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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不會逾制?”陳應對于古代的建筑并不是很懂,但是他卻知道一點,什么級別享受什么待遇,如今他坐享一座城,這個規模雖然遠不如李淵的皇宮,不過卻也算不上小了,一般大臣的宅院了不起占地百畝,這個算不算玩得有點大。
侯莫陳旭笑道:“五哥多慮了,此宅絕不會逾制。”
陳應與侯莫陳旭并肩站在門樓上,望著燈火摧殘的陳家堡,陳應更是浮想聯翩。在后世,陳應雖然年薪也是六位數,不過他卻沒有買過屬于自己的房子,現在他不僅有了,而且還有了一座占地五百畝的大宅子,不得不讓陳應感慨萬千。
陳應指著這個塢堡道:“要請宇文庶出來親自操刀,恐怕不容易吧?”
“五哥,你這是哪里話!”侯莫陳旭笑道:“五哥大婚,兄弟我怎么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禮物,如果這點小忙都不幫,還算什么兄弟!”
陳應與侯莫陳旭雖然是堂兄弟,然而陳應畢竟不是原來的陳應,他對侯莫陳旭多少有點隔閡感。不過看著侯莫陳旭如此熱情,陳應的情緒也情不自禁的被感染,攬過侯莫陳旭的肩膀說道:“親兄弟明算賬,這里面你花了多少,我讓馬周折給你,不許拒絕,否則兄弟沒得做!”
陳應雖然沒有看帳薄,但是這個工程提前了將近一年完工,而且規模比原計劃也大了三倍不止,要說侯莫陳氏沒有往里面砸錢,陳應肯定不會相信。
“五哥,你這可就見外了!”侯莫陳旭正要繼續勸說。
陳應道:“我都說了,親兄弟明算賬。牽扯到錢的問題,最好的還是算得清一些。當然,小七,你也別小瞧我了,五哥我現在也不差錢!”
侯莫陳旭眼見陳應態度堅決,也沒有辦法,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五哥,你這真不拿我當兄弟!”
陳應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拍拍他的肩膀道:“小七,你現在忙什么?”
說到這里,侯莫陳旭的眉眼中,閃爍著一抹憂慮之色。
不過,但侯莫陳旭并沒有說他現在當什么官,卻可想而知,如今李世民的處境不妙,原本歷史上,他在洛陽之戰和虎牢關之關中,大發異彩。可是在這個時空,因為陳應的出現,李世民非但沒有揚名天下,反而弄得灰頭土臉。
侯莫陳旭苦笑道:“目前委為鴻臚少卿,兼典客令。”
鴻臚寺是唐軍三省六部九寺五監之一,大體相當于外交部,這個典客令,就是主管少數民族事物的主官。關鍵是這個官不大,哪怕是寄祿官的鴻臚寺少卿也是從四品,而典客令則是正五品。
盡管官職有點低,不過陳應卻知道,政治上絕對沒有多余的動作,讓侯莫陳旭成為典客令,其實未償不是給他立功的意思。這表明,下一步大唐的國家戰略,以典客為主。看著侯莫陳旭眼睛中閃爍而過的失落,陳應就笑道:“小七,你很失望嗎?”
侯莫陳旭口是心非的道:“沒有,沒有!”
“小七啊!”陳應拍拍他的肩膀道:“為兄要恭喜你了!”
如果是別人這樣說,侯莫陳旭此刻恐怕該翻臉了,可是面對陳應,他卻道:“恭喜我什么?給我這么一個小官,簡直就是給野狗的一塊冷骨頭。”
“話不是這樣說的!”陳應勸道:“河北之戰已經結束,短短時間內,大唐不會對外發動戰爭,不是不想打,而是實在打不起了。在這個時候,該開始合縱了,而合縱的對象,將是中原之外的地方為主,或是漠南,或是嶺南、或是西域,無論哪一個方向,這都是典客令的職責,現在機會就在你眼前,你只要把握住了,大功就會飛到手你中!”
侯莫陳旭也不是笨人,怪不得侯莫陳虔會一直勸他稍安勿躁,原來,李淵是打的這一層主意。
就在陳應苦勸侯莫陳旭的時候。
長安城,平陽公主府內,李淵父女,也在耐心的做著工作。
讓李淵開心的事情不少,像河北洺州之勝,竇建德被隔絕在澤州,動彈不得,可想而知竇建德此時插翅難飛,還有李秀寧也在準備嫁衣,準備成親。
李秀寧成親是好事,不過最讓李淵糾結的是陳應。
陳應戰功大,大到他都不知道如何賞賜了。
這其實都不重要,一個駙馬都尉的身份,再升勛官吧,大不了把從二品國的柱國給陳應。
如果說頭疼陳應的封賞,而是陳應手中控制的資源。
經過半年多的發展和經營,僅僅六月多月的產量,陳應在清林里的鋼鐵廠就生產出來了三百余萬斤。
自漢武帝時期,桑弘羊向漢武帝提出,鹽鐵國有,所以這在種大環境下,鹽和鐵,都屬于國營。那么問題來了,由于鐵和鹽的戰略地位中,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會讓一個臣子,掌握著國之重器。
可是,李淵卻是一個愛惜羽毛的人,陳應立了如此大的功勞,強奪陳應的產業,這么一弄出來,恐怕會遭到天下人的非議。
所以,李淵就把主意打到李秀寧的頭上。
“三娘,你對阿爹給你準備的嫁妝還滿意吧?”李淵笑著對李秀寧道:“你看看,有啥缺的,有啥不滿意的,阿爹再給添。”
李秀寧早已看過嫁妝清單,這一分清單非常豐富,與淮南公主出嫁的時候相比,多了十倍不止。
僅僅皮草一項,就包括虎皮二十張,玄狐皮六十張,水獺皮六十張,銀狐皮六十張,白狼皮六十張,大毛黑灰鼠皮十卷,紫貂皮十卷。這些皮草任何一張的價值,都超過百貫,僅僅這些皮草,就不下三萬貫。
還有各色上等絲綢各二百匹,各色彩緞各二百匹,花緞二百匹,折枝錦緞二百匹,云錦兩百一十二匹,蜀錦兩百一十二匹。各色絹紗兩百十二匹,絨呢兩百一十二匹,上用的宮綢兩百匹,宮緞兩百匹,宮棉兩百匹,云緞四百匹了,蟒緞、妝緞、金花緞、蟬翼紗、軟煙羅、石榴綾等、各色荷包六百件。
在唐朝,綢緞和布其實都是錢,一匹普通的蜀錦就要三千多錢,這批嫁妝十萬貫都不止。除了這些皮草和綢緞,還有各種首飾,多達兩萬多件。當然李秀寧如果每天佩戴一套首飾,哪怕十年之內,李秀寧都不會佩戴重樣的首飾,這些金銀、寶石首飾,加在一起,至少三十萬貫起。
李秀寧對此自然感覺非常滿意,她笑道:“阿爹,對三娘真好!”
“滿意就好,滿意就好!”李淵笑咪咪的道:“陳駙馬有鑄錢、冶鐵、造車,造農具,造甲胄、弓弩、兵刃,還有鹽、軍糧等一系列作坊,這些作坊都是朝廷的命脈,不可能掌握在陳駙馬一個人手中,所以,阿爹還想……”
不等李淵說完,李秀寧就皺起眉頭道:“阿爹,你說這話有失偏頗吧?各大門閥,各大世族,哪一家哪一戶,不是擁有著完整的產業,像冶鐵、打造兵刃,誰家沒有?”
聽到這話,李淵一愣。
李秀寧倒不算是胡攪蠻纏,她說得是事實。
正如李秀寧所說,各大家族其實都是冶金作坊,而且都有不少于百萬斤的鋼鐵儲備,一旦形成需要,這些家族和門閥,都有大量的武器裝備。
關鍵是,陳應與其他家族的產量根本就不是一個等量級的,陳應麾下半年摸摸索索,生產出來三百余萬斤鋼鐵。但是陳應生產的根本就不是鐵,而是鋼,質量比顯比武器監還好,而且最重要的是,陳應的鋼鐵產量是太嚇人了。
李淵的臉色一冷:“朝廷有朝廷的法律,陳應必須交出他麾下的產業!”
“父皇,你可是向臣子明搶物資和產業?”李秀寧撅嘴道:“父皇若是執意如此,女兒也沒有辦法,只能照辦!”
李秀寧此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李淵道:“朝廷現在也非常困難啊,三娘要理解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