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座新的浮空島,煙羅氏的眾人,憑空出現在半空中。
當他們會合之后,原地休整結束,也依然沒看到秦陽出現,羅過渡有些唏噓,卻也沒說什么。
秦陽到底還是年輕人,太沖動了,煙羅氏曾經來過這里九次,用了不少代價,才試驗出來最容易最好的通過方法。
哪想到,秦陽上來就用最難最危險的方法。
探索新的遺跡、新的秘境時,保住性命的前提下,最大化收益才是最重要的,些許臉面算什么,煙羅氏的人,大半都是穿著女式衣裳進來的。
誰讓第二座浮空島的女式衣裳數量,遠超過男式衣裳。
煙羅氏的人繼續開始在新的浮空島前進,這一切都跟原本的記載一樣,按照原來的經驗繼續探索即可。
然而,他們預想中秦陽已經隕落的事,可沒有發生,只不過秦陽出現的地方,壓根就不是第三座浮空島。
煙羅氏的人,是被那些衣裳精怪,在沒有真正打開木門的情況下,直接傳送進去,而秦陽卻是正兒八經的走進了被打開的木門。
秦陽懸浮在一片七彩的海洋上空,頭頂烈日高懸,日頭變化位置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按照這種速度,可能半個時辰,就能完成一次日出日落。
然而那太陽卻根本沒有落到海平面之下,每一次落下去的時候,便會再次升起,如此循環往復。
半空中懸掛著一匹匹正在晾曬的布匹,各種顏色,各種花紋的布匹,充斥了視線,秦陽想要撥開眼前的一條正在掛著晾曬的湛藍色布匹。
伸手觸碰到的瞬間,便感覺到一股力量,從這些看似尋常的布匹上浮現,無聲無息向著他的手侵染,有一種腐蝕性的力量,如同滲入到他的骨髓里,一點一點的釋放。
秦陽眉頭微蹙,手掌瞬間化為水流,看著透明的水流之中,一絲湛藍色的力量,秦陽暗暗運轉水身,將這股力量煉化掉。
自從以萬水之母的天一真水為基,煉成水身之后,純水行的力量,只要不能一次秒了秦陽,給秦陽足夠的時間來適應,那什么水的力量,都能慢慢的融入到己身。
理論上講,如今的秦陽,擁有可以化入任何靈水之中的能力。
但這個只是理論上,若如今直接將他丟到上古地府的五大水脈之一,弱水的主流里,眨眼間他就會被化的骨頭渣都找不到,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去適應。
如今只是適應一下眼前布匹上的力量,倒還是沒什么問題。
適應了之后,秦陽再次揭開眼前掛著的湛藍色布匹,越過這里,繼續向前走。
這時,身上的甲胄,才遲遲給他傳來了一些信息。
這里是繡娘府,這里的主人,曾經是香師的侍女。
在上古時代,能被稱之為繡娘的人當中,這座繡娘府的主人,也是能排進前十的大佬。
留下洞府,可以讓外人進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留下傳承,從進入繡娘府的第一時間開始,每一步選擇,之后會遇到的事情也都是不一樣的。
而自秦陽選擇以殺神箭引來這件甲胄時,選擇便是靠實力來硬杠過去。
撐過去了,橫穿繡娘府,便有機會進入到香師的香界,撐不過去,那就只能死在這里,或者,被困死在這里。
能當香師唯一的侍女,沒有幾把刷子,怎么可能,把后來的后輩困死,應當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若真的來一個實力足夠強到橫推的強者,那就讓他一路闖過去吧,這也是人家的本事。
秦陽拍了拍身上的甲胄,跟著商量了一下。
“老兄,跟你商量個事,硬杠硬闖的莽,不符合我人設,我這人心地特別善良,不會打架,也不忍心搞破壞,咱們還有別的路可以走不?”
“不能走回頭路,闖過去。”甲胄的意思很明顯,硬杠到底。
秦陽瞥了一眼身前掛著的巨大布匹,上面鮮紅的顏色,如同沁了血,充斥著不祥的味道,以瞳術窺視,還能察覺到里面有種明明是邪道,卻光明正大的古怪力量。
布匹上仿若流淌著鮮血,那些鮮血流動的軌跡,勾勒出無數的符文和道紋,秦陽看了根本看不懂,卻也知道,接下來這面硬杠過去,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當然,也不是怕了,而是后面還不知道有多少呢,不能遇到一個就拼命到底吧。
想了想之后,秦陽身形下沉,落到了布匹的最下方。
每一匹懸掛著的布匹,下端都連著七彩的海洋,上面籠罩著更加恐怖的力量,思來想去,還是從下方的七彩海洋,一路沖過去比較保險一點,也比較省事省力省心。
伸出一根手指,化成水流,輕輕觸碰了一下下方的海水,一瞬間,手指所化的透明水,便化作了七彩的顏色,各式各樣的力量,充斥其中。
這一絲并不算多強的力量,本質上卻已經超出了他水身能煉化融入的極限,轉瞬就開始順著手指向著秦陽的手臂擴散。
秦陽當機立斷,念頭一動,化為水身的手指,直接崩碎,化作水柱跌入到下方的海中。
少了一根手指,秦陽立刻催動龍血寶術,將這跟手指重新催生出來。
細細感應了一下剛才的力量,里面混雜的力量種類非常繁雜,其中就有剛才接觸布匹時遇到的那種腐蝕性力量。
不過還好,下方的七彩海洋,整體上還是屬于后天水行,還在水身的納入融合范疇內。
于是乎,秦陽便蹲在海面上,一臉嚴肅認真的,不時伸出一根手指輕輕觸碰一下下方的七彩海水。
感受到力量,在那些力量沖向他體內的瞬間,直接將這跟化為水身的指頭崩碎,一點一點的去適應,將下方七彩海洋的力量,融入到水身之中。
慢慢的,秦陽從最開始一次崩碎一根手指,接觸到的瞬間就崩碎,變成了只崩碎指尖那一點點,能硬抗住那些力量,能頂得住的時間也慢慢的變多。
其實事到如今,秦陽哪里還看不出來,這里就是繡娘的染坊。
除了以云霞織成的云霞輕紗之外,剩下的東西,應該還是需要染坊的,區別只是大佬用來染布的染坊,稍稍觸碰一下,可能都會死人。
可能對于繡娘來說,這些融成一爐的七彩海水里,不同的力量,所能代表的意義,可能也就是所表現出來的色彩和層次什么的不太一樣吧。
那些力量本身,說不定繡娘根本不在意。
然而就是這些力量本身,秦陽卻要一點一點的去適應,在這個適應的過程,他已經能感覺到,他的水身都在不斷加強。
在別的地方,想要一口氣找到蘊含這么多種類和層次的水行力量,還真的不太容易。
秦陽一臉認真的玩水,已經化出雙腿的小七,盤著腿一臉認真的看著,越看越是心里癢癢,秦陽都在玩水,她也想玩,可是他怕秦陽發現她,也怕秦陽會不高興,把她送回去,如今這樣跟著,就挺高興的。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秦陽的水身,可以融入七彩海洋的進度,也在不斷加深。
于此同時,繡娘府之外的海面上。
幽靈號靜靜的停在這里,甲板上,影帝癱成一坨肥肉,趴在那里的時候,連腿都看不到了,要不是那標志性的狗鼻子,還真不太好認出來,這是條無毛黑狗。
影帝趴在正中睡覺,左邊是黑皮,黑皮正靠著一個大木桶,不斷的從里面抓住一團團翠綠色的飯團,一口一個,一直沒停過,吃著東西,聽著影帝右邊的金豬,喋喋不休的忽悠。
“我給你說,跟著我混,保證你能吃香的喝辣的,能覺醒你的血脈,能讓你變得更強……”
“我們跟著船長就行,為什么還要跟著你?”黑皮咽下飯團,抽空問了一個問題。
金豬被懟的不輕,哼唧了一聲。
“我跟著秦陽混,你們跟著我混,這樣總可以了吧?我們總要有一個人來領導吧,不能什么都去問你的船長吧,你船長那么忙,那有空什么都去問?”
黑皮本來跟影帝一樣,不太想理這頭金豬,可想到,他說的其實還挺有道理,而且他還想喝金豬熬的寶湯,想了想之后,點了點頭。
“你說的對。”
金豬大受鼓舞,眉開眼笑,伸出豬蹄,捅了捅影帝。
“你覺得怎么樣?我沒說錯吧?”
影帝還是沒理他,正在這時,艙門打開,長了小翅膀的木精靈從里面飛了出來。
金豬眼睛一亮,口水都流出來了。
“木……”
“嘭!”剛說了一個字,金豬的臉便狠狠的撞到了甲板上,似乎整艘船都抖了一下。
一直在睡覺,壓根沒理會過它的嬴帝,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一只比金豬臉還要大的爪子,按著金豬的臉,將它按在甲板上。
影帝被肥肉遮住的眼睛,微微露出一條縫隙,眼里煞氣蒸騰,滿是殺機的盯著腳下的金豬。
黑皮默不作聲的抱著木桶,悄悄的后退了一段距離,幽靈號上嘻嘻哈哈鬧騰的船員們,也同一時間噤聲,默契的退開一段距離,遠離影帝。
影帝緩緩的張開嘴巴,鋒銳的犬齒,連耷拉下來的肥肉都擋不住。
金豬當場嚇尿,影帝的利爪,已經快要刺破它的厚皮,要是真沒咬一口,可能真的會被咬死的。
“大哥……別,我開個玩笑,開玩笑的,秦陽養的木精靈,我哪敢碰一下啊,秦陽這人你是知道的,他要是知道了,非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是想給小家伙送個禮物,真的,送禮物!咱們自己人,我給晚輩送個見面禮而已。”
影帝慢慢的閉上嘴,緩緩的抬起按著金豬臉的腳。
金豬嚇的夠嗆,張口一吐,吐出來一個玉瓶。
“木神有一個玉凈瓶,內蘊無雙靈液,在秋去之后,可助大椿重新發芽,這玉瓶雖然比不上木神的玉凈瓶,卻也是我見過最好的仿品,最是適合木精靈了。”
金豬將玉瓶放在地上,沒敢靠近木精靈,生恐影帝真的將它咬死了。
木精靈倒是沒想那么多,看到玉瓶之后,似乎已經感受到其中的力量,很是歡喜的抱著玉瓶,落在了金豬的腦袋上,抱著它的耳朵,算是表示感謝了。
金豬趴在地上,老老實實的不敢動,影帝看到這一幕,直接原地趴下,繼續睡覺。
等到木精靈走后,金豬趴的遠了些,心里有些后怕,果然,它還是沒想錯,也沒做錯,就應該慫恿秦陽,把這頭死狗給煮了,這次不行,下次繼續偷偷慫恿。
正在這時,金豬的耳朵動了動,趴在船頭,向著外面看了一眼,它剛才好像察覺到有個什么人,潛入到海溝里了,還有種似曾相識的力量氣息。
海溝之下數百丈的地方,荀穆蹲在一塊礁石上,抬頭看了眼頭上,心里冷笑。
秦陽這個狗東西,當真是喪心病狂,為了勾引他出來,竟然讓幽靈號在那里當誘餌,而且還放了三頭兇獸在甲板上守著。
他只是靠近了點而已,其中一頭兇獸,竟然能發現他的蹤跡。
可惜,那頭兇獸太沉不住氣了,到底只是畜生而已,他還沒靠的太近,那兇獸竟然就開始叫喚了。
而且,幽靈號附近,少說還有兩位,絕對可以將現在的他活活打死一次的強者。
要不是那頭兇獸發現他之后,沒沉住氣,讓隱藏的強者漏了氣息,他還真沒發現其中一位。
他才不會去上當,誰知道那艘幽靈號上,還藏著什么埋伏。
落到秦陽手里,那就只有果斷形神俱滅這一條脫身之路,不然的話,稍稍拖延一下,這個狗東西絕對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活把他耗死。
一次形神俱滅死不了,卻也不代表他一直死不了,多來幾次,可能就真的死透了。
還是辦正事最重要。
他之前留下的手段,已經做出了反應,已經有人進入了繡娘府,他可不能再等下去了,萬一他想要的東西,被別人拿走了,事情就不太好辦了。
尤其是被秦陽拿走的話,他就再也別想拿回來了。
到了那會兒,就算是秦陽親自送給他,他也不敢要了。
張正義曾經的記憶里,多得是類似的東西,秦陽這個狗東西,睡覺做夢想的都是害人的事情,指不定自己費盡心機,搶回來的東西,也是秦陽讓他覺得,這是他憑自己力量和智慧搶回去的。
誰知道這狗東西動了什么手腳。
必須要第一手拿到手,過了秦陽的手都不行,不,是必須要趕在秦陽之前,都不能讓他見到自己要的東西。
荀穆潛入到海溝深處,來到了繡娘府的入口前,手捏印訣,打在石壁上,瞬間,大門出現,荀穆鉆了進去。
不多時,海面上又有一道遁光飛來,落在了幽靈號附近,張正義從遁光中走出。
“雨伯,剛才有沒有看到有人下海溝?”張正義沒廢話,看到一個熟人之后,立刻拱手問了句。
“沒啊……”
這時,金豬恍然。
“原來剛才真有人下海溝了,我還以為我感覺錯了。”
一聽這話,張正義氣的一跺腳。
“又讓這狗東西跑了!”
張正義話沒說完,便已經一個猛子扎進海里消失不見。
到了繡娘府外,張正義同樣手捏印訣,打開了門戶,沖了進去。
繡娘府不是荀穆找到的,而是張正義之前就找到的,這貨滿天下的晃悠,到處找各種遺跡、秘境、洞府,找到的各種古老記載,多不勝數。
其中就有有關這座繡娘府的記載,只不過那個時候,張正義也還沒弄清楚這里是什么。
而荀穆蘇醒之后,得到了張正義之前的記憶,第一時間就確定了,這里是繡娘府,而這位繡娘是香師唯一的侍女,繡娘府便坐落在香界的門戶外面,算是鎮守香界入口的洞府。
有繡娘府在,那里面就肯定會有進入香界的入口。
他需要的東西,有很大概率,會在香界里出現。
另一邊,繡娘的染坊里,還在玩水的秦陽,可不知道,荀穆也跟著進來了,而且張正義也跟著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