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本身具有力量。
在這座剛剛建好的祭壇上,薩琳教派的樞機主教莎洛姆,正用無辜者的鮮血繪制著法陣,周圍還有其他二十幾位祭祀,在輔助莎洛姆做同樣的事情。
祭壇深處地底,建在了吉斯伯爵府邸的下方。整個祭壇歷時十多年、耗費了海量的材料才在此刻堪堪完成。一旦成功開啟,祭壇將會暫時封印住以伯爵府邸為中心小半個城市范圍內的這片區域,并以自身為坐標撕裂空間,打開地獄之門,收割范圍內那些鮮活的靈魂。
到那時,即便魔法協會一瞬間便注意到這里的異常,也會來不及破開這片區域的空間封印,只能在外面氣憤的玩弄著他們那些可笑的法術。
法陣無比巨大,占地極廣,想要悄無聲息的挖掘出這樣巨大的地下空間絕非易事,單憑教派自身肯定辦不到,所幸她的這兩位契約伙伴,實力都頗為不俗,才能誕生出眼前這幅讓人期待的光景。
而且光這些用于繪制法陣的鮮血,就收集了相當長時間。六百六十六位無辜者被放干了全身的血液,才滿足了這座祭祀法陣需要。這情景如果讓某個吸血鬼看到,一定會痛心疾首的大罵他們浪費。
雖然整個大陸對于信仰著魔鬼的薩琳教派人人喊打,但教派卻從來都不缺頗有實力的契約伙伴。薩琳教派對于人性的了解十分透徹,就像那個爵位為男爵的契約伙伴說的一樣,‘人類本身其實是一種十分復雜、且飽含著和野心的矛盾產物’,莎洛姆對這句話深以為然。
眼下的這兩位契約伙伴還并不是綜合實力最強的,因為總會有人即便位高權重,也依然想要更多,渴求更多。而他們所渴求的東西,無疑是憑借自身努力無法得到的,所以只能通過‘交易’。
而魔鬼們是最崇尚“公平交易”的,這點倒與法師們頗為相像。
不,應該說比法師更好,至少信譽方面是這樣。在莎洛姆看來,魔鬼們至少會遵守契約、并努力完成契約,別管是以什么形式完成的,反正它最終是完成了!
光憑這一點,就要比那些仗著實力耍賴的法師們強出不少。
當初在神戰的時候,如果沒有魔鬼的幫助,法師們根本就不會有機會去改寫那份制衡著整個多元宇宙多方勢力的‘原始協議’,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做。
那些法師就像是一群實力強大卻懵懂無知的野人一般,對于多元宇宙中所隱藏的大多數秘密都是一知半解,甚至是全然不知。
整個人類的歷史都太短了,更何況那些崛起的法師。所以他們除了蠻干以外,根本就不會別的。
魔鬼們自然知道應該怎么去做,畢竟那份協議最初就是由無上的地獄之主所起草的。
可是,當初說得好好的事情,一轉眼就變卦了,那些和魔鬼一樣崇尚秩序的法師們干起那種混亂般的事情,半點都不含糊。
祭壇雖然身處地下,但整個空間卻頗為明亮,因為法陣上空懸掛著無數的白骨吊燈,那些白骨頭顱的天靈蓋上頂著一根根慘白的蠟燭,失去肌肉牽引的下頜大張,似乎在訴說著自己的凄苦與不甘。
許久之后,法陣終于繪制完畢,十三件‘地獄之匙’也被分別擺放在了法陣的相應位置上。它們有的是一塊刻滿符號的骨頭,有的是一根不知什么毛發編織而成的長辮,還有的只是一本樣子不起眼的書籍,種類不一而足。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便是獻祭,這也是整個過程最為重要的一個環節。祭品的生命是開啟祭壇的關鍵,而且他們的方式也十分重要。
碩大的祭壇以‘巴托碧煉之鐵’(九淵地獄出產的特殊金屬)鑄成其形,用無數無辜者的白骨拱衛其中,并嵌有九淵地獄第五層寒冰國度的冥河之冰。
黑色的冥河冰表面不斷升騰起藍色的霧氣,讓整個祭壇愈顯神秘。
祭壇周圍還以倒五角星的形狀立著五根青銅之柱,柱上刻著許多‘褻瀆之語’和‘墮落符文’,并懸掛著許多樣子詭異的事物——連體的嬰孩、雙頭的羊羔、眨眼微笑的貓咪干尸等……
祭品們赤(和諧)裸著被持有武器的教眾趕了過來。他們驚恐的擁擠成一團,面露絕望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嗚咽和哭泣在人群中不斷的響起,祭品們或是跪地祈求,或是大聲咒罵,在這個壓抑的空間內宣泄著自己的恐懼。
莎洛姆很喜歡這種氛圍,那種凝聚不散的恐懼氣息讓她深深迷戀。曾幾何時,她對于自己這種的奇怪癖好極度排斥,而現在,她卻可以堂而皇之的盡情享受。
身穿灰袍的祭祀們簇擁著莎洛姆來到人群面前,挑選著第一個將要被獻祭的人。人群低著頭,慌亂的躲閃著她的目光,即便是咒罵得最兇的人也不敢和她對視。
靜靜的掃視了一圈后,莎洛姆向前邁了兩步。人群猶如被熱刀切開的黃油一般,朝兩側躲閃,卻又被教眾們用武器趕了回來。
莎洛姆向前伸出手,輕輕拉起一位女孩的手臂,牽著她朝祭壇走去。
女孩用另一只手顫抖的捂住嘴唇,但哭泣之聲依然在指縫間傳出。她的眼淚如雨一般落下,但腳下卻半點停留也沒有的上了祭壇,并毫無掙扎的躺在了祭壇之上,猶如待宰羔羊一般睜著兩只驚恐而純真的眼眸。
“多么漂亮的女孩,多么旺盛的生命。”莎洛姆用手指拂過祭品的臉龐,并一路向下,劃過那對初綻的蓓蕾,平臺的小腹,以及生命誕生之處。
女孩渾身顫抖,“我、我……”
“噓!不用害怕,我的小可愛。”莎洛姆笑著對祭品說,“閉上眼睛,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夢。當你醒來,便會發現一切與往常并沒有什么不同。”
女孩聽話的緊緊閉上了眼睛,似乎真打算忘卻眼前所發生的全部。
莎洛姆從袖口拿出一柄羊首形狀的黑曜石匕首,將鋒利的尖處對準了祭品的心臟,動作輕柔的慢慢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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