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弟,今天這么快?”
“李師弟,這個,在下想買個鬧鐘!”
看到李魚從樓上下來,兩名執事弟子一前一后迎了過去,前面是那名胖執事,后面,則是一名方臉男子。
李魚沖著胖執事點頭一笑,隨后又沖方臉男子說道:“我手中現在只有座鐘,師兄要嗎?”
“聽到了吧,老夫豈能騙你們?”
穆三舉起手中的座鐘晃了晃。
“這樣啊……那就買個座鐘,能不能……便宜一些!”
方臉男子神情矛盾,有失望,有渴求。
“當然可以,大家都這么熟,給個底價就行了!”
李魚一邊說,一邊拿出了幾只座鐘。
賤賣了十只座鐘,李魚走出藏經樓,沿著山路臺階向下走去,準備到丹堂看一看,丹堂之內出售的丹藥數量有限,一次無法購買太多,只能分批購買,李魚手中擁有巨量靈石,儲備一些丹藥很有必要,尤其是紫星破階丹。
聶天圖隨在李魚身后走出了藏經樓,眉頭緊鎖,面色陰冷,方才,他看到了李魚賤賣座鐘,只覺得李魚太市儈。
當日競技場一戰,他也在場,覺得李魚是個人物,而在這半年中,他喜歡出入藏經樓,喜歡鉆入典籍中,李魚同樣如此,而李魚在功德榜上的排名僅僅比他差一位,他認為李魚和他是同一類人,屬于可以結交應該結交的對象,可今日,李魚的舉動讓他不舒服。
發現聶天圖遠遠跟在身后,李魚并沒有理會。
而未等走到丹堂,呂直卻迎面而來,身后還跟著三名神兵山莊弟子,四人一個個怒容滿面。
“姓李的,為何出爾反爾?”
“卑鄙小人,欠我神兵山莊五千萬靈石為何不還?”
“枉我們當你是兄弟,你卻這般無恥,把那批珍稀靈礦還來!”
“做人怎可忘本,沒有這批珍稀靈礦,你能造出來腕表?”
呂直等四人一人一句,氣勢洶洶地堵住了李魚的去路。
“幾位戲演得真好,不去當演員實在是屈才!”
李魚怒極反笑,不慌不忙地取出了一只留音玉符在四人面前晃了晃。
“李某敢來面見呂祥長老,又豈能毫無準備?走吧,隨李某到刑堂走一遭,順便請上呂長老,李某倒要看看,呂長老能不能在這潛龍峰上一手遮天,想打劫誰就打劫誰,想讓誰死就讓誰死!”
此刻,這條道路上行人稀少,可四周圍卻有不少修士走動,李魚這句話突然間中氣十足,遠遠傳開,半座潛龍峰上的眾修皆能聽得清清楚楚,一名名修士紛紛好奇地把目光望來,神符堂、靈器堂、靈獸堂、丹堂、藏經樓、執事堂等一處處堂室皆有執事弟子聽到聲音從大廳中走出,查看動靜。
“這小子,又來了!”
藏經樓中,穆三皺了皺眉頭,懶洋洋地走出了藏經樓。
神符堂中,章誠和另一名執事弟子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大廳,心中頓時有了幾分恍然,方才,紀勝云帶著李魚來領取了海量的資源,眾人原本還在疑惑這什么情況,現在看來,恐怕是呂祥眼紅李魚手中資源,做出了恐嚇威逼之事,嚇得李魚要閉關躲避。
靈器堂中,一眾執事弟子面面相覷,總算明白了李魚為何寧肯賠付一筆違約金,也要收回全部鐘表。
呂直四人的臉色變了。
死死盯著李魚手中的留音玉符,心中陣陣懊惱后悔。
早知道李魚奸滑,竟然奸滑到這種程度,呂祥已經收了他的證據,他竟然還有第二份證據。
有了這證據,還如何栽贓?到了刑堂,呂直可就吃不了兜著走,威逼、恐嚇同門,而且還牽扯到多名銀星長老,刑堂能饒了他?刑堂銀星長老乃是特殊存在,不會顧忌呂祥的面子,最關鍵的是,還有紀勝云這個證人,刑堂一插手,呂祥直接就臭了,別說謀取潛龍峰大長老的位置,如今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
“走啊!”
李魚目光掃過四人,隨手把留音玉符塞入了空間手鐲。
這一下,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動手搶走留音玉符的呂直頓時絕望了。
“這個,方才是開個玩笑,李師弟還當真了!”
呂直嘿嘿一笑。
“是啊,是啊,李師弟連個玩笑也開不起,真是沒勁!”
“李師弟這是準備到丹堂去吧,大家不同路,下次再聊吧!”
另外兩人同樣是臉上堆了笑,改了話頭,可這笑容中的假,太明顯。
說罷,四人竟是不約而同地掉頭沖著來路而去。
“站住,聶某沒有看明白諸位在玩什么,能不能告知聶某真相!”
李魚沒有開口,身后不遠處的聶天圖卻突然開口道。
“真相?大家開個玩笑而已,有什么真相?”
呂直一邊言語,一邊快步向前走去,只想早點離開此地,心中懊惱,把李魚給想簡單了,以為李魚不敢到刑堂告狀,不敢得罪呂祥,結果,并不是這樣,早知如此,就不應該在這里堵截李魚,應該在前往金光峰的路上堵截才是。
“你們能走得掉吧,聶某最痛恨同門之間以強凌弱,身為刑堂弟子,發現不公,豈能置之不理,今日不把話說清楚,誰也別離開!”
聶天圖冷聲道,身影一晃,凌空飛起,落在了呂直等人的前方,和李魚一前一后把呂直四人堵在了中間。
呂直四人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神情中多了幾分驚惶和憤怒,他們竟然不知道聶天圖身兼刑堂弟子。
李魚則是有些哭笑不得,這狗拿耗子來得突然,仔細想了想,方才的那一喊,此事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捅到刑堂去了。
“李某從不和別人開這種無恥的玩笑,四位,請吧!”
李魚神色一肅。
“老夫也好奇你們在鬧哪一出,過來吧!”
一道蒼老的聲音遠遠傳開,刑堂大殿之外,一名灰袍老者正居高臨下地沖此觀望,正是刑堂銀星大長老杜璀。
呂直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血,方才已經特意打聽過消息,杜璀并不在潛龍峰,怎么突然間回來了?
杜璀這一開口,再無退路。
另一個方向,紀勝云嘴角邊浮出了一抹苦笑,抬了望了一眼呂祥的洞府,搖了搖頭,不明白呂祥如此精明之人怎會讓弟子做出這么笨的事情,李魚上門,是給他面子,不想得罪他,不是真的怕他,王廷弟子李魚都敢往死里得罪,神兵山莊又算老幾?
“該死!”
洞府內,呂祥面目猙獰,五指用力,一把捏碎了李魚方才留下的那只留音玉符,李魚太狡猾,而呂直等人太愚蠢,心太急,交代好的事情還能辦砸,他乃銀星七階巔峰的修為,這段時間功法有突破,感到了瓶頸有所松動,準備沖擊大瓶頸踏入金星境界,可手頭之上急缺大筆靈石用來購買珍稀靈藥煉制破階丹,這才對李魚對了心思,早知如此,就不應該威逼李魚,而是想辦法直接殺了李魚劫財,然后嫁禍在王廷弟子身上。
呂祥被請了過來。
紀勝云也被請了過來做證。
李魚手中共有五枚留音玉符,敢去見呂祥,早就防備著呂祥毀滅證據,早在金光峰時,已經特意用第二枚留音玉符做了備份。
“此事乃弟子一人之罪,弟子嫉妒這李魚,生出了邪念,呂長老訓斥弟子,弟子反而惱羞成怒,威逼三位同門隨行,犯下了這第二次錯誤,還請長老責罰!”
看到李魚的留音玉符不假,呂直痛快地扛下了罪責。
“把他們四個分開審問!”
杜璀一句話就讓呂直的心跌落到了谷底。
“呂某管教弟子不嚴,有罪在身,自會在尊者面前請罪!”
呂祥丟下一句話,起身而去,場面已經失控,呂直等四人罪責難逃,不過,他相信這四人不會供出自己,再留在這里只有尷尬和羞辱。
杜璀面沉如水,沒有去阻攔,他當然明白此事和呂祥有關,如果對呂直等四人搜魂,當然能知道真相,不過,呂祥乃銀星七階巔峰的境界,人星閣現任閣主青木尊者的心腹之一,僅憑這件小事,還扳不倒呂祥。
最關鍵的是,李魚在這件事情中分毫無損,若李魚被殺,巨額靈石被搶,他倒是有了把呂祥趕下臺的理由。
一番審問后,呂直等四人被打入了冰火煉獄,呂直刑期十年,其它三人五年。
“小子,你準備再折騰幾次?”
呂直四人被押走,杜璀把目光投向了李魚,神色不善。
上一次,王廷弟子和李魚大打出手,銀星長老中公孫雄被迫離開了潛龍峰,這一次,呂祥即使能逃過一劫,也臭了名聲,他身為刑堂長老,管得就是各種糾葛,卻也不想因為李魚一次次得罪同僚。
“弟子也不想折騰,上次吃過虧,原本是不準備再寄售鐘表,可有多位長老派弟子出頭索要鐘表,各大宗門弟子也來索要,弟子不好拒絕?”
李魚苦笑道,“長老放心,這一次乃是最后一次,接下來,即使有人威逼,弟子也不會再拿鐘表來出售,弟子方才已經從靈器堂撤回了鐘表!”
“知道就好,身為星辰殿弟子,你的職責是修煉,是為星辰殿盡心效力,把其它的雜事拋一邊去,這一點,你應該像聶天圖好好學學!”
杜璀說罷,擺了擺手,示意李魚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