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憲堵在墻角一頓狂毆,徐茂和委屈極了。
“憲子,你這是嘎哈呀&還吃吃飯就瘋了吶?”
“你他媽才瘋了!”李憲氣的頭發都豎起來啦,“水能變成油你信?”
“咋不信?我親眼見過啊!”徐茂和抹了抹鼻子,從地上一個咕嚕坐了起來,“你沒見過不知道,王博士就拿了那么一塊分子基,垮嚓往水里一扔,水就燒起來了!”
李憲痛心疾首,“那是特么是電石啊!我都知道你說的王博士是誰,王紅成嗎不就是?那他媽是個騙子!”
徐茂和一愣,臉上的迷茫一閃而過,隨即又堅定了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博士的那個成果可是哈工大的專家們都認定過的,就連錢老都說在王博士面前他就是個學生。這些新聞我都看了挺長時間啦!
這一次要不是我公安局的一個哥們兒給我搭橋,王博士都不準備見我,咱這一千萬放人家眼里就跟蚊子肉似的,怎么可能騙呢?
憲子,人家王博士說了,水就是……就是氧氣和氫氣結合到一起的東西,他那個那啥......母液,對,母液,能把水里邊的氧氣和氫氣分離,讓他們燃燒,這個東西不是理論,可是有成果的!我親眼見過他把那個母液放在水里,使筷子一攪和,然后拿火柴一點就著啦!
燒的一滴都不剩,真的!扯一句犢子我現在出門兒嘎嘣一下讓車壓死!”
“這個更簡單有表面活性劑都能使油水混溶,汽油燒起來就把水份蒸發了啊。”
李憲恨不得自己此時此刻有穿越時空的能力,將徐茂和拉到二十年之后看看這個所謂的王博士到底是個什么下場。
看著鼻青臉腫的徐茂和一臉堅定,李憲閉上了眼睛,狠狠的跺了跺腳。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很明顯,徐茂和現在被所謂的王博士和一大批專家學者以及他自己編織的美夢給魘住了!
他自己個兒不愿意醒過來。
水變油這東西,別人不知道,但是李憲可是再清楚不過了。他的大學就是在哈工大上的,自己母校的這一段黑歷史他咋能不清楚?
從83年開始,王博士,這個連效畢業證都是他爹拿五斤豬肉換來的文盲民科,就開始用各種魔術式的“科學實驗”,打著“中華第五大發明”的所謂“科技成果”開始在龍江地區行騙。
可能是演技太過高超,也可能是因為他的行為切合了中國急于顛覆世界政治、經濟、軍事格局的科學神話。又或者是中國本身就富有投機壬的深厚文化土壤,以及國家決策體制不透明等多方面因素。這個拙劣的騙局,竟然得到了大量真科學家的支持和站隊,轟轟烈烈發展到最后,成了一場讓整個中華科學界蒙羞的鬧劇。
看著徐茂和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他是真沒了辦法。
他沒有辦法和一個初中都沒念完的人去解釋水里的氫與氧是化合狀態的,不存在可燃燒的氫氣。更沒法跟他說,錢老是一個偉大的科學家,對國家做出過無與倫比的貢獻不假,但是晚年的時候他已經糊涂了啊!
就跟大部分的科學家一樣,他們窮凈生走在科學的道路上。可是越臨到晚年就越覺得科學的痙是神學,就和牛頓最后瘋狂的迷戀上帝一樣,錢老……現在在研究氣功吶!
正在他痛心疾首,準備拉徐茂和趁著王博士現在還能蹦跶,沒被控制起來之前把投資討要回來之時,餐館的門開了。
來人掃視了一下屋里,見到躲在柜臺后只露出一個腦袋瑟瑟發抖的服務員,咦了一聲,“請問秀,有沒有兩位男士在這里用餐?其中一位特別,嗯…..特別英俊?”
服務員起身,伸手指了指廚房走廊。
李憲聽到那聲音,皺起了眉頭。
他剛剛回頭望去,就見到一個身穿黑色連衣裙,胳膊和大腿白的如同奶油般的女孩兒,向自己撲了過來。
下一秒,他就感覺有一團小的年糕掛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的腰,被兩條大長腿緊緊的鉗住。
“李*不驚喜!”
“卡佳?怎么來啦?”
李憲扶墻站穩,單手將在自己臉上狂吻的小臉搬住,一臉迷茫。
地上,徐茂和嘿嘿一笑:“死活要來,我也沒招兒、你自己的風流債……”
我風流你大爺!
這不是添亂嘛?
李憲一腳踹了過去。
待服務員收拾了地上的碎酒瓶之后,李憲三人坐到回到了桌子上。
“徐哥,我不管這個項目誰投了,或者是哪個專家哪個權威支持,你要是信得過我,下午就去找這個王博士,把錢給抽回來怕損失點兒,一千萬收回來五百萬都成,但是這個項目,絕對絕對不能碰!”
徐茂和氣得不行,“你咋這么膈應人呢?這多好的一個項目?”
“好個屁!”李憲一拍桌子。
王紅成的這種膨化燃料,不過是“大躍進”期間放過的衛星“燃油摻水”變種而已。當年放“燃油摻水”衛星的地區,主要是龍江生產建設兵團和新江生產建設兵團。
所以“水變油”的驚天騙局發源于龍江,并非偶然。
龍江、新江生產建設兵團在柴油中摻水,再往其中加入肥皂等乳化劑,搞了一段時間的節油衛星,王紅成連配方都沒變,直接照搬著玩兒的。后來兵團那邊很快發現這樣做并沒有什么節油效果,而且肥皂之類的堿制品對發動機部件的腐蝕嚴重,得不償失。于是建設兵團馬上停止搞“燃油摻水”,不過這個“技術”卻流傳頗廣。
這些事情,其實都是可以通過資料查到的東西。當初的新聞報紙上一找就能找到,可是在十年代,人們對于科學技術大力促進國家發展的熱情,讓千千萬萬的普通人,領導,甚至是科學家都和眼前的徐茂和一樣,沉睡在了美夢之中。
李憲一向溫和的很,冷不防發怒將卡佳嚇了一個哆嗦。見芯頭有點兒害怕,他長舒了口氣,伸手一指徐茂和,“你回去,查查龍江建設報59年2月的報紙,看看柴油摻水的衛星新聞,和現在你這個幾把水變油像不像找找二戰的時候美國的水變油和日本二戰前原油緊缺的水油騙局。看完了這些,你再找找今年年初國家物資部和公安部對王紅成的限令,然后具體的自己去尋思0思不明白,你自己找個枯井跳,別特么再讓我看見你。”
徐茂和知道李憲不是一個隨便開玩笑的人,見他一口氣說了這么多,他心里也打起了小鼓點兒。將這些東西放在心里,準備晚上回去好好的查一查。
料理完了徐茂和,李憲才指了指卡佳。
“你怎么回事兒?好好的怎么突然跑中國來了?”
“我想你了。”卡佳沒有看到自己預想之中李憲的驚喜,已經有些失望,現在被一吼,委屈極了。嘴一癟,要哭。
“說真話!”李憲沒理她這茬。
“我想你了!”
“說,真,話!”
“我們家在俄羅斯過不下去啦!我爸爸帶著我們一家回國,正好這個時候徐去了,我就先跟他回來了9有,我,想,你,了!”
卡佳瞇起了大眼睛,抹了抹眼淚一口氣歇斯底里的說完,不再理李憲。起身一甩金黃色的馬尾,哭著跑出了餐館兒。
“那啥、”一旁,徐茂和弱弱的舉了舉手,“真想你了。我去的時候人家小姑娘就說了,不管護照能不能辦下來,哪怕是辦個旅游護照來呆幾天再回去,也得先過來看看你。所以我就順路給她帶過來了……”
“你咋這么欠呢?”
李憲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自己腦瓜袋有點兒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