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生命死亡之后是以什么樣的姿態存在的?
是單純的靈魂,還是脫離了靈與肉的思維?亦或者是更高級,無法被生命感知到的存在形式呢?
無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無人能從死亡中完整的歸來。35xs
但在魔法世界,法師們有獨特的方式去觀測死亡這一概念,他們會使用各種法陣,束縛靈魂,或者是干脆使用死靈魔法從死之界喚回殘缺的意識,還有些喜歡冒險的大膽者,會試圖將自己的思維送入這個神秘的死者世界當然,敢于嘗試最后一種方法的,往往不會有太好的結局。
不管是死之界依附于某個世界的出口,或者是死之界的界限,都不會允許平凡的靈魂隨意進出。
所以哪怕是在神秘的魔法世界,死亡,依然是個極度神秘的概念
“鐺”
卡薩納提爾的手指在靈魂水晶的外層輕輕敲動,那一枚閃耀著紫色光芒的水晶發出了清脆的回響聲,它將水晶放在眼前,在陽光下,那靈魂水晶散發出了堪稱璀璨的光芒。
在他身后,瓦里瑪薩斯沖出地下大廳,這殺得興起的恐懼魔王爪子上纏繞著哀嚎的靈魂,那些都是被他扯出身體之外的幽靈,但它最感興趣的那個靈魂,卻已經落入了他人之后。
“廢物!”
卡薩納提爾回頭看著自己的下屬,不屑的罵到:
“連一個區區人類大法師都拿不下來還得我親自出手!”
“我們我們已經把他逼到了絕路!”
納斯雷茲姆看著安東尼達斯倒在血泊中,已經失去了生命活動的軀體,它有些不甘的說:
“就算你不來,我們也能”
“嗯?”
聽到這反駁,卡薩納提爾的鼻子里發出了一聲危險的哼聲,那種隱隱在側的威脅,讓瓦里瑪薩斯理智而且果斷的閉上了嘴。
“轟”
強大的恐懼魔王領主彈了彈爪子,一團墨綠色的邪能之火就落在了安東尼達斯的尸體上,在接觸到血肉的瞬間,邪能之火就開始熊熊燃燒,卡薩納提爾將靈魂水晶扣在爪子中,隨手甩了甩。
“聽,他還在嚎叫呢真是個堅韌的靈魂,以人類的層次來看,他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聽到卡薩納提爾的評價,瓦里瑪薩斯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它緊盯著卡薩納提爾手里的靈魂水晶,雙眼中滿是貪婪:
“這樣強大的法師之魂,我們完全可以用霜之哀傷復活他,把他變成強大的巫妖,讓他為燃燒軍團”
“咔”
瓦里瑪薩斯的話還沒說完,那閃耀著紫色光芒的靈魂水晶就被硬生生捏碎,一條虛幻的靈魂飄出水晶之外,還沒發出一聲哀嚎,就被卡薩納提爾一把撕碎。
在做完這一切之后,卡薩納提爾回過頭,靠近瓦里瑪薩斯,在呆滯的恐懼魔王耳邊輕聲說:
“別告訴我,你看不到巫妖王內心涌動的野心耐奧祖是個隱藏者,他小心翼翼的收斂著自己的力量,在等到一個背叛軍團的機會,而你你們,居然還愚蠢到不斷的給他提供足夠強大的靈魂,想一想吧,我可憐的兄弟,一旦巫妖王背叛了軍團,你們這些幫兇會是什么下場!”
“這這怎么會?”
瓦里瑪薩斯咬著牙說:
“他怎么敢?那個被我們看管的囚徒!他怎么敢背叛?你想太多了吧?”
“呵呵,我想的多?”
卡薩納提爾哼了一聲:
“那你告訴我,提克迪奧斯一手策劃的奎爾薩拉斯攻略怎么會失敗?輸成那個樣子!你真的以為那一切都是因為提克迪奧斯的愚蠢嗎?別傻了,一個能把我從第一領主的位置上推下去的惡棍,怎么可能真正愚蠢?”
“你再告訴我,當初將巫妖王的封印石扔進艾澤拉斯的時候,欺詐者給那個陰毒的靈魂上過枷鎖嗎?他只是派了你們來看管它!蠢貨一個沒有任何枷鎖,沒有任何束縛的靈魂,當它掌握了足夠強大的力量之后,它憑什么還要效忠于一個遠在千萬光年之外,對它施加了無盡折磨的兇狠主人?”
“你們都被它騙了,傻小子們,你們太嫩了霜之哀傷本來是該由提克迪奧斯親自持有的,現在告訴我,那把劍什么時候歸巫妖王掌管了?”
卡薩納提爾看著將信將疑的瓦里瑪薩斯,它黑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玩味,它拍了拍瓦里瑪薩斯的肩膀,低聲說:
“當然,你可以不相信我,你有足夠的時間去查證我說的一切,但你記住了,巫妖王也許只是欺詐者一時興起的試驗產物,但它卻是你們的使命,一旦它脫困而出,你們這些被它憎恨到極致的獄卒,也許就會被狂怒的亡靈們包圍起來,然后一個一個,統統殺掉!”
“我會自己去查的,但現在,只要大惡魔來到這個世界,只要軍團摧毀這個世界,巫妖王根本沒機會背叛!”
瓦里瑪薩斯哼了一聲:
“而軍團,很快就會來了。”
“萬一,軍團輸了呢?”
卡薩納提爾揮了揮爪子,無所謂的轉身走出幾步,它回頭看著對軍團忠心耿耿的瓦里瑪薩斯,它輕聲說:
“一味的愚忠可不是合格的納斯雷茲姆該做的事情,艾澤拉斯這個世界比你們想象的更邪門,但我的兄弟,要時刻記住我們的祖訓,任何時候,都要給自己提前找好后路現在,去吧,召喚軍團!”
“唰”
厚重的麥迪文之書和閃耀著黑暗光澤的薩格拉斯權杖被丟給了瓦里瑪薩斯,卡薩納提爾的身影化為黑色的蝙蝠消失在了混亂的街道上,它低沉的聲音在這片布滿了血漬的大地上回蕩著:
“為阿克蒙德和它的毀滅大軍撕開這片天空,讓這個世界沉溺于毀滅的烈焰之間去吧,我的兄弟,親開一個新的時代!”
“大騎士還沒有回來我們快頂不住了。閃舞”
在達拉然一隅的傳送門大廳外圍,堅守在此地的白銀之手圣騎士們已經損傷慘重,面對城市中越來越多的亡靈,即便是再堅定的戰士,也會感覺到一絲絲內心升騰的恐懼。
而在他們眼前,這座華麗的魔法之城在這突如其來的災難里表現的很堅強,那些還守在城市各個角落的法師們用盡一切方式在進行反擊,魔法的火花和風暴在城市各處閃耀著,還有些性格剛烈的法師在絕境中引爆了自己的法師塔,一次性連同周圍的街區和肆虐的亡靈一起摧毀。
但這座城市的整體防御太空虛了,或者說,法師們對于自己的紫羅蘭結界太有信心,但他們也許忘記了,這世界上號稱最堅固的那些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被攻陷的。
“空間鎖還沒解開嗎?”
浴血奮戰的圣騎士隊長回頭高聲喊到:“你向我們保證過,只需要一會!”
“這這個錨點不是用正常的魔力結構編造的!它超出了我的理解請再給我一些時間!”
幾個專精于傳送法術的高階法師急得滿頭大汗,但是籠罩城市的空間錨是專精邪能魔法的恐懼魔王們親自釋放的,要破解這種魔力結構就應該讓術士們來,而不是走正統路線的法師們,盡管空間錨的鎖定在一點一點的被破壞,但這破壞的速度著實太慢了一些。
“沒時間了!”
圣騎士隊長揮起盾牌,將地下爬出來的蛛魔砸暈,他抬起頭看去,三頭身軀龐大的地穴領主正朝這個方向快速沖鋒,沿街的建筑統統被它們的蠻力摧毀,地動山搖之間,就像是大地震一樣。
“準備突圍!所有人,跟上我們!”
圣騎士隊長吼叫著,但就在他們準備放手一搏的瞬間,一道傳送門突然出現在了傳送門大廳里,在光芒破碎之間,狼狽的安東尼達斯大師的身影踉踉蹌蹌的出現在原地,他身上的法袍已經被火焰灼燒出了好幾個孔洞,那一頭總是打理的整整齊齊的頭發也變得雜亂不堪。
在出現的瞬間,這位大法師揮起雙手,厚重的魔力在這一小塊街區周圍籠罩成魔力壁壘,將外圍的亡靈死死的擋住。
“空間錨我來解開它。”
大法師氣喘吁吁的走向被關閉的傳送門,在走出幾步之后,他腳下一軟,但又被眼疾手快的幾個法師扶了起來,安東尼達斯大師用干涉的聲音艱難的說:
“圖拉揚大騎士正在城市北側奮戰,那些亡靈打開了紫羅蘭監獄,你們都知道那里面關押著什么樣危險的生物我要去幫他,但我得先送走你們。”
說著話,大法師將手指上的古樸戒指褪了下來,在周圍的人群中看了看,最終以一種托孤的姿態,將那戒指和一枚特殊的靈魂石放在了一位女性高階法師的手心里。
“拿好它,孩子,這里面存放著達拉然最古老的秘密,我會送你們出去,把它帶給吉安娜或者克爾蘇加德,然后告訴他們達拉然的未來,就交到他們手里了。”
“不,大法師,您可以和我們一起”
這悲壯的一幕讓周圍的所有人都動容了,連那些疲憊的圣騎士,也面帶肅穆的看著安東尼達斯大師,在絕境的時刻,總能真正看出一個人的品性。
“別浪費時間了!扶我起來!”
大法師一聲怒吼,片刻之后,在數人的攙扶下,這疲憊的大法師雙手在空中舞動,紫色的魔力線在眾人眼前交織成了復雜的讓人眼暈的法術光芒,在一聲脆響之后,眼前的一閃傳送門驟然亮起。
“去吧!”
安東尼達斯用寒冰手杖撐著身體,他長出了一口氣,雙眼中閃耀著殷切的希望和一抹不似作偽的果決。
“我不知道這扇門通往哪里,但哪怕是地獄,也比現在的達拉然更安全,去吧,孩子們!達拉然和人類帝國的未來,就交給你們了。”
“哐”
話音剛落,大法師布下的魔力壁壘就出現了可怕的裂痕,三頭地穴領主低沉的吼聲也傳入了眾人耳中,在大法師的喝令下,那些被悲壯的離別弄得滿臉淚水的年輕法師們不得不一個接一個的穿過眼前的傳送門。
“保護好他們!”
大法師背過身,漫步走出傳送門大廳,他身后的圣騎士隊長狠狠的點了點頭,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安東尼達斯孤身一人走向亡靈大軍的背影永遠的留在了他心中。
“唰”
這圣騎士隊長對大法師的背影做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然后大步踏入了身后的傳送門,就在這一刻,瘋狂前沖的亡靈們突然停了下來,而原本疲憊到極致的大法師的身體也舒展開,他回過頭,看著空無一人的傳送門大廳,臉上滿是一抹譏諷。
“瞧瞧,這就是人類一個微不足道的騙局,就能徹底瓦解他們的斗志,讓他們自己心甘情愿的走進地獄里,真是羸弱不堪的生物!”
“唰”
恐懼魔王貝恩霍勒的身影出現在“大法師”身邊,它抓著下巴,看著眼前那閃耀的傳送門,它低聲說:
“你把他們騙去了哪里?”
“呵呵深海之下5000米!沒有生命能在那種地方下活下來,安心吧,我的老兄弟,達拉然和它那些微不足道的秘密完了!”
“走吧,走吧。”
現出原形的卡薩納提爾隨手將安東尼達斯的寒冰手杖扔在一邊的廢墟里,它對貝恩霍勒招了招手:
“我們去迎接污染者那個滿腦子都是肌肉的,蠢貨!”
“咕嘟咕嘟咕嘟”
圣騎士隊長在深海里掙扎著,在踏出傳送門的瞬間,他就感覺到從四面八方沖過來的壓力,那種頃刻間可以碾碎鋼鐵的壓力,讓這無畏的勇士的面孔在頃刻間沾滿了鮮血。
他在冰冷幽深的海水中艱難的掙扎著,只是短短2秒鐘,他就感覺到生命在一點一點的被擠出他的軀體,但下一刻,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后猛地回拉,就像是將他拉入了一個無形的結界里,在穿越過那層抵御著海水的薄膜之后,空氣,美好的空氣,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軀體里。
圣騎士隊長在潮濕的甲板上艱難的呼吸著,他努力的想要撐起身體,在因為重壓而充血的雙眼睜開的那一刻,在這5000米的深海之下,他看到了周圍那些昏迷的法師,以及一個黑暗的身影。
“喲,你好啊,圣騎士。”
泰瑞昂回頭看著甲板上掙扎的圣騎士,他甩了甩手指,一枚古樸的,印著肯瑞托徽記的戒指在他指尖跳動著,在他的另一只手中,還有一顆縈繞著紫色光芒的靈魂石。
黯刃之王將那靈魂石放在耳邊,他能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吼叫,他的靈魂里滿是憤怒與被欺騙的絕望,但在那極端的負面情緒中,依然保留著一抹屬于守護的意志。
“你好啊安東尼達斯先生,很抱歉我們在這種情況下相遇,但你要理解,我對您可是已經久仰大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