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門聲左旸在樓上都能聽到,樓下的伙計自然聽得更加清楚。
“來嘍!客觀稍等,馬上就來嘍!”
此時此刻,那個消瘦伙計已經從后廚小跑了出來,直奔店門而去,一邊跑還一邊抬頭向上望了一圈。
這一圈自然不是望向左旸的,而是望向金懷玉、周志安等人。
而金懷玉、周志安、烏日娜以及夏鏢頭等人也是早就已經走出房門,此刻都像左旸一樣靠在二樓的護欄上向下張望呢。
尋常人看到這番景象,大抵是不會多想的,看個熱鬧而已嘛,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左旸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心中自然有數,他們這是想看看來的人是不是他們設伏等候多時的東廠之人。
當然,左旸既然看到了他們,他們自然也是已經看到了左旸。
“哈哈哈,小兄弟起得真早啊。”
周志安當即沖左旸拱了下手,笑呵呵的打了聲招呼。
而金懷玉、烏日娜以及夏鏢頭等人,則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直接將目光移開,完全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彼此彼此。”
左旸也是笑著拱了下手。
說話之間,下面的店門已經打開了。
“諸位客官遠道而來,不知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消瘦伙計一邊將外面的人讓進來,一邊點頭哈腰的詢問道。
“可能要住上幾日。”
伴隨著一個中氣很足的男聲,一行十幾人便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
而看到第一個人的時候,左旸便已經認了出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戈壁中為難過他的那個“青面燒傷鬼”。
“青面燒傷鬼”一邊往里面走,一邊握著刀柄十分警覺的四下打量著龍門客棧內部的情況,而當他的目光掃過二樓的時候,依次從金懷玉、烏日娜、周志安以及夏鏢頭臉上劃過,最終卻停留在了左旸與海螺姑爺的臉上。
如此在他們兩個山上多打量了一番,卻也并沒有多少什么,仿佛沒有認出他們一般收回了目光,回頭對著客棧門外說道,“并未發現什么可疑之處,請老爺進來吧。”
“青面燒傷鬼”確實沒有認出左旸。
因為就在他進門的那一眨眼的功夫,左旸與海螺姑爺已經各自將蒙面巾戴在了臉上,也是因此,“青面燒傷鬼”才多大量了他們一番。
至于為什么要這么做,左旸有自己的計劃……
而金懷玉、周志安、烏日娜以及夏鏢頭等人也是已經發現了左旸與海螺姑爺的這個小動作,不由的皺起了眉頭,表示完全搞不清楚這兩個家伙到底在干什么,難道他們與東廠也有過節,不能被東廠的人認出來?
“是。”
聽到“青面燒傷鬼”的命令,客棧門外有人應了一聲。
片刻之后,在諸多護衛的簇擁之下,那個老太監才終于帶著一男一女兩個5、6歲的孩童走了進來,就近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而也就在這一刻,周志安的眼睛忽然睜大了一下,側過頭去迎著金懷玉、烏日娜以及夏鏢頭詢問的目光微微點了一下頭。
這個細節也都看在左旸眼中,很顯然這伙人就是他們在等的東廠之人。
而那兩個孩子,也正是他們打算營救的楊尚書遺孤。
“諸位客官,你們先稍坐片刻,咱們這地方風沙大,我先將門插上。”
消瘦伙計應該也已經收到了金懷玉的暗示,笑呵呵的與老太監一行人陪著不是,便已經來到客棧門口,用門閂將客棧的木門關了起來,又對站在門邊的幾個鏢師說道,“你們可看好嘍,若是走了盜鏢的賊人,丟的是你們鏢局的臉面。”
這應該也是提前約定好的說辭,反正左旸是一下子就聽出來這個家伙其實是再告訴他們等的人已經到了。
“要你插嘴!”
幾名鏢師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手卻已經按住了兵器。
“對不住,對不住,昨天客棧招了賊丟了鏢物,鏢局的人正在逐一排查,所以出入有些不便,讓諸位久等了。”
消瘦伙計也不與其爭吵,轉身又回到老太監等人面前,點頭哈腰的笑道,“諸位客官,你們既要住店,這么些人不知要幾間屋子,我好讓人立刻去準備。”
“5間,要連在一起的。”
“青面燒傷鬼”面無表情的道。
“這……5間屋子倒是有,可是連在一起的卻是已經沒有了,不知客官可否……”
消瘦伙計立刻一臉為難的道。
他在說謊,龍門客棧二樓一共有三十多間屋子,金懷玉住了一間,左旸與海螺姑爺住了一間,周志安住了一間,韃靼人與長風鏢局各住了三間。
其中周志安、韃靼人以及長風鏢局住的屋子幾乎挨著,中間只隔了一件空屋子,而金懷玉住在另外一側,左旸與海螺姑爺的屋子則正好位于金懷玉與周志安兩間屋子的正中間,向左或是向右絕對都可以找到5間連在一起的屋子。
唯一可以解釋消瘦伙計說謊的原因,就是他想用這個理由將這些東廠的人分開,從而方便他們動手的時候逐個擊破。
“咚!”
一個金元寶砸在了消瘦伙計面前的桌子上,“青面燒傷鬼”冷冷說道,“你去安排一下,就要5間連在一起的屋子,誰若礙事就給他一些錢來打點,若是有人依舊不肯,便叫他來見我,我親自與他談!”
“這……客官,此舉怕是不妥吧?”
消瘦伙計看了金元寶一眼,卻是動也不動,繼續笑道,“咱們龍門客棧店小勢弱,而來來往往的客人又都不是尋常人,咱們這小店實在開罪不起,萬望客官諒解一二。”
“那你變開罪得起我們么!?”
“青面燒傷鬼”當即揪住了消瘦伙計的領口,厲聲喝道。
“小人不敢……”
消瘦伙計連忙唯唯諾諾的道。
就在這個時候。
“不要為難不相干的人,你們東廠大老遠跑來這里,要找的人應該是我吧?”
一個溫文爾雅卻又有些沉悶的聲音忽然在客棧中響起。
眾人連忙循著聲音看了過去,只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比這里的任何人都不要不相干的左旸。
周志安、金懷玉、烏日娜以及夏鏢頭連忙交換了一下眼神。
這個年輕人果真與東廠有些過節,看樣子這是要節外生枝的節奏啊,不過如此也好,他們的行動又多了兩個助力。
“青面燒傷鬼”及老太監等人也是瞬間按住了兵器,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左旸。
“報上名來!”
“青面燒傷鬼”一把將消瘦伙計推開,大聲喝道。
“呵呵呵。”
左旸笑了笑,不緊不慢的說道,“大丈夫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在下周志安是也。”
“唉唉唉?”
這一瞬間,就連站在他身后的海螺姑爺都是一臉的懵逼,大哥,咱不是應該做看熱鬧的黃雀么,怎么跑出來打頭陣來了?
周志安、金懷玉、烏日娜以及夏鏢頭、甚至是那些鏢師、韃靼人、還有龍門客棧的伙計也是瞬間愣住了。
這又是個什么情況?
節外生枝生出來的這條枝貌似比想象中的要粗大的多啊!
最懵逼的當屬周志安本人。
說好的找人背鍋呢,怎么背鍋的人一轉臉就又變成了自己?
我知魚之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