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笑道:“這還不簡單?就照鄉里四言八句那樣整,必須是我們農村里常見的物事。”
丁老鼓掌表示同意:“嗯,這個有意思!”
吳曠笑道:“還必須扣題!”
吳梅仙也笑:“還得雅致。”
豬兒蟲說道:“嗯!還得……那啥!”
眾人都訝異:“啥?”
豬兒蟲見大家都沒明白,反而不好意思出口了:“就是那啥……段,段子……黃段子……”
小美先看不下去了,跺腳道:“豬兒蟲!你又不想好了是吧?!”
老伯哈哈大笑:“鬧洞房嘛!小朱提醒得好,這還真是題中應有之意!”
大伯也笑道:“這樣的四言八句我李家溝可不老少,什么‘新郎是個孫悟空,腰間金棒鬧天宮’之類,哈哈哈,大家說,讓二皮來一個這樣的好不好?!”
所有人都樂壞了,東倒西歪地拍桌子打板凳叫好。
篾匠叔尤其解恨,自己當年結婚,這小子做了一首什么“龍不翻身不下雨,雨不澆花花不紅”,可真是促狹壞了!
報應!這就是活生生報應!
于是就此說定命題,來來來,二皮,又該你表演了!
李君閣目瞪口呆,這個真有點難了……
知道求饒沒用,這群人巴不得自己求饒呢,于是白眼一翻,開始在新房里轉圈。
幾圈下來,他沒暈,看的人先暈了,丁老就轉頭跟老伯咬耳朵:“這題目,是不是給整難了……”
就見李君閣突然站定:“有了,頭一句,聲聲杜宇勸時人。”
吳曠都笑癱了:“杜宇勸時,那是布谷布谷,你小子是想趕快播種了嗎?哈哈哈……”
就見阿音“啊”了一聲,雙手捂臉,羞得脖子都紅了。
李君閣卻一甩袖子:“吳老師你好低俗!這里杜宇明明叫的是‘不如歸去’!”
吳曠“呃”的一聲,給噎在了那里。
這下輪到其他人笑癱了,老伯笑道:“有理有理,倒是應了勸駕之題,又是農事,還語帶雙關,算是合了我們李家溝的風格。”
丁老笑得杯子都端不穩了:“繼續繼續,這句不算段子,那我看你接下來的段子怎么整!”
李君閣突然福至心靈,對著大家深深一鞠躬,起身懇切地說道:“聲聲杜宇勸時人,良辰莫誤已春深。躍躍童牛辭父老,試深試淺——欲新耕!”
眾人都是一愣,然后轟然叫好,全都樂得全都沒法看了。
四爺爺笑得那叫一個開懷,起身揮手說道:“不如歸去不如歸去,我們家新牛兒要下田了,哈哈哈哈哈……都散了吧!”
丁老也站了起來搖頭贊嘆:“四祖宗,你李家家學當真了得,這打一開始我們就錯了,就不該拿作詩來鬧洞房!”
朱朝安一臉的懵逼:“這就過關了?啥意思?誰跟我解釋一下?”
王從軍拖著他就往外走:“沒法子,這娃難不住!走走走,下去找人接著喝酒去!”
眾人散去,Alice和Shirly也笑著退出房間,輕輕替李君閣和阿音合上大門。
洞房總算是安靜了下來,李君閣摳了摳腦門,呵呵笑道:“阿音,總算是清凈了……”
阿音撲上來,對著李君閣一通揪:“你也和他們一起調笑我!你那什么破詩!”
李君閣趕緊將阿音摟得緊緊的:“別鬧別鬧,要不這樣,只把他們還不走呢!呃阿音,你真美……”
情郎,啊不,老公的一句夸贊頓時讓阿音有點喘不過氣來,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軟軟地倒在了李君閣懷里:“二皮,我,我有點怕……”
李君閣將她打橫抱起,輕輕地放到了床上,溫柔地說道:“別怕,其實……我也不會……”
阿音笑得都不行了,捶了他兩下:“都現在了你還不正經,唔……”
卻是嬌艷的紅唇被李君閣堵住了。
玉釧新褪,燭影搖紅。
李君閣昏頭昏腦,感覺變成了自己詩里的那頭小牛。
小牛迷醉在了春天里。
它開心地奔跑著,在馥郁的花香里蹦跶折騰。
田里蓄起了淺淺的水,水溝邊上春草萋萋。
小牛好奇地嗅了嗅,突然覺得有些干渴,伸出舌頭試著舔了舔水溝里的水。
遠處傳來了鳥兒的婉轉嬌啼,小牛喝得更加起勁了,卻不忘支楞起耳朵,聆聽著這個全新的世界里的聲音。
鳥兒的叫聲里充滿了催促,小牛這才想起來自己今天的任務。
于是它抬起頭,朝前邁了兩步,伸出前蹄,輕輕地試探了一下身前的土地。
春天的地軟軟的,春天的水溫溫的。
再向前兩步,小牛回頭,發現自己帶著的犁鏵已經陷進了春泥里邊。
越往前走,犁鏵越深。
感覺到滯澀,小牛埋下頭,耕得更加賣力了,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田地的盡頭。
小牛抬起頭,此刻春天的景象讓他迷醉,初次體驗耕作的快樂,讓它既充滿了好奇又充滿了成就感。
鳥兒的婉轉似乎給了它信心,于是它開始拖著犁鏵往回走,這次愈加熟練。
鳥兒叫得更急了,似乎也體會到了小牛的愉悅和激動,聲音里既像鼓勵,又像催促。
于是小牛更加賣力了,來來回回,完全沉醉在這耕作的快樂當中。
鳥兒的聲音真好聽,春天的花開得真美,在溫軟的泥濘里跋涉,真舒服。
突然,小牛感到一種愉悅涌上心頭,回頭一看,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耕完了這片水田。
小牛禁不住一個哆嗦,我居然這么厲害?任務這就完成了?
小牛這時才發現自己腳有些軟,然后一個不穩,趴倒在水田里。
洞房內,衣服鞋襪被扔得亂起八糟,阿音披散在一頭長發,害羞地躲在李君閣的懷里,那手指在李君閣赤裸的胸口上畫著圈。
李君閣兩眼失神地望著帳頂:“呃……好像快了點……”
阿音不由得吃吃笑,紅著臉說道:“阿媽……阿媽說,男孩子的第一次,都會很快的……”
李君閣郁悶道:“這沒道理啊,就我這身體素質,不該這么快的。”
阿音更羞了,低笑著和李君閣咬耳朵:“阿媽說……男孩子太快也可能是毛病……”
說完將小手慢慢移開李君閣胸口,開始劃著圈向下:“所以阿媽她還說……她說第一次之后,最好……再檢查一次……”
李君閣興奮地將阿音摟緊:“長輩的話必須聽!那我們就再檢查一次!”
阿音翻身騎到李君閣身上:“你別動,這次讓我來!”
接下來兩人也不知道檢查了幾次,最后大家都筋疲力盡了,李君閣才摟著阿音沉沉睡去。
陷入沉睡之前,李君閣似乎聽到一個自己在對自己說:“嗯,很好,沒毛病!”
李家溝的鳥兒賊多,唯獨體仁園是個例外。
沒有別的原因,主要是樓頂上蹲著一大一小倆扁毛祖宗。
所以李君閣和阿音睡得很香。
陽光漸漸強烈,李君閣終于睜開眼來。
阿音也醒了,感覺手摸在李君閣赤裸的胸膛上,一下子想起了昨晚的荒唐,不由得小臉一紅,吃吃笑道:“二皮……”
李君閣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阿音,早上好。”
這是兩人在無人島上常用的打招呼方式,阿音也在李君閣臉上吻了一下:“你也早上好。”
李君閣斜眼看著阿音胸前的兩顆蓓蕾:“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啊……”
阿音一下子驚醒了過來,起身翻衣服:“糟了糟了,還要趕緊下樓給公公婆婆敬茶……”
李君閣一把將她拉回來:“慌啥啊,晚都晚了,也不差在這一時半刻……嗯,一時三刻……嗯,一時五刻……”
阿音慌亂地拍下他的咸豬手:“別鬧!快起來!哎呀怎么回事?”
李君閣也支起身子:“什么怎么回事?”
阿音都快哭了,手里拿著一張白帕子,上面有一兩點淡淡的紅印:“怎么……怎么才這么點……”
李君閣笑著將她抱在懷里:“這個啊?你從小在懸天崖爬上爬下,還指望能剩下多少?有這么點都不錯了。”
阿音說道:“可是……可是……”
李君閣笑道:“可是什么可是?你不是要下樓敬茶嗎?那就趕緊去洗澡。”
阿音這才反應過來:“哎呀都怪你!”說完裹著薄被沖向浴室。
這下把李君閣扯成了一個光豬,赤裸裸地暴露在陽光下:“喂!”
又過了大半個鐘頭,兩人這才算是收拾停當,下得樓來。
奶奶見到兩人下來,笑得眼睛都瞇縫了:“起來了?快去吃早飯吧。”
阿音忸怩道:“奶奶,爸媽呢?我,我還該給他們敬茶……”
奶奶拉著阿音的手說道:“嗐!怪他們起來得太早,早上五點沒到就起來了,等了一會兒見你們還沒起來,都干活去了。”
這時丁老他們也從坡下邊轉了上來,丁老手里還拿著一串桂圓。
見到阿音和李君閣丁老就笑了:“來來來二皮,吃幾個真龍眼,補補元氣。”
阿音滿臉緋紅,一跺腳:“丁老你怎么也不正經了!我找爸媽去!”
丁老哈哈大笑:“小阿音害臊了,這表情可真少見!”
吳梅仙就嗔罵道:“老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