五營,趙云、方悅、紀靈、管亥、孟虎各領一營,高升不領兵馬,其人能力不高,若非跟隨葉昭較早,也分不到這個官職。
丁力如今遠在漢中,受都尉之職,無需再封,此外還有黃劭被葉昭聘為主簿,夏侯蘭主管軍紀。
一干老部下皆有封賞,還有一些能力優秀的部下也被葉昭提拔了一番,封賞完畢之后,葉昭肅容看向眾人,沉聲道:“有些話,必須講在前頭,本官治軍、理政,依法行事,無論何人,觸法必究,這一點上,還望諸位能夠牢記,否則,若真觸了法,莫怪本官不講情面!”
“主公放心!”眾人聞言,連忙肅容答道。
自葉昭出任馬城長開始,便一直是依法治軍、理政,眾人久在葉昭麾下,自然也清楚葉昭的規矩,此刻倒無多少抵觸,紛紛躬身答應。
一番封賞、免禮加上告誡之后,葉昭命人擺開宴席,與眾將飲宴。
酒過三巡之后,眾人也都放開了,哪怕是平日里頗有幾分儒將風采的趙云,在管亥、典韋等一幫粗漢的帶領下,也不禁多了幾分不羈。
看著眾人表現,戲志才微笑著看著葉昭道:“主公如今晉升衛將軍,也是時候招募一些人才為己用了。”
戲志才所說的人才,可不是指武將,如今葉昭麾下武將并不缺,加上葉昭善于治軍,軍中一些小將也頗有些手段,戲志才所說的,還是管理方面的人才。
葉昭如今屬于那種一只腿走路的人物,雖然位高權重,但帳下卻是以武將為主,謀士幕僚都來數去,也就那么幾個,戲志才、邱遲、黃劭,加上滿寵如今還未完全投效,只能算半個。
就算戲志才和滿寵都是頂尖人才,而葉昭在這么多年的磨練加上前世積累的經驗,在謀略、內政上都可算是一流,但這樣的陣容,配上葉昭衛將軍的身份,仍舊顯得單薄,很單薄。
畢竟在接下來,葉昭要做的就不只是朝堂之爭,而是要放眼天下了,他需要能征善戰之將,更需要的,還是能夠幫助自己打理內政,管理和穩定地方的人才。
葉昭也知道自己的短板,聞言不禁苦笑道:“放眼洛陽,幾人肯為我所用?”
“總是有一些的,洛陽雖是士子遍地,但終究還是有些落魄士人,或是如主公此前所說一般,德行有虧之人。”戲志才笑道:“以主公如今名望、地位,若肯見容,定會有人來投。”
“也好。”葉昭聞言點了點頭,招賢令他本是準備等安定下來再發,不過如今放著眼前洛陽這么大的人才庫不用,著實有些可惜了,他準備過幾天,就派人去洛陽城張貼榜文,眼下來說,世家大族的那些頂尖人才不會來投奔自己,哪怕葉昭放下身段去三顧、四顧、五顧也一樣,至于戲志才所說的那些人才,則用不著葉昭費力去請,只要放出這個意向,自然會有人來投。
就在葉昭這邊開始為日后準備招募人才的時候,洛陽城中,何進卻是聚集了袁紹等人議事,沒錯,因為袁隗等人的‘識趣’,何進順理成章的選擇了原諒他們,如今袁紹等人重新歸入何進門下,地位不低。
燈火通明的議事廳中,淡淡的茶香彌漫在室內,何進靠在虎皮座椅上,皺眉思索著事情,一旁的袁紹卻是慷慨激昂的說著什么。
簡單來說,就是關于十常侍的問題。
劉宏在世的時候,無疑是十常侍最輝煌的時候,因為天子的寵信,十常侍在劉宏在世期間,可說是權傾朝野,甚至一度逼得何進與士人聯手都顯得勢弱。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劉宏尸骨未寒,新天子劉辯顯然對十常侍并不像劉宏那般寵信,雖然還未對十常侍動手,但顯然屬于十常侍的時代,已然一去不返,如今十常侍縮在宮中,低調無比,自劉宏駕崩之后,幾乎很少露面,不過對于何進和士人來說,顯然并沒有因此而將其淡忘。
“如今張讓等人已然失勢,本初何必如此鄭重,來,莫要失了酒興。”何進舉起酒觴,對著袁紹笑道。
現在的他,還真沒怎么將張讓等人放在眼里,如今整個洛陽都在他掌握,區區十常侍,幾個閹宦,沒了劉宏照應,當真屁都不是,有什么資格來跟他抗衡?
“大將軍此言差矣!”王允適時的站起來,躬身道:“十常侍如今雖然失了圣寵,然其在位期間,黨羽、爪牙何其多也,而且其蠱惑圣聽,使得天下民不聊生,天下百姓人人恨不得將其得而誅之,若大將軍能為天下百姓除此一害,必受天下百姓擁戴!”
何進聞言,心中莫名一跳,他如今已經是位極人臣,手中權勢之大,甚至蓋過天子,這人一旦沒了束縛,野心就猶如脫韁的野馬一般,尤其是何進并不是一個懂得控制自己野心的人。
有些想法,劉宏在世的時候,他不敢生出來,因為他的地位是劉宏給的,但如今劉宏死了,坐在那個位置上的是自己的外甥,自己距離那個位子,看起來似乎只有一步之遙,如今他缺的,就是聲望,王允那看似無意的話,卻讓何進一顆心熱絡起來,若自己誅殺十常侍,為天下百姓、士人除了一口惡氣,自己的名聲自然也就有了,又有這么多士人擁護,到時候想要再進一步,豈非易如反掌?
“這……”何進有些猶豫道:“十常侍久居宮中,本將軍雖掌天下兵馬,但未得召見,也不得擅自入宮。”
心里面,還是有些謹慎的,畢竟這個事情,何進就算想做,也必須做的圓滿,不能落人口實,上次他帶兵闖宮,差點背上了弒君之名,也讓何進長了一智,在最初的心動之后,最終還是搖搖頭道:“此事事關重大,我等還是容后再議不遲。”
袁紹與王允對視一眼,二人都看出何進已然心動,是以也不再繼續勸,只需不斷煽風點火,將何進心頭那把火給煽起來。。
一旁的曹操皺眉看了袁紹與王允一眼,心中有些不快,見何進并未答應,也不好勸說什么,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默默地喝茶,如今他的兵權已經被何進收走,如今再次恢復了幕僚身份,在這種場合,話語權還真沒人家袁紹等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