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閣一腦門子黑線,說道:“這玩意兒真不多啊,等我待會跟鄉長聯系一下吧,做個統計,看看能鄉里能弄出多大的產量,才說得到明年銷售的問題,到時候還希望大家多幫襯啊,現在農民伯伯都被拍腦袋項目整怕了,就怕東西弄出來賣不出去啊。”
王吉星說道:“是這個道理,不過您這蟲茶不在其列,本來就產量稀少,名氣也還沒打響,都不用多費力氣,隨便做做推廣,就只會買不到,不存在賣不出去的情況。”
眾人又紛紛獻計獻策,比如分品級分檔次,商標包裝要跟上什么的。
聊到時間差不多,二狗跟硌豆打電話來了,說領導們的這班船就要到了。
李君閣對眾人說道:“喲,市縣領導們到了,我得去碼頭等著,這樣,玉蓮嫂子您先帶客人們去祠堂,我這就去碼頭。實在是不好意思,怠慢各位了。”
眾人紛紛表示理解,一起出了祠堂。
先跟眾人分手讓他們在后面慢行,轉身通知梁慧麗和阿音一起趕到小碼頭,等候五溪一號過來。
不一會船到了,市委書記田文修,縣委書記羅裕祥,縣長薛錦華都在上面。
還有兩位不認識,一介紹才知道,一位是省教育廳辦公室主任汪其杰,一位是市教委主任邢麗華。
另外大表哥一家,朱朝安一家,王從軍一家,劉爺杜碧華,大頭二猛,還有蠻州的胡永剛和幾位果商也在。
一船黑白金三色,也算百年修來的了。
汪其杰對李君閣說道:“您四爺爺是我們蜀都教育戰線上的老革命了,我是代表我們省教育廳來致賀的。”
邢麗華也說道:“李良儲同志是我們蠻州市走出去的老干部了,這么多年留在李家溝,不要住房,不要專車,高風亮節讓人欽佩,時逢老人家九十五大壽,我們也必須來賀一賀!”
一行人邊走邊聊。
田文修跟羅裕祥和薛錦華說道:“李老在您們夾川縣,老羅老薛,還有兩位小同志,您們要認真對待,我們蠻州的老離休干部不多,您們工作上就要更加仔細,生活上身體上情緒上都要多關心,老人家有什么想法,讓他大膽地提出來,我們一定要落實到位。”
李君閣連忙說道:“我們李家溝的山水都養人啊。四爺爺身體一直很健康,精神矍鑠,一點都不像是九十五歲的老人。書記縣長每年都要親自來關心幾次,實在是有勞各位掛心了。”
“他是我們李家溝年輩最長的老人,梁丫頭跟阿音都像他親孫女似的,關系可好了。四爺爺相當于我們的族長,我們大伙都當寶貝伺候著呢,他在鄉里威望也高,待會您聽鄉民的稱呼就知道了,都叫他‘四祖宗’呢。”
眾人哈哈大笑,羅裕祥說道:“昨天接到省軍區打來的電話,說還有一位老干部也在李家溝,這個事情您清楚不?”
李君閣說道:“您說的是司老爺子吧?他是我四爺爺在老十一軍時的老部下,這都幾十年失去聯絡了,也是巧合,知道了四爺爺還在世,說什么都要來給四爺爺賀壽。”
王從軍也在這船上,聞言趕過來說道:“我們辦公室昨天搜集了一下情況,司青虎同志是原蜀都軍區司令員,四七年參加的革命,當時是老二野十一軍三十三師九十七團警衛連的戰士,李良儲同志那個時候是九十七團的代政委,應該是有這樣一層關系在里面。”
田文修說道:“蜀州姓司的應該不多吧,這司老跟紅星集團的司總……”
王從軍說道:“田書記,紅星集團總裁司紅星,就是司老的兒子。”
田文修說道:“蠻州市建紅星院線的時候,我跟這位司總打過交道,總覺得他名字行事都充滿了軍人氣質,原來根子在這里啊。”
王從軍道:“是的,這司總本身也當過軍人,自衛還擊戰中還立過功的。”
田文修對薛錦華說道:“您這辦公室秘書不錯啊,聞一知十,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啊。”
薛錦華笑道:“小王是不錯,是我工作上的得力助手。”
王從軍悄沒聲地從李君閣一擠眼,這些都是昨天李君閣電話告訴他的,這一不留神就用上了。
田文修對李君閣說道:“好了這位小同志,后面還有那么多親朋好友,您自去招呼吧,我們也就是先了解了解情況,有梁鄉長和林村長陪著就行了。”
李君閣這才抽身出來,跟其余幾位見禮打招呼。
江湖兒女那一套又自不同,劉爺說道:“皮娃您很不錯啊,聽二猛說您在碼頭行事做人很有袍哥本色,對兄弟仗義,還把幾個摸渾水的都嗨服了!,哈哈哈!”
李君閣連連擺手:“要沒有二猛哥鎮著,他們能服?劉爺您這是往我臉上貼金了。”
杜碧華抿嘴笑道:“生意也做得不錯啊,碼頭上就數您的荔枝生意紅火了。”
李君閣說道:“哎喲杜姐我這就是地里頭的包包白菜,看起倒是圓范其實心都裹緊了,今年多靠了鄉里梁丫頭趟好了路子,我這只是蕭規曹隨,再加上劉爺賞臉二猛哥他們幫襯,這才稀里糊涂的也沒虧本。”
這鄉下俏皮話逗得杜碧華咯咯直笑,低聲說道:“二皮,前邊那位穿白裙子的姑娘有一絲英氣,模樣也周正,有點像我輩中人,您可以好好考慮考慮喲。”
李君閣頭皮發麻:“杜姐您眼太毒了!那位可是胭脂虎!您別看她現在文文靜靜的,那是腰里上把插子,半夜就敢摸下懸天崖的主!我還是當姑奶奶供著吧!”
劉爺很訝異:“現在的小姑娘如此了得?就前面那位領囗袖囗有苗繡那位?懸天崖的?”
李君閣點頭道:“嗯,山上那位鬧山虎的親孫女,苗嬸的親侄女,現在還是我們李家溝村的村長。對喲,劉爺您在懸天寨待過幾年,跟育龍天老寨主應該有過交情吧?”
劉爺打了個哆嗦,說道:“皮娃,要是這閨女看上您了,我看您就還是乖乖從了吧。”
李君閣一囗老血沒噴出來:“劉爺,現在不是苗女下山撞親的老時節了,人家正兒八經的大學生村官呢!”
劉爺說道:“唉,我說您李家溝怎么凈出些妖孽?早年間有何二虎,更早聽說您這九十五的四爺爺也不省油,小輩里我見您就是個出挑的了,沒想到這里還貓著一個呢!”
李君閣說道:“阿音很好的,漂亮大方,聰明懂事,心地又好,一村老小都喜歡她。”
劉爺還是在哀嘆:“問題就在這里了呀!這衙門里的人越能耐,我們這道上的就越不好混啊!”
這也算屁股決定態度了,李君閣也沒法勸解,干脆丟開劉爺,又去找胡永剛敘話。
胡永剛說道:“皮娃來,這是我家娃胡小勇,小勇快叫叔叔,對了,您電話您說得不清不楚的,您要那么大的樹脂塊做啥?”
李君閣說道:“那是我村里的一項手工藝,這手藝要是能復原出來,那我李家溝可要露一大臉了,這樹脂就是給他們練手用的。”
胡永剛說道:“那我猜就是雕塑唄,這雕塑還能整出啥動靜不成?我們蠻州的酒瓶子,您們縣城里那幾個送荔枝的胖武士跟吃荔枝的胖婆娘的,我看也不怎么好看。”
是人就見不得外鄉人說自己家鄉不好,李君閣立馬說道:“您們蠻州那個也叫雕塑?那就是一個大廣告好不好?我們夾川這個可是唐代宮妃和飛騎的形象,都是有說頭的好不好!”
胡永剛哈哈大笑:“哎喲還急眼了,好好好,我就看您們李家溝能搞出啥來。”
李君閣說道:“哼哼,到時候您就知道了,小勇,明天就跟叔叔去山里玩啊!好些小朋友一起呢!”
胡小勇高興得只拍巴掌:“好啊好啊!”
說話間就來到了祠堂,四爺爺穿著絳色的唐裝,也沒有說搞得喜慶一些,倒是兩個外國友人,白體恤緊身牛仔褲,化著淡妝扎著馬尾,登時吸引了不少眼球。
司儀是藥師叔,見到一行人物過來,連忙招呼點燃鞭炮,一萬響的大鞭,立馬就把氣氛烘托出來,就是倆國際友人嚇得花容失色,直往李君閣身后躲。
祠堂右邊是一排橫桌,鋪著桌布,村里唐會計正領著人填寫禮金,鄉里人和城里人分開填寫,因為城里人送得比較多基本都是一千左右,鄉親們也就一兩百,放在一起不好看。
吃飯也分開,城里人的席面擺在祠堂里,鄉親們都坐到打谷場上。
干果冷盤早已擺好,煙酒都已上齊,大家一邊抽煙吃糖嗑瓜子,一邊等著開席。
藥師叔先請四爺爺做了頭排頭席,然后是司老爺子市縣各位領導,然后是孫老一行,然后是省城蠻州各位遠客,再然后是縣城各位親朋好友,然后是鄉里親戚,這就把祠堂里的席面坐了個慢慢當當。
外邊的席面是四里八鄉趕來的鄉親,很快就將六十桌席面填滿。
最搞笑的是篾匠叔一身時尚的禪意中國風,旁邊是低眉順目的良子丫頭,還真有點馮崇飛嘴里大藏家的架勢。就是跟青布衫子的老小石頭坐一個桌,怎么看怎么別扭。
開席了,禮金在哪里?各種票票丟過來!今天找傳統鑲碗的圖片,居然…木有書里這種最傳統的…而且四川各地的弄法還不一樣,長眼了…酥肉湯這個菜簡單,大家都可以在家做,沒試過的可以嘗試一下,燙豌豆尖是最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