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在上,你難道就是這么潛入調查的么?”盜賊‘弗朗索瓦’看著他面前的大塊頭同伴,很是無奈問道,“晚上直接跑到別人的家中,將人綁在椅子或者床上,然后用劍去詢問?”
“是的。”他對面那位名為‘巴里特’的諾德人,很是自然的點頭應道,“不過理查德男爵那次我是先在路上攔住的他,并沒有進入到男爵的家里。不過,后續我有點擔心那個男爵沒有說實話,又重新進到他家里確認了一番,幸好我這么做了。”
“我們之前不是說好要先融入當地的么?”弗朗索瓦摸著自己的額頭,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其實并不想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和眼前這位高大的諾德人一起完成這個任務的,只是因為他有把柄在朱利安的手中,才不得不聽命跑這一趟。
都怪自己當年太過貪心,才會接下那個該死的賭約——‘陰影匕首’的盜賊們認為在慕雅城邦內盜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一周之內每天一次連偷七次,更是誰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對自己身手很有信心的弗朗索瓦,跳出來接了這個賭約,他真的很想要那個賭約中的物品——‘陰影匕首’組織內部十大寶物中的一件——被封印的酒瓶。聽說只要將封印解開,那支酒瓶的表面就能神奇的不斷映射出藏寶圖。
可惜的是,他在第五次偷竊的時候失手被抓了,才不得不當了法師鏈下的一條走狗。
“我已經很好的融入了啊。”他的諾德同伴指著自己身上的圍裙說,“我是這間酒館的侍者,有時還兼職廚師,我的手藝相當不錯,得到了很多贊賞。”
“可是……”弗朗索瓦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他的大塊頭同伴打斷。
“我知道這種手段有些魯莽,但這難道不是速度最快的方式么?”諾德人義正言辭的說,“我僅用了十天的時間,就調查了五家貴族,并且發現了其中一家貴族的些許疑點。”
好吧,這確實比自己調查的速度快了許多,弗朗索瓦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他本人目前還在給帕爾姆子爵十二歲大的小兒子當著跟班、兼保鏢,他目前只完全調查了帕爾姆子爵,而關于子爵的好女婿吉斯伯爵,則還在進行當中。
跟班這個職位也是弗朗索瓦花費了許多心思才得到的,其中還用了很多見不得光的手段。他不僅偽造了當地冒險者協會的證件及其他證明材料,而且還用毒藥毒害了原本那個無辜的年輕跟班。
雖然以腐葉草為主的毒藥不致命,但中毒者身體虛弱個幾周是肯定避免不了的。
“可是,你的這種魯莽方式弄得這座城市已經有些動蕩,貴族們都加強了防范。”弗朗索瓦皺著眉頭說,“城市守衛也比以前更加盡職,說不定哪天他們就會查到你的身上。”
“只是讓上面那些人感到有點不安而已,底層的民眾們對此倒是很無所謂的。”諾德人反駁,“如果你仔細打聽,肯定還會發現有不少民眾為之叫好的。更何況,我其實故意這么做的,故意讓聲勢鬧的大了點。”
“故意?”
“就像諺語中常說的,‘混亂的局勢才更容易獲利’,我們把圣尼諾這個池塘的水攪渾,那些與魔鬼勾結的貴族們,才更容易心虛的露出破綻。”諾德人一臉平靜的說道,
哦?這么說確實有些道理,弗朗索瓦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他很是吃驚的看著自己的這位同伴,“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抱歉,我沒別的意思,只是,這有點跟你給人的印象不太相符。”
“這沒什么。”諾德人的表情頗為淡然,但眉宇之間的洋洋得意,還是不可避免的顯露了出來,“每個人都有著不為外人所知曉的一面。要知道,‘最精妙的智慧往往存在于肌肉之中’。”
這是哪兒的諺語,我怎么沒聽過?弗朗索瓦搖了搖頭,將話題轉正,“這么說來,理查德男爵這個人有問題?”
“是的。”諾德人嚴肅的說道,“當初我第一次綁架他的時候,就感覺他的反應有點特別。理查德男爵表現的相當驚慌……”
“這難道不正常么?”弗朗索瓦疑惑的問道,“任誰被綁架了都會很驚慌的。”
“可是當我問完理查德男爵第一個問題時,他卻莫名的放松了少許,而當我問他第二個問題時,他卻又緊張了起來。”諾德同伴說,“我當時雖然背對著男爵,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那時候被我從后背緊緊扼在懷里,我能很清晰的感覺到他肌肉的狀態。”
“你問了他什么問題?”
“我先是問他為什么會那么有錢。”諾德同伴在弗朗索瓦面前低著頭來回踱步,似乎是在回憶,“理查德男爵不是那種家境殷實的貴族,明面上的收入也不多,還要雇傭著眾多仆人,卻在歌劇院里經常很大方的打賞。”
“他是怎么回答的?”
“理查德男爵當時雖然猶豫了一下,但是我稍稍一威脅,他馬上就告訴了我答案。”諾德同伴說,“男爵說他其實暗地里在進行著走私生意。從四城聯盟運來的上等香料,其價格是神圣阿拉索王國境內價格的三分之一。他有一整個商隊,可以從幽暗地域的某條通道越過兩國的邊境線,將香料運進來,然后再進行分銷。雖然地底的旅途有些危險,但利潤卻極為可觀。”
“他就這么直接告訴你了?”弗朗索瓦也低頭思索起來。
“是的,這說明這件事情應該算不上什么秘密,甚至可能是故意暴露在外的幌子。雖然普通的民眾肯定不會知曉,但是其他的那些貴族很可能會知道一些,說不定還會直接參與其中。”
看來這家伙并沒有看上去那樣的頭腦簡單,“那你問的第二個問題是什么?”
“之后我又問他,‘這就是你的全部秘密?’當我問出這個問題時,男爵的身體又有些繃緊,心跳也開始加速,等我又補充的說道,‘這就是你賺到那么多錢的全部秘密么?’的時候,男爵才又放松下來,并告訴我,‘是的,這就是全部’,之后他還問我有沒有興趣加入進來,他的商隊現在還缺人。”
“這說明理查德男爵還有別的不可告訴的秘密。”
“我就是這么想的!”諾德同伴點了點頭,“之后我又跟蹤了他四天。雖然我并不像你一樣懂得潛行,但是夜晚還是為我增加了不少保護色的。我在第四天發現男爵半夜獨自出去了,他化了妝,穿了一套仆人的破衣服,但是我的感知很高,還是從男爵的身形辨認出了他。”
“他晚上去了哪兒?”弗朗索瓦好奇的問道。
“離他的住宅不算太遠的另一棟建筑。”諾德同伴回答,“雖然那棟建筑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是我卻沒有找到進入的辦法,除非從破門而入。但我想現在還沒到這么做的時候,便只能耐心等待。等男爵從建筑里面出來時,有一個人陪在他旁邊跟他說著什么,當晚已經臨近滿月,月光倒還算明亮,而且我在黑暗中的視力也很不錯。我看到那人無意中露出的脖頸上,有著這樣一個標記。”
諾德同伴隨手拿起旁邊桌子上的一本書籍,弗朗索瓦配合的將筆遞了過去。諾德人在書的封皮上畫了幾筆后,將其遞給了盜賊。
弗朗索瓦接過書籍,書名為《神探拜爾德的回憶錄——罪惡終將被審判》,在書籍封皮左側的空白處,畫著一個標準的‘心形’,并且在心形上方的兩個突起處,又畫有一對向內彎曲的長角。
這個圖案弗朗索瓦見過,“薩琳教派?”他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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