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掉頭對大胡子說道:“要不你也留在這里?”
大胡子的職業道德這回又上來了,堅決搖頭,意思是要跟拍。
李君閣說道:“那行,那就跟在我后邊。”
大胡子拿眼睛瞥李君閣身側的砍刀。
李君閣說道:“給你你也不會使,真惹到這東西就兩個辦法,上樹,跳水,別想著對抗,明白沒?”
大胡子這才點頭。
兩人開始出發,翻過山脊來到靠海的一側,然后向上繞行了半個鐘頭,從竹林里圈了回來。
前幾天下雨,竹林里出來了不少巨竹筍,李君閣看到好些都被禍禍過了,看來野豬是被這些東西吸引過來的。
獵戶叔常常掛在嘴邊的老話,好肉是個人都喜歡,這就沒地方說理去了。
兩人小心地穿過竹林,李君閣一步三停,將玄牙搭在弦上,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穿過麻地,從灌木叢后邊悄悄溜到老棚子后面。
老棚子也被糟踐過,好多干柴和麻桿都被拖得滿地都是,看來野豬們也知道這地方好,當床睡了一晚上。
雖然出發前李君閣將大多數東西都送進了新房子里,然后將門窗都敲進了大竹筒釘上,但是灶臺上的油鹽罐子,木薯粉木瓜粉沒有收進去。
現在都給野豬拱下來了。
還有兩簸箕烘烤著的木薯片,因為走的時候還沒有干,李君閣想著這里四個人活動了幾十天,野物應該不會來了,也就沒有收,現在也被拖到了地上,除了踩得稀碎的那些,也已經被啃了個一干二凈。
李君閣拖著一個架子搭在浴室和新棚子之間,輕輕溜上了屋頂。
轉身接過大胡子的設備,將大胡子也拉上屋頂,李君閣這才松了一口氣。
兩人開始兩腳跨著屋脊,往菜地那頭前進。
一看菜地李君閣就牙癢癢,籬笆被拱倒了一邊,三大五小一窩子野豬正在里面曬太陽呢。
紫薯,各種蔬菜植物被拱得到處都是,這就沒法看了。
而且這些豬估計是在島上橫行慣了,李君閣他們的動靜按理說接近到二十米的地方它們就應該知道了,可照樣不管不顧。
李君閣摸出哨子,使勁吹了一下。
野豬們撐起半個身子來看了一眼,竟然又懶洋洋地躺下了。
遠處阿音的哨音也響起,表示他們也已經知道情況了。
李君閣直起身子,爆喝一聲:“滾!”
結果最大的一頭野豬站了起來,兇神惡煞地盯著李君閣。
這下李君閣看清了,罵道:“媽蛋耳朵都是趴著的,還好意思冒充山大王!快給老子滾蛋!”
結果大豬不但不走,反而又躺下了。
這事情不能久拖,要是拖到天黑更難處理,再說阿音那邊也會一直擔心。
李君閣拿手抹了把臉,鎮定一下心神,抽出玄牙搭在弦上,心道一聲對不住了,一腳屋脊左邊,一腳屋脊右邊,呈單膝下跪的姿勢,直起身來,扭腰九十度,左臂伸直,右鍵引弦貼到臉側。
撒手,釋弦,弓如霹靂,箭若飛電!
大野豬似被電擊一般猛地一聲慘嘶,猛地跳了起來,竟然開始發足朝李君閣這邊跳了過來,不過只奔出兩步便側身倒地,彈了幾下后腿,一動不動了。
其余的大豬小豬在聽到慘嘶的時候就炸窩了,狼奔豕突地消失在了竹林深處。
剩下躺地上那一只,玄牙箭從肩肋交接的地方沒入了小半,看樣子直接洞穿了心臟。
李君閣依然不敢怠慢,等豬都跑光了,又往大豬的脖子,小腹各射了一箭,見大豬仍然一動不動,這才從屋子后邊溜了下來。
大胡子在后邊跟拍,一臉崇慕的樣子。
李君閣過去踢了大豬兩腳,確定野豬已經死了,一邊拔箭一邊對大胡子搖頭道:“要是你們能像白大他們那樣,哪里輪得到這群半野的家豬囂張!”
大胡子聽得一臉的懵逼,白大是誰?能比野豬和你還彪悍,那該是怎樣的猛男?!
小胡子在遠處隱約看到這一幕,知道沒事了,就想下樹找機位。
阿音一把拉住他:“別動,等二皮過來再說。”
小胡子臉上又開始怨念堆積。
阿音說道:“你就不怕周圍林子里還藏著兩個?”
小胡子幽怨的表情立馬云消雨霽,不住點頭,還是女主人思慮周全,忍不住又往樹上爬高了半米。
李君閣將箭插回箭囊,回去接阿音。
見到李君閣過來了,阿音這才跳下樹來,笑著向李君閣撲過去:“二皮你好厲害!比爺爺都不差了!”
李君閣一把將她抱住,笑道:“這群豬兵書只讀了半截,還沒讀到歸師勿遏驕兵必敗那一段呢!接下來個把月,它們應該不敢再靠近這一帶了!”
挑起東西往回走,來到壩子上,阿音皺著眉頭看著菜地和工棚,心疼地道:“太可恨了!我們辛苦這么久弄出來的地方,被它們搞得亂七八糟!”
李君閣摟著阿音的腰說道:“它們才是這里的主人,不過是管不住嘴而已。不過林子里那么多吃的,非要來禍禍我們,得個教訓也應當。”
阿音說道:“這下又是好多事情!”
李君閣說道:“這算好的了,幸好新房子修了竹墻封了門,不然那才叫慘不忍睹!”
將門窗重新打開,李君閣讓阿音先收拾周圍,自己回去搬剩下的東西。
東西搬回來,開始著手收拾一大攤子。
先將蜂桶扛到后山,利用幾棵灌木搭了個架子,將蜂桶綁上去,再在上面搭上一個棚子擋雨,將蜂桶兩側的苔蘚都去掉。
回來將蜂蜜背簍用麻繩掛梁上,這是防止螞蟻找過來。
蜂蜜不會壞,不著急收拾。
回來先整理舊工棚。
有了野豬的教訓,李君閣可不敢將東西搬出來了。
木架,薯粉缸等各種東西都歸置到新房子空著的那一邊。
泡菜缸子搬出來擺新房屋檐下。
這才開始重新將老棚子的木柴麻桿之類的東西歸位。
從架子上翻出些罐子來,取出備用存儲的調料,重新將灶臺布置好。
然后開始生火,燒水。
將半干的蘑菇片翻出來,放后灶上烤上一部分。
鵪鶉先不放出來,拿麻桿將籠子圍上,免得它們見著人來人往受到驚嚇。
拿竹筒加了些水放進去,灑了些餅屑當飼料,先這樣對付著。
當務之急還是處理菜地里那個大家伙。
這頭豬有百多斤重,就算七十斤凈肉,按李家溝臘肉的做法十斤肉半斤鹽,那家里剩下的三四斤鹽就剩不下多少了。
因此李君閣只準備將一部分腌制起來,其余的另想辦法。
制鹽工序太繁瑣,他可不想再來一次了。
首先是解豬,為了省事,什么吹氣燙毛刮皮淋樹脂這套老家的工序全部省了,直接剝皮。
除了豬頭和四個蹄子,肚皮三個部位留皮,其余整個剝下來。
將豬皮剝下來拿堿水大體洗過一遍,用竹竿繃起來晾著,李君閣才發現這豬的肉質還不錯。
估計野化沒有兩代,不像真野豬那樣騷氣,而且島上吃的東西多,又剛過秋季,這豬身上居然還有不少的肥肉。
抬頭對阿音笑道:“晚上還可以搞個全豬湯,看這架勢內臟也能吃!”
阿音笑道:“你倒是能躲懶!直接撥了殼殼吃芯芯,省了好多事!”
即使這樣事情也多,泡血水就是件麻煩事情。
不過李君閣也會躲懶,豬肚子剖開,按照阿音大舅解豬的辦法,將豬的各個部分都剔了下來,骨頭丟大水缸里頭泡著。
將豬腸子肚子大致清理干凈,將豬肉收進一個籮筐挑子里,阿音背著大背簍,拿著大腳盆,裝了兩筒木薯粉,蘇打,一起往湖濱入水口處走去。
阿音太高興了,這么多肉,四個人剩下十幾天里頭怎么都吃不完啊!
來到水邊,李君閣將背簍放一處小瀑布那里沖著,將肉解開成三指高,兩指寬的肉條丟背簍里沖著去除血水。
阿音開始清洗內臟。
重點是腸子和豬肚,要先清洗干凈,然后用蘇打清洗一次,用鹽咬出漿子,用木薯粉將漿子掛成糊,最后在清水里沖洗掉面糊,干凈的豬肚大腸小腸就到手了。
所有東西都不重要,關鍵是小腸。
取了一小截小腸放到一邊,李君閣拿出一根方木棍,將小腸翻過來,刮去內層,留下外膜。
這叫腸衣,可以用來灌香腸。
灌香腸,是當前最省鹽,最省時間的保存方法了。
這一手是李君閣打小在老媽的筷子頭下邊敲出來的,現在重新撿起來,李君閣倍感親切。
對阿音笑道:“阿音,你在山上小時候也沒少干這個吧?”
阿音拿手腕捋起垂下的一縷秀發,笑道:“可沒我插手的機會,都是舅舅弄好,我們只負責灌就行。”
李君閣說道:“那你運氣好,我跟你說,小時候大人都在忙著刮皮分肉,這事情就丟給我,刮破一處,挨一筷頭!”
阿音笑道:“哎喲!那可不是一個小年滿頭包!”
李君閣說道:“你這也太小看人了!最多四下!哦不五下,不能再多了!”
處理內臟是一個繁瑣的工作,等到這些做完,都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又去摘了些水芹和蒲菜,這眼看太陽都快要落山了。
肉條已經被沖刷了兩個小時,肉色已經開始變得粉紅,血水基本去凈了。
兩人將肉都收起來,打來井水最后淘洗了一次,這才挑著肉回家。
然后就是緊鑼密鼓處理食材。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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