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頭聽得心里發寒,跟其他人面面相覷。
兩位老大,你們自求多福吧,DT跟DS壓根就沒把自己定位成逃犯,他們這是在打獵呢……
舞女說到:“其實真實情況中,減員到這個程度,行動早該結束了,老大跟白大這是不服氣,結果還是沒用……”
獵戶叔笑道:“既然知道了意圖,那就不著急了,讓他們在山上守著吧。不是十天為限嘛,早著呢!我們就蹲這兒好吃好喝地呆著。跟獵戶比耐性,呵呵呵……”
一群人都翻著白眼,這,這又是以己之短,功敵之長了嗎?
不說聯合小組四個人在寨子后邊蟲叮蚊咬缺水少食地苦熬,山上山下兩頭卻滋潤得很。
獵戶叔帶著陣亡六人組在山里轉悠,講解生存技巧,辨識動物植物,傳授跟蹤之道,間或和幾人過過散手,交流一下搏擊,每天山雞石亢不斷,好吃又好睡。
李君閣那頭除了監視四人動靜,就是溜苗寨育爺爺那里去打牙祭,日子也是好得不要不要的。
三天過后,戰術四人組熬不住了,不是對艱苦的條件無法忍受,而是對自己的戰術布置產生了嚴重的動搖。
眼看十日期限就到了,下頭怎么一點動靜沒有?
難道自己判斷有誤?苗寨并不是他們要來的地方?
司星平跟教授一合計,都覺得不能這樣等下去了,分兵!教授和黑貓繼續留守陣地,他和牧師摸下去看看情況。
這邊一動,在他們上方的李君閣看得清楚,通過鳥叫聲通知了山下的獵戶叔。
獵戶叔正在熬粥呢,聽見聲音也摸出個竹哨吹了幾聲,將勺子交給大呆道:“娃子,你來看著粥,他們忍不住了,分了兩人下來,我去會會。”
大呆興高采烈地點頭,將勺子接過來,這幾天下來獵戶叔已經榮升大家的偶像,這眼看著老大就要吃癟啊,太讓人高興了!
舞女將指揮板摸出來,調出了總指揮室的監視畫面,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快來快來,我們來看看獵戶叔的表演。”
大地圖上,六個紅點湊在一堆,那是他們六個,四個綠點兩個守在山上,兩個在向下移動,那是幸存的四人戰術小組。
不動的兩個綠色小點后面,還有一個黃色小點,那是李君閣。
山下也有一個黃色的小點在向山上移動,那是獵戶叔。
舞女手指頭在板子上一劃拉,畫面放大,一群人專心看著下山那兩個綠點。
司星平和牧師兩人舉著槍,一路配合著溜下山來。
三天苦熬,對兩人的精神和體力都是巨大的折磨,戰術動作都有些變形。
來到一片林子中,兩人突然聽到身側右邊方向“咔嚓”一聲輕響。
兩人立刻將槍口瞄準那個方向,司星平做了個手勢,示意由他掩護,讓牧師前去檢查。
牧師悄無聲息地掩上去,躲到一顆樹后,拿出一面帶有長桿的小鏡子。
對著后方正在掩護他的司星平隱藏的方向點了一下頭,牧師將鏡子桿子抽開,輕輕地探了出去,結果一看就嚇得魂飛魄散。
鏡子里是一塊石頭,下面壓著一根折斷的枯枝,石頭上還系著一根燒斷的繩子,旁邊插著一支還燃著的線香。
牧師反應極快,將鏡子一扔,一個翻滾就躲到了樹的另一個方向,舉槍向司星平方向瞄準。
卻見司星平已經苦笑著站起身來,伸出手掌在自己脖子上做了個割喉的手勢,陣亡!
牧師頭上的汗立馬就下來了,強作鎮定地呼叫:“Wisdown!e!”
耳麥里鴉雀無聲。
山上,就在獵戶叔行動的同時,李君閣也出手了。
先是一弩箭射到黑貓的身側,示意他已經陣亡,然后摸到他身邊,跟他換了衣服,不加遮掩地摸到幾百米外教授的戰斗位邊上。
因為臉上畫著迷彩,教授抬頭疑惑地看著他:“黑貓!你過來干什么?守好自己的位置!”
李君閣咧嘴一笑:“Hi,Pal!”然后抬手就是一槍。
看著指揮板上瞬間由綠轉紅的三個小點,陣亡六人組齊聲歡呼。
核桃手扶腦門:“你們這是要鬧哪樣!到底是哪頭的?”
舞女興奮地說道:“Boss都陣亡了,這就不是我們不努力,是敵人太兇殘!懲罰不到我們頭上來了!耶!”
其余幾人都是連連點頭,天亡我,非戰之罪!
司星平自打陣亡后就抽出指揮板察看全局,見到山上兩個小點也變紅了,對著耳麥說道:“演練結束了,大伙都出來吧!”
牧師這才站起身來,松了口氣道:“白大,什么情況?”
司星平苦笑道:“山上的兩個伏擊位置剛剛遭遇襲擊,黑貓和教授已經陣亡,現在十人聯合戰術小組,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牧師大吃一驚:“山上有人?誰?”
司星平說道:“就是DS!他早就已經和DT分開行動了,可恨我們雖然改變了戰術,卻一直沒有轉出他們的圈套!”
這是耳麥里黑貓的聲音響起來:“老大,二皮就在我旁邊,叫大家來苗寨吃飯!”
司星平對著林子喊道:“獵戶叔,出來吧,我們的演練結束了!”
就見牧師身邊的草叢突然翻動起來,嚇得牧師跳了起來,獵戶叔披著一身草掛站起來說道:“哎呀結束了就好,我還糾結要不要給你們留點面子呢!”
司星平嘆了口氣,說道:“你們這哪里是逃犯,明明是叢林特種兵!他們六個人呢?”
獵戶叔笑道:“跟我來吧,他們都在一起呢。”
三人來到營地,指揮板上的畫面還停留在演練結束那一刻,六個腦袋正湊一起嘻嘻哈哈對著板子取笑呢。
直到聽到一聲輕咳,轉頭見到是司星平,這才全都嚇了一大跳,趕忙跳起來敬禮。
司星平撇了一眼鍋子:“山藥燉野雞!呵呵呵,你們這幾天日子過得挺滋潤啊……”
大呆嚇壞了,老大這么說的時候,一般都是暴風雨的前奏,趕緊挺胸收腹:“報告老大,這是藥師叔給我們弄來的,說是我們演練辛苦了……呃……我們演練場上是敵人,演練場下是叔侄,呃……這個……警民一家親!”
麻頭翻著白眼,這大呆從來踩不到老大的痛點上,難怪老大讓他叫大呆!
跟著也挺胸收腹道:“報告老大!這幾天我們都在總結此次演練的教訓!這次演練意義重大,突出暴露了SWAT的諸多問題,尤其是先進裝備在叢林中的應用局限問題,小組戰術問題,還有對手的作戰思路問題。這幾天我們跟獵戶叔做了詳細的探討,學到不少,初步總結出了一套叢林追擊作戰的戰術配合方案,等到了苗寨,就請老大過目!”
司星平這才神色稍緩,說道:“這次演練,確實如麻頭所說,暴露出了諸多的問題,走吧,去苗寨總結總結,山上還有個李二皮呢,他肚皮里肯定還有一包經,這次都給他掏出來!”
等九個人來到苗寨,李君閣跟黑貓和教授已經在路口上等著了。
司星平上去就給了李君閣胸口一拳:“你小子太賊了!太特么賊了!躲上邊看笑話,當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留啊!”
李君閣嘿嘿笑道:“承讓承讓,每天看你們四個在山下守著,我這里心疼得喲,對了,小準就在山上,待會一起去見見?”
司星平說道:“將不思家,我這里還帶著隊伍呢,算了。”
李君閣翻著白眼道:“要不要這么絕?那梁丫頭你也沒去見過?”
司星平說道:“你有你的家教,我有我的家教。慧麗會理解我的,要不然我們也走不到一起。”
李君閣嘆了口氣說道:“得,當我沒說過,那你可真得對媳婦好點。現在的女孩子沒幾個受得了你這套了。”
司星平揮揮手,似乎要趕走一些不好的情緒,說道:“來,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我跟你介紹這次聯合演練小組的成員。”
眾人都上來跟李君閣打招呼,到了麻頭那里,丫頭還挺不好意思:“二皮哥對不起,我不該輸了就耍賴。不過你也不地道,上來就照顧我跟刺客。”
李君閣嘿嘿直笑:“這不是害怕你們手里那家伙嘛!對了,我這里還有個瞄準鏡,一會還給你啊刺客!”
刺客嘻嘻笑道:“還有把戰術刀,冷鋼公司的產品,你不會是想給我吞了吧?”
李君閣打著哈哈:“啊?是嗎?呵呵呵我都忘了……”
教授笑道:“這次演練,也是峰會的議題之一,環太平洋國家共同打擊恐怖勢力和毒品貿易!你跟獵戶叔貢獻不小,讓我們認清了形勢的嚴重性,這就是變相地挽救了不少同仁的生命!這把刀,我做主送你了!”
李君閣哈哈大笑:“太好了!老大,你看人家教授都這么大方,你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
司星平翻著白眼,把自己的戰術刀也取下來交給獵戶叔,說道:“老子咋個覺得像受降儀式似的……”
李君閣拍著司星平的肩膀:“老大你言重了,大家這是對跑山匠的套路完全不熟悉造成的,你們主要還是從事城市反恐,對著大山極度缺乏了解,所以才會處處受制,非戰之罪!”
舞女心有余悸地說道:“我是負責戰術小組特種設備操作的,對二皮這話印象太深刻了,偵音器,熱感成像,無人機,這些城市巷戰的利器,在叢林里完全發揮不出效果,從頭到尾我就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李君閣說道:“這就是我一開始就要限制你們使用犬只的原因,在叢林里,高科技還真不如一只訓練優良的獵犬靠得住!”SS1062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