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爺給自己的杯子里倒上酒,看著冰塊在紅酒中打轉兒,繼續緩緩的說道。
“我們通過咒法與人所站位置的交叉,計算出了這個人行動過的軌跡。這種人行軌跡的概念很模糊,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種手紋或者腳印等痕跡,它是一種行走的動作軌跡,也可以說是人的一種習慣性姿態。
這種人行軌跡只是一個假設概念,在法律上是不成立的,但在我們這里卻可以成立,以為人的習慣性動作是很難改變的。
在精密計算之后,我們的技術人員將這些人行軌跡復原成人體機構,已經完全確定,在這兩個襲擊現場內,都曾經出現過同一個人。
這個人的思維非常縝密,做事略有猶豫,喜歡在同一個位置上來踱步,他的身體前傾,肢體擺動的幅度比一般人要小,很瘦,習慣翹起腳跟走路。他在你舅舅姜離和三子的尸體面前都逗留過,在那里進行思考、計劃或者愧疚、悲戚。”
“同一個人?”,陳智聽后吃驚的說道。
“你曾經說過,殺三子的力量來自于暗部,那這個內鬼,難道是在十幾年前就留在我們周圍了嗎?”
“對!”
豹爺面色冷峻的點了點頭,這個內鬼也許從更早以前就藏在我們身邊,也許那個時候他并不認識你,但是他卻認識你的舅舅姜離和三子,他在你舅舅和三子尸體的身邊都猶豫過,最后還是下了殺手,在殺人之后,他還留在原地徘徊過。
“既然你們能查到這個內鬼的人行軌跡,難道就查不到這個人是誰嗎?”,陳智忽然激動的問道,想起慘死的舅舅和三子,他無法控制的想起一個人。
“查不到”,豹爺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人非常的聰明老練,他把犯罪現場處理的很干凈。我們找到的這種人行軌跡,只是一種不依附任何具體證據的假設,否則,早就被他清除掉了。”
陳智聽到這里之后,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不知自己應該對豹爺說些什么。
就聽見豹爺繼續淡然的說道,
“我說過,所有的事情都要從最端末的細節中去找,我們鮑家的那三個元老,已經被我召集到盛都了,明天,你們就陪我過去一趟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三個人之中肯定有一個人有問題,我們一起把這個背叛者找出來吧。”
陳智在溫泉別墅中又逗留了一陣之后,又和豹爺說了一些其它的事情,最終還是離開了那里。
當他回家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樓下等著他。
陳智的老爸聽鄰居說了今天社區被黑色的汽車包圍的盛況,也聽說了陳智被帶走的事情,以為陳智碰到了什么麻煩,讓胖威與秦月陽取得聯系后,一直在這里等著他回來。
看見陳智回來了,他老爸的心終于放進了肚子里,和以前的情況一樣,他老爸并沒有問的太多,而是招呼他們進去吃飯。
吃完飯后,陳智把胖威和鬼刀叫進了房間里,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并告訴了他們明天要一起去盛都的消息。
胖威聽完陳智描述的人行軌跡的事情后,沉默了良久,然后說道,
“我的意見是,既然現在這個內鬼還沒有找到,咱們也別瞎猜測,別看誰都像是鬼,互相不信任,就不好了。曾經你們也以為我是內鬼,后來不也猜錯了嗎?還是豹爺說的對,從細節末端去查,我就他娘的不相信這只鬼那么厲害,一點馬腳都不露。”
聽到胖威如此說,陳智也沒有再說什么。
當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后,陳智躺在床上,回憶著剛才離開溫泉別墅的時候,自己曾經委婉的勸豹爺多小心自己身邊的人,尤其是老筋斗。
但豹爺當時的態度非常強硬,他嚴肅的制止陳智再談論這件事,并且鄭重告訴陳智,老筋斗沒有問題,不許再起懷疑之心。
陳智此時現,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一些感情,可以越人的理智,妨礙正確的判斷,即便是豹爺這樣的人也是如此。
而想起那個內鬼時,陳智更加感到自內心的寒意,這世上難道真的有人會為了一些原因,殺害救過自己的摯友,甚至是自己從小撫養到大的養子嗎?
第二天清晨七點多鐘的時候,鮑家的車早已停在了陳智家的門口,每當看到鮑家的車停在下面的時候,陳智總是不自覺的想起以前經常來接他們的三子,自從三子那些人出事之后,現在鮑家來了很多新伙計,來接他們的司機都是一些新面孔,而且經常更換,
陳智和老爸打了個招呼后,與胖威和鬼刀三個人坐上了車,車子很快駛進了溫泉別墅,豹爺正在大門處等著他們。
好像生了些意外變故,豹爺還沒有上車,他正低著頭和藍帶武士們交代一些事情,老筋斗也站在旁邊,臉色蒼白的難看,紅的眼睛充滿敵意的看著陳智。
豹爺轉頭看到陳智來了后笑了一笑,對陳智等人說道。
“你們先去機場接人吧!見面時不必動聲色,看看他們的反應再來回復我,我隨后就去”。
眾人點了點頭,按照豹爺的吩咐坐上車,向盛都機場開去。
盛都離Z市只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也是一個東北的老城市,但與Z市不同的是,盛都曾經做過一國的京城,素有“一朝祥地,兩代帝王都”之稱。城市倚重重工業和制造業,交通達,人口密集,是一個充滿古老文化的大城市,且經濟非常繁華。
到了盛都之后,一個叫做老峰的中年人先與陳智他們匯合,老峰是鮑家安排在盛都,安排人員往來的辦事人,鮑家的生意主要集中在盛都,生意來往絡繹不絕,人員流動很大,老峰負責安排來往人員的衣食住行和商務會面等等。
老峰早已收到了要去機場接那三個元老的任務,并先與陳智等人匯合共同前去,他并不知道陳智幾個人的底細,只知道他們是鮑家避世閣內的大伙計,與豹爺經常接觸,不能得罪。所以當他見到陳智三個人來了之后,立刻非常熱情的與他們打招呼,又和胖威稱兄道弟的,然后立刻風風火火的帶著他們三個人趕去機場。
老峰長著一個很大的腦袋,臉又圓又大,為人圓滑的能擰出油來,他這一路上跟陳智等人插科打諢,介紹盛都的風景特產,自夸說這個城市內的大大小小,黑坑白地,他都門清,還笑著說晚上要帶著陳智幾個去紅燈區happy一圈。
當陳智問及他們要接的這三個元老的時候,老峰立刻表示他非常知道內情,并故作神秘的談論起這些元老級人物來。
原來鮑家的這三個元老都曾經都是老豹爺的把兄弟,現在已經有兩個不在世了。
老豹爺當年排行老大,是鮑家生意的大當家,但鮑家產業下面還有三個家族。
先說老二曹家,曹家老太爺是現在四兄弟里唯一活著的老人兒了,老豹爺活著的時候和他最親近,他是鮑家最最大的砥柱,對豹爺非常支持。還有就是老三唐家,唐家老爺子死后沒有兒子,女婿接替了岳父的衣缽。這個唐家女婿為人謙恭和順,遇事不出頭。
最后就是排行老四的馮家了,當年馮老四出了事,死在牢里之后,所有人都認為是他背叛了老豹爺,讓老豹爺挨了槍子兒。鮑家再度崛起之后,馮老四的兒子馮段繼承了他的位置。
“這個馮段啊……”,老峰一提起這個名字直砸嘴,“這小子簡直就是一只活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