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告訴你們也無妨。”
方陽調笑的看著地上的兩人:“我是從看到你們抓住小混混的時候,開始起疑的!”
“這……”
聞言,裘風和洪振宇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疑惑,這又有什么可以懷疑的?
“他們確實就是小混混,我們抓住他們又有什么不對!你怎么就懷疑我們有問題?”聞言,洪振宇忍不住,開口詢問。
“只因為‘調虎離山’四個字!”
見此,方陽一笑,伸出四個手指,對著兩人晃了晃。
說完。
見兩人還要發問,方陽擺了擺手:“你們不用多問,聽我說來便是。當知府衙門起火,我救了朱露平后,便趕回此地,想要看看能不能從那幾個被你們擒住的人口中問出點什么,結果……”
說到此處,方陽一指洪振宇:“你卻跟我說那幾個只是小混混,這里,第一個疑點便出現了!”
“這有什么問題?”
“問題可就大了!”
聞言,方陽看了眼洪振宇,笑道,“我也承認,這群小混混是真的,他們什么都不知道,他們不過是陳俊引誘我過來的一個籌碼,只要這邊稍有動靜,那在府外守著的捕快,必定會去衙門稟告。
而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聽到那捕快所說,第一反應就是以為陳俊到了此處,所以,我必定會趕過來。如此一來,衙門便形成了暫時的空缺,而陳俊就趁此機會下手。”
“但是……”
方陽看著兩人一笑,“不管那個捕快是不是你們的人,當然了,現在知道了他不是你們的人!但就算如此,你們明知道他就在外面盯著,但你們卻沒有第一時間攔下那個要來報信的捕快,反而是放他過來跟我說此處大戰,引我離開衙門!
陳俊一直是獨身行動,想必在這幾個小混混摸進紀府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他們不是陳俊了,但你們卻不攔下這個捕快。你們說,我是不是應該懷疑你們的動機?”
“就這一點,也不能說明什么啊!很可能是我們以為陳俊闖入,一時緊張,就忘了此事!”
聞言,裘風立馬說道。
“好,如果這事僅僅是使我疑惑,那么下一件事就讓我真正開始懷疑你們了,不,應該是懷疑裘風你了。”
說完,方陽在裘風和洪振宇的注視下,緩緩道:“根據六扇門的資料,陳俊的行事手法非常張狂,一直都是直接打上門,這可以說是他性格使然!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他為什么會突然間使用調虎離山之計?這也是我會這么容易就中計的原因,因為他在以往的行事中,從來就沒使用過任何計策,都是直接動手,可以說是對自己武力極其自信之人。
所以,他一用計,自然就容易使我上當!那把話題再調回來,他為什么會突然就用計呢?”
方陽停下,看了眼面色微變的裘風和洪振宇。
展顏一笑:“那是因為他感覺自己已經不能在武力上取勝,所以便使用了計策。而能讓一個和公孫烏龍打成平手的高手,感到武力難以取勝,那就只有先天宗師才行!
而在建昌城中,只有我一個先天宗師,那么他必定是知道我到了此處,可是……”
說到此處,方陽停下盯著裘風看了好一會兒后,才說道:“我成先天宗師一事,江湖上甚少有人知曉,六扇門雖然有人知道,但若想將消息傳過來,至少也要十多天,所以就排除了是京城傳過來的消息。
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建昌城中有人知道我乃先天宗師,而建昌城中唯一知道的,就只有裘風你了,你說是不是!”
“不錯!”
聞言,裘風點了點頭,但他緊接著開口,“可若是是陳俊自己發現的,那也不是不可能!你就沒想過這一點?”
“當然想過。”
方陽笑道,“可是很快我就排除了!”
“為何?”
裘風忙一手撐地,動了動身子,追問道。
“先不說你能感應到我的真氣波動,是我故意給你知曉的!”
方陽不屑一笑,“光說,就算陳俊是自己感應到的,那難道,他能感應到我,我還發現不了周圍有一個絕頂之境的存在?
所以,從這里就可以基本知道,是你將我來到此處的消息告知給陳俊,所以,你們才會一起,制定了一個自以為沒有破綻的調虎離山之計!而也正因為如此,才暴露了你裘風!”
“若就是這兩個還算了,你們還自作聰明的讓陳俊先別攻擊六扇門駐地!”
說著,方陽搖搖頭,起身緩緩的來回走著,“按照以往的記錄,陳俊的主要目標就是六扇門駐地,可是這一次,他竟然就在知府衙門放了把火,對六扇門駐地卻是動都不動。
要知道,當時我和裘風可都在知府衙門啊,這不禁讓我懷疑,難道是他善心大發?自然不是,那又是為什么呢?”
說完。
停住,方陽轉頭看向洪振宇。
“哈哈哈!”
見此,洪振宇瘋狂大笑起來,“還能為什么!自然是我怕死!哈哈哈!”
“不錯。”
方陽緩緩道,“因為陳俊出手不留活口,所以,他若是趁機去六扇門駐地,那憑你們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逃走,所以你們都要死了才合情合理!
而你正是自作聰明的知道這一點,怕到時候陳俊來了,而你和你手下親信不死,會引起我的懷疑。所以,怕死之下,你就索性另設一計,叫陳俊先不要攻擊六扇門駐地。等明日引開我后,再叫陳俊明來!
可你不知,正是如此,才更引起了我的懷疑。”
“所以……”
方陽看著臉色蒼白的兩人,說道,“上面的三點一合,才使得我剛才借口離開紀府,前往衙門,但卻中途轉回!想要看看是不是我猜錯了,可哪知,我果然就聽到了我想聽,但卻又不想聽到的話!”
說完。
方陽沒有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
“哎!”
地上的裘風嘆息一聲,“我在知道你來了建昌府后,便以顧問的身份來這六扇門的駐地,接近你。順便和洪振宇商量了一下陳俊一事,卻沒想到,還是沒能瞞過你!”
說著,他用盡力氣看著天空,喃喃著:“敗的不冤,敗的不冤啊!一點不是問題的問題,都能引起你的注意,敗的著實不冤啊!”
見此。
方陽搖搖頭,對一旁候著的幾個捕快一揮手:“將他們帶下去關起!等我回來在做處置!”
“是!”
一直靜立一旁聽著這一切的幾個捕快,心中大為佩服方陽,以己度人,暗道若是自己站在方陽的位置,絕對不會懷疑到洪振宇和裘風身上。
此時,他們聽得方陽吩咐,當即大聲應是,立馬上前,兩人架著一個,將洪振宇和裘風都給押了下去。
至于方陽。
他則是趁熱打鐵。
直接帶著一個捕快,往外走去,準備去城外擒下陳俊。
兩匹駿馬在空無一人的街道奔馳,到得緊閉的城門處。
這捕快拿出一塊出城令牌,交給守門的士兵看過后,城門大開。
兩人疾馳而出。
行得半個時辰。
在這捕快的帶領下,方陽到了洪振宇交待的,陳俊所在的小村子外。
“你在此等候。”
下了馬后,方陽將韁繩交給一旁的捕快,囑咐一句后,便直接閃身,進了村子。
漆黑一片的村子里,方陽在屋頂掠行一會兒,輕輕落地,到了村子正中的祠堂前的一塊曬谷場中。
環顧四周,方陽往前走了幾步。
站到正對祠堂大門的一座房子前,凝神靜氣,感受著周圍的一切。
按洪振宇所說,陳俊就在這房子里。
未了避免找錯,鬧出烏龍,方陽便站在房子前,以呼吸聲來判斷陳俊在不在里面。
閉目,靜聽。
房子里響起一細微的呼吸聲。
沉穩,有力,一呼一吸之間,隔著很長時間。
由此,可知這里面之人內力深厚。
睜眼。
有了基本判斷的方陽,身子一動,瞬間破開一旁的窗戶,躥入其中。
直往呼吸聲響起的位置而去。
“誰!”
方陽破開窗戶的聲音一響,里面睡著的陳俊瞬間醒來,剛喝一聲,隱約間便見一道身影到得身前。
不敢耽擱。
躺著的陳俊立馬揮掌擊向方陽,同時另一手一撐床,霎時起身。
隨著陳俊揮掌。
只見,黑漆漆一片的房子里,一個泛紅的手掌,瞬間顯現,妖艷詭異。
這便是他‘血手’稱號的由來了。
見此。
方陽一笑,真氣流轉之下,也是抬手一掌對上。
咔嚓!
一聲脆響。
陳俊原本警惕一片的臉上,立馬露出痛苦之色,再看他與方陽對了一掌的手臂,已經是彎曲的不成樣子。
只一掌。
號稱血手,憑著一雙肉掌打出偌大名號的陳俊,便被方陽廢了一條手臂。
“先天宗師!”
黑暗中,喘著粗氣,額頭冒著冷汗的陳俊,想到裘風對自己所說的話,當即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是方陽!”
聞言。
方陽一笑:“不錯!”
“那裘風那個老家伙呢?”
什么也看不見的陳俊,聽得方陽的聲音,立馬轉頭,盯著黑漆漆一片的方陽所在的方向。
“放心,他沒出賣你!”
搖搖頭,方陽說道,“只不過是自身難保!不過你放心,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話音一落。
只聽得‘唰’一聲輕響。
陳俊雙腿一蹬,身子直直躍起,想要破開屋頂逃跑。
知道方陽到此,他是一點想要抵抗的勇氣都沒有,只想趁著夜色,看能不能僥幸逃脫。
當然……這不過是他的幻想罷了。
伸手。
沖身在半空的陳俊一抓。
霎時。
陳俊便感覺自己似乎陷入了一片沼澤之中,難以再向上移動分毫。
瞬間,一股難言的恐懼在陳俊心中升起,同時也對先天宗師的敬畏達到了一個難言的高度。
雖然,他知道有先天宗師這一個境界,但這個境界到底有什么手段,他卻真的不清楚。畢竟他還沒到先天,根本就感應不到周圍的游離能量。
所以方陽這種操控游離能量的手段,在他看來,和妖術毫無差別。
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懼的!
“過來!”
一招手,一臉驚恐之色的陳俊,在游離能量的帶動下,落到方陽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