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城外,梁山泊大營。
陸謙統帶著三千人奔回清河,叫這本來甚是寬松的營地立刻變得擁擠了三分。
兵馬進了營地,陸謙立刻敲起聚將鼓來,眾頭領皆大帳匯集,商議功過。而這時候那貼近中軍的一排軍帳之中,一身赤紅新衣的呂方在搓手頓足,此時此刻他之心性已亂,自是坐臥難安。
那與呂方同處一帳的還有兩人,卻是打呂方在潭州時候便跟隨左右的心腹。現下也都一副抓耳撓腮的猴急模樣。
“哥哥,那梁山泊雖沒能把官軍全滅了,但也掃了個尾巴,活捉了三五百人。可都是哥哥的功勞,如此也能在那山寨里坐上一把交椅吧?”
話說呂方自打五里口折了本錢,就真真不知道前路在何方了。那回潭州老鄉去吧?他是無顏一見江東父老啊。思來想去,是唯獨占山為王這一條出路了,如此能積攢下一些錢財來,日后才可在做他議。
卻不想,他的生藥才剛剛被陽谷人搶買了幾日,那陽谷的土勇就遭了大罪,叫呂方一干人聽了心中不曉得有多么暢快。
這一伙兒人便有了心事,要去投奔梁山。梁山泊于他們報了仇么。況且這梁山聲名真真了得,他們沒入山東地界時候便就聽說了。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山上個個都是義氣好漢。
呂方由此便思及做上一筆買賣,好獻上一份見面禮。
結果誰知道他剛生出這般主意,那張叔夜就夜襲了梁山泊水畔大營,勝了一陣。叫呂方急忙便要投奔梁山軍前。但不等他趕到地,林沖便跨水來犯,場面上這才落入下風的梁山人馬轉眼就又居了上風。呂方也只好停下了自己去投奔梁山泊的腳步。
那先前時候他還能說是雪中送炭,現在卻不是要做錦上添花了?他可不愿這般沒臉。
這般僵持著,呂方手里的錢財一點點耗用去,直到張叔夜金蟬脫殼,與張清帶著人馬逃出清河縣城去,那時間點選的精妙,任憑林沖如何謹慎,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卻是叫呂方瞅準了機會。一邊要心腹去梁山大寨處緊急通稟,一邊帶著剩下心腹佯做那梁山軍馬,吊在官軍的尾巴處騷擾,好歹是呆滯了官軍后尾,協助梁山人馬吃掉了官軍的殿后部隊。
可謂是為梁山立下了一大功。
只是大頭領陸謙不在這軍中,一切尚要等陸謙折返回來后,在做安置。
現在那中軍帳中商議的保不準就是自己的前途。呂方如何不焦慮?
這時候,帳外腳步聲響起,就聽一個粗魯聲音喊道:“好漢請了,俺家大頭領勞煩好漢到中軍帳內一見。”
呂方大大的舒了一口氣,這終就要見面了。可比那人都不見,只贈金相送的要好。
呂方整了一下衣衫,對兩個心腹弟兄看了一眼,大步走出帳外。就看到一個壯實漢子,正在帳門外等候。“好漢,請——”看到呂方出現,自是道了一聲。引著呂方奔到中軍帳,先進去通稟,呂方接著就聽到帳子里有個洪亮聲音傳來。
“既然潭州好漢已到,陸謙敢請相見。”
左右兩個持槍漢子,將布簾拉開,呂方大步的跨進去,走到帳中停下,便對著上首正當中的桌案后陸謙納頭便拜。
“小人潭州呂方,久聞梁山仁義之名,特來投托入伙。”就是在這短短時間里,呂方已經看清了陸謙的裝扮模樣兒,看到了這個一年來便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果然是有不凡氣度。
陸謙身披甲胄,左右頭領們拱護,再兼之接連大敗官軍,那就是木頭人放在上面,也能叫人感官不俗。何況他也不是那不經事的人。本身就因為是穿越者,且是帶著系統的穿越者,面對本時空土著有著一股隱隱的優越感。現如今事業經營的又生機勃勃,他要不自信,這世間又還能找出幾個自信的人來?只這般一來,陸謙給人的氣度就變得大度雍容,叫人見了便覺得不俗,而不是那沐猴而冠,望之不似人君的主兒。
小溫侯對陸謙覺得不凡,與此同時,陸謙也在細細的打量著呂方。這可是梁山上少有的成長性武將,‘成長性’三字大名遠揚啊。
這人剛出場的時候與那賽仁貴郭盛,也就是郭大俠的祖宗大戰了無數次,武藝只能說平凡。
呂方在曾頭市對陣曾涂的時候,三十回合就已支撐不住了。
原著上,呂方在招安前數次出戰時也沒甚出彩的戰績,一直是宋江的親隨保鏢。甚至于那宋江之所以能選他和那郭盛,做自己的貼身保鏢,很大原因就是除兩人賣相不俗和無其他根腳外,他們的武藝也僅僅是個二流。
這兩人武藝若真到了一流水準,宋江是不可能把兩個一流高手做保鏢的。看看那孔明孔亮的垃圾水準,宋江不可能專門打自己保鏢的臉皮。那曹操也才有典韋和許褚做親衛統領,還是那一個個來的。
但是人不能小瞧。到了征討方臘時,呂方便就大放異彩了。
陸謙已經記不太清楚呂方的全部戰績了,可還沒忘了他力扛石寶五十回合,這石寶可是方臘手下一員絕對的高手,接連收割了梁山好幾條人命,武藝高強的很。
陸謙當然愿意收下這個在武藝上極具成長空間的小溫侯,但是對呂方的情況,已經聽了林沖稟報的他也心中有數,這呂方現下還差點火候兒。他要收人之前先收其心。
“哈哈,兄弟勿要說置氣的話。你那經過,林教頭已經于我說了,卻不值得就此上山落草。”欲揚先抑的說話手段,陸謙已經屢試不爽。他伸手止住了呂方的開口,“勿要忘了聲名。這一旦落草,便一世都逃不過一個賊寇罵名,叫那祖宗蒙羞受辱。縱然是我梁山好漢,再仗義而行,于那不解我輩的百姓眼中也是如此。”
“你雖然于我山寨通風報信,但外人皆不知道,還可安安穩穩的做你那良民。”
“而我輩梁山中人卻不一樣。我等多多少少與當今朝廷有那解不開的冤仇怨恨,良民是這輩子也做不得了。也休要看現在的風光如意,今后或許一遭朝廷大軍壓倒,就灰飛煙滅,喪命在那官軍的刀槍下的。”
“你且勿意氣用事。”
陸謙這番話說的叫呂方憋了好大一口氣,那臉都漲紅了。這是小瞧了他呂方,以為他貪生怕死么?
“我知道你那生藥被獨龍崗土勇搶奪,這才折了本錢。現在我便把那生藥盡數奉還。”陸謙繼續說著,向唐伍打了個眼色,后者立刻捧出了一托盤金銀來。“這些金銀也請兄弟收留,聊表我山寨心意。日后就好生做經營,穩穩度日吧。”
陸謙這番唱念做打,那突出的便是他的好好義氣。他都有把握斷定,這呂方是絕不會相從的。甚至于這呂方在他如此賣力的“感召”下,如果還不死心塌地的上梁山,這種人不要也罷了。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