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陪小七玩的時候,秦陽也會將她送到海眼里,見見丑雞和黑影,當然這是在嚴格監控下的,絕對不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
黑影這貨有前科,丑雞也是助紂為虐,要不是小七要求,秦陽肯定是裝作不知道有丑雞和黑影的存在的。
而如今,海眼里,黑影悄悄將他探出海眼的力量收了回來,悶頭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等到確認秦陽不在,黑影才唉聲短嘆的不停嘆氣。
“我只是感覺那小姑娘鐘天地之靈氣,天生俊秀,心靈純凈,當真是讓人很難不生出好感,一時沒忍住,生怕她受到傷害,這才稍稍教她幾門防身的法門,哪想到這小妖孽,怎么什么都能學會,這怪我么?”
“這個倒還真怪你。”丑雞在一旁,一臉認真的回了句:“是你太蠢了,不明白這世上,真正的天才會天才到什么地步。”
黑影拉長著臉,想了想之后,還是悶聲承認了。
“你說的對,跟那種小妖孽相比,我們都是蠢材,想當年,我學個假身印記,苦心鉆研了足足八十年,才能悄無聲息的在別人身上留下一個印記,藏身在其中卻不被發現,哪想到,小七只是聽了一下法門,就自己學會了,這能怪我?”33小說手機端:https:/m.33xs/33小說電腦端:https:///
黑影頗有些痛心疾首,內心里滿是糾結,他是真沒想到這點啊。
甚至于,在剛才之前,他竟然都沒發現,秦陽后腦留下的一個看不到的牙印,竟然就是假身印記。
更重要的,牙印什么時候也能當做假身印記了?
黑影都有些懷疑人生了,他用了八十年,才只能留下一個符文,而小七估計都沒咋練,竟然都能運用到這種程度。
所以,這事只怪小七悟性太好,不能怪他傳授。
反正目前看情況,小七就是喜歡跟著秦陽瞎玩,也沒打算蹦出來,能瞞著秦陽,在小七看來,應該還挺好玩的。
既然小七不讓秦陽知道,那自己也裝作不知道好了。
噢,對了,這事就怪秦陽,誰讓秦陽對小七一點防備都沒有,還高手呢,之前還夸他呢,呸,警惕心都沒有,這事就怪秦陽自己。
好不容易見到了,還沒玩夠呢,他要出門辦事,給小七說了一聲,那小丫頭乖巧的應了,他就信了?
咋這么好騙呢?
沒看小丫頭多粘著他,他都沒想過,隨便一說,小七就乖乖聽話了,這事不詭異么。
我都能看得出來不對勁,虧得秦陽還自負聰明人呢。
黑影心里面一通嘀咕,默默的把秦陽噴了一頓,率先把以后事發時需要的說辭,先演練一遍。
全然忘了,當時出發的時候,看著小七一臉不舍,卻還是乖巧的瞪著大眼睛重重點頭的樣子,自己心里面都狠夸了好幾遍:小七真是又聰明又乖巧。
“假身印記?上古的時候還有這種法門么?”丑雞全然沒想到,黑影這種時候提到假身印記是因為什么,還在關注著法門的事。
“怎么沒有,這是一位比較……唔,比較調皮的妖族大圣創出的法門,他就喜歡附在別人身上,跟著到處跑。”
“嘿,你還敢教給小七這種法門,小七這么粘秦有德,她萬一附在秦陽身上,跟著到處跑,秦陽要是知道了,你就等著一輩子被鎮壓在這里吧。”丑雞揮舞著翅膀,哈哈大笑著嘲笑……
只是看著黑影那張越來越僵硬,越來越掩飾不住的緊張的臉,丑雞的笑容慢慢收斂,慢慢的,眼中開始浮現出驚悚。
“黑影你大爺的,小七跟著來了?”
“咳……小姑娘怪可憐的,就是想跟著秦陽一起玩,就讓她鬧去唄,反正假身印記挺安全的,秦陽對她也沒防備,肯定很安全,只要秦陽不被人打死,她肯定是很安全的,反正我看秦陽的樣子,萬八千年內,肯定是死不掉的。”
“你不怕死,我可不想被秦有德打死!我要去告訴秦有德。”
“你敢說,我就說這事是你慫恿小七的!”
“秦有德才不會信這種鬼話。”
“喲,那你去,看看秦陽信不信。”
倆人日常對噴,噴著噴著,倆貨忽然都停了下來,他們這個時候,才忽然想起來,海眼里似乎還有別人。
兩人一起看向另一邊,魔刀早就藏得遠遠的裝死了,這片虛空中,人偶師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兩眼放空,如同雕像一般,對兩人的對話毫無反應,應該是沒上線……
丑雞和黑影齊齊長出一口氣。
丑雞愁眉苦臉的站在昊陽寶鐘上。
“你別不信,小七要是出點什么事,秦有德絕對會宰了你,順帶著也宰了我,這事跟我沒關系,我不能跟你一起背黑鍋,我也是受害者。”
丑雞想了想,振翅飛起,在半空中繞了一個圈,全速一頭撞在了昊陽寶鐘上,丑雞眼皮一翻,跟一只死鳥一樣,癱在昊陽寶鐘上沒反應了。
黑影看的目瞪口呆,然而,他連昏死過去的機會都沒有。
再也沒什么時候,比現在更痛恨自己怎么都死不了了,想暈過去都不可能,甩鍋是根本甩不掉了。
再看看那位傻不愣登的冒牌貨,他這么蠢,秦陽估計都不會去懷疑他……
黑影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他覺得還是別惦記著離開鎮壓了,秦陽會不會給他算賬,記他一筆先不說。
就算能出去,以他如今的樣子,重新轉生,估計也會被小七身后那群老頭老太太,還有海族的鮫皇,追殺到生活不能自理。
秦陽可不知道小七利用黑影教的法門,偷偷跟著來了,他壓根就沒防過小七,被小七啃,也得趕緊收斂力量,生怕崩斷小七的門牙。
如今假身印記藏在一頭濃密的黑發里,與他的氣息融為一體,他還真發現不了。
小家伙藏在秦陽的頭發里,眼睛透過間隙,窺視著外面新鮮的一切,像是一只出籠的雛鳥,看什么都覺得好。
蔚藍的天空中,一扇古香古色的木門洞開,秦陽等人魚貫而入,一群人站在這里,感受著眼前這一幕充斥著極致色彩,卻并不艷麗的美景。
霞光漫天,似是背景色,光彩流轉,不斷的變幻著,一團團白云如同成熟的棉花一般,點綴在霞光之中。
而遠方的一座浮空島上,佇立著一座充斥著古老氣息的巨大織布機,漫天云霞,如同被一雙大手收攏著,一點一點的進入織布機的前端,隨著織布機迸發出的“哐哐”織布聲。
織布機的后方,一片色彩不斷變幻的云霞輕紗,隨風招展,如同一片絢爛柔和的極光,倒垂在天空中。
而這片綿延數十里的云霞輕紗尾端,似是極光的輕紗,慢慢的崩碎,重新化作變幻的白云和霞光,再次出現在天空中。
如此循環往復,日日不休。
“那就是繡娘的織布機,上古傳說中最美的霓裳羽衣之中,霓裳所代表的霓裳霞衣,所用的布匹,便是在這里出現的,只不過如今縱然織布機尚在,卻也已經無人能再次織出來這種絕美的布匹了。
那些云霞輕紗,被織出來要不了多久,便會再次化作霞光與云彩,我們曾經嘗試過收取,卻毫無作用,布匹真正成型,是需要有繡娘親自動手的。”
羅過渡唏噓長嘆,哪怕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也依然忍不住惋惜。
秦陽一聽煙羅氏竟然去收取過,就再也忍不住了,霓裳霞衣,那可不僅僅是漂亮,還是最好的法衣之一,傳說上古時期,不少巨佬穿的衣服可都是用這種材料做的。
化作遁光飛過去,伸手觸碰了一下這片巨大的極光,技能沒什么反應,想要嘗試著切割一下,可這個念頭剛浮現,秦陽就打消了。
他壓根沒辦法斬開這片巨大的云霞輕紗。
想要拾取煉化,就只有將這座巨大的織布機也一同端了。
思來想去,秦陽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轉身回來了。
他有織布機,也不會織云霞輕紗,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操控,萬一拾取了之后,這東西停了,豈不是只能當擺設落灰。
還是留給有緣人吧,萬一以后繡娘真有什么傳人來了,還有個配套的寶物可以用,他想要云霞輕紗了,說不定還能有地方可以弄到。
估計能試的方法,煙羅氏也早就實驗過了。
“我們繼續前進吧,剛進入這里的第一座浮空島,是這里唯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美的地方,再往前,就沒這么好過了,這座洞府里的一切,也隨會隨著時間而變化的,我們曾經走過的,經驗也未必完全正確,大家都小心一點。”
羅過渡叮囑了一下,一行人踏上霞光之路,順著云霞輕紗飄蕩的方向,一路前行,前行數千里之后,終于見到了第二座浮空島。
浮空島上很是平坦,數百里地一馬平川。
秦陽運足目力洞察,一眼就看到浮空島的另一頭,有一座古樸典雅的木門坐落在那里,其他地方盡數都被植被覆蓋,而樹木也都沒多高,整體看起來安寧秀氣。
“小心了。”
一行人順著霞光之路,登上這座浮空島。
上來之后,一行人沒急著前進,羅松拿出一個香爐,點燃了熏香,小心的前進幾步之后,將香爐放在不遠處的空地上。
不稍片刻,就見林中窸窸窣窣的有些聲音傳來。
未見其人,先看到一片草綠色的衣角一閃而逝。
來人躲在林中,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從樹后鉆了出來。
看到出來的東西之后,哪怕秦陽早在資料里看過,眼皮也還是微微一跳。
哪里有什么人啊,出來的只是一件白綠相間的半臂齊胸襦裙。
這襦裙如同有一個透明人穿著一般,邁著小碎步,羞嗒嗒的靠近到香爐,環繞著香爐轉了一圈,將那些散發出的熏香沾染在身上之后,頓了頓,然后猛地抖了起來。
然后裙角微微一抬,仿佛一只腳一般,一腳將香爐踹翻。
踹翻了似是還不解氣,又將香爐踢了回來,飛向羅松。
羅松接住香爐,苦笑一聲,還客客氣氣的揖手一禮。
那襦裙之后又像是變成了以為大家閨秀,羞嗒嗒的邁著小碎步,逃回了樹林里。
“三伯,我制作的熏香,不會有這么差吧……”羅松苦著臉,轉身問了羅過渡一句。
羅過渡也是搖頭苦笑。
“不是你做的差,你做的熏香,香而不膩,淡雅自然,肯定是沒什么問題的,只是我們煙羅氏探索繡娘府第十次了,這些引路人都被養刁了胃口了。”
秦陽在一旁呵呵直樂,這不是很正常么。
來之前,看資料的時候就看到了,第一座浮空島,坐落的乃是繡娘的織布機,也是這里唯一可以隨意通行的地方。
可是到了第二座浮空島,名叫衣冠島,島上生活著的都是些成了精的衣裳,這些衣裳也就是引路人。
他們想要前往衣冠島的另一側,打開木門離開,就必須要有一個引路人帶領,為他們打開門戶。
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們好不容易才弄明白,到底應該怎么做。
而那時候,衣冠島上生活的這些各種衣冠,早就旱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隨便什么熏香都能打發了。
然而,煙羅氏帶來的熏香,再差也不至于說一個不好。
整個大荒,煙羅氏制香的水準,不敢自大的說絕對第一,可鐵定前三是肯定的。
然后,壞就壞在這了,這些衣冠之前容易打發,那是因為旱的太久了,珍珠白玉湯都是美味,后面慢慢習慣了,本來的逼格就上來了。
煙羅氏只能不停的做更好的,造成的惡性循環,這些家伙的胃口也越來越刁了。
更重要的,每一個前進的人,都必須要用自己親手制作的熏香,每一個衣冠也只能帶一個人。
這便是煙羅氏上次來探索,九成人都被堵在這里沒法過去的原因。
沒有衣冠引路幫忙,他們走不過去,也打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