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景老爺子覺著差不多了,出面攔擋了一下,關某人真能把景乘云一家打成三級殘廢。
還他媽慣你的毛病了。
“你等著,你給我等著!”景乘云一看老爺子出馬了,覺著會向著她,立馬指著關蔭,遠遠躲在一邊威脅,“我讓你全家都進去坐牢。”
關蔭剛扔下的拖把把又回到手里,誰也沒擋住,等發現,人都到景乘云面前了。
“威脅誰呢?嗯?”照嘴又是兩拖把把,你五六十歲的人了,還威脅誰呢?“半截身子都進黃土了,你也敢威脅我?按照你的邏輯,老子是子爵,你他媽一賤戶草民,你也敢威脅我一爵爺?規矩都沒學會,你也敢出來嚇唬人?”
景乘云立馬跑。
那不能不教她做人啊。
關蔭抄著拖把把在后頭追,從客廳追著打到院子里,景乘云繞著小花壇躲,再沒敢威脅。
她想起來了,這人不是泥腿子,這是鎮國公家的。
景一乾終于出面,等外頭打夠了,看一眼噤若寒蟬的那幫“親戚”,才起身走到門口喊了一聲:“行了,別人家的日子,我們管不著,別打了,讓他們回去吧。”
“你還是不是我弟弟?”景乘云大罵,“你就是個白眼狼!你就被你老婆帶壞了,你不得好死!”
“嘿,你他娘的,還敢罵我老丈人丈母娘,我他媽今兒不弄死你,就還不信這帝都的黃土埋不了你了。”關蔭跳起來,從花壇上跳過去,照著那張嘴又捅,這張嘴太臟,給你換個新的。
就這,這人還威脅:“等下我上微博給你宣傳一下,包庇死不悔改的吸毒藝人,說不得自己也是個販毒的,我看我整得死整不死你,你再罵我老丈人丈母娘一個字試試,來,你再罵一個字。”
景老爺子摔碎了茶壺:“這日子沒法過了。”
錢清寧始終沒管,靠著廚房門看熱鬧了,見此才說:“您生的哪門子氣啊,不長眼的東西,還找上門欺負我們一家子來了,您可別拉偏架,偏心眼就沒到那種地步的。”
一頭是女兒女婿,一頭是兒子兒媳婦,老頭也為難。
梁驅虎看了兩眼,看明白了,那小子沒下死手。
也是,大宗師下死手,有幾個夠撐一巴掌的?
“我看是好事,你這個女兒,現在不像話的很,”梁驅虎淡淡道,“我前些天跟人聊天的時候還聽說,你這個女兒現在是既想要把你的侯爵搶到她手里,又想利用自己親弟弟把錢賺了,把黑鍋扔給自己親弟弟,好將來把爵位繼承權弄到自己手里,你作為老人,可別心偏了,看看人家女婿,再看看你女婿,差距啊。”
“嗯?”景老爺子立即警惕起來,他可是帶過兵的,手里有過敵人的累累尸骨,眼睛一立,商人家庭的老女婿立馬一個激靈,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這下老頭兒怒了。
我辛辛苦苦攢點錢,你說你弟弟不需要花錢,我都給你,你一家子開一個煤礦不夠,還想從我們老兩口手里弄那點組織發的補貼,行,都給你。
你說你弟弟沒兒子,女兒出嫁后景家香火都斷了,這事兒肯定怪你弟妹,行,我們也信了,畢竟江南錢家除了那老幾位,別的人品就難說了。
錢給你,你煤礦在整頓的時候怕被關掉,拼著老臉,我老頭子找方宗古也給你說情,說通了。
可這爵位你別想,這是景家的祖傳家當,你要想奪走要傳給你弟弟的爵位,那我就不能有你這個女兒了。
“滾!”一看女婿的反應,老頭兒啥都明白了。
離開沙發,去屋里提出兩個西瓜走到門口,往門外一扔,老頭手指門外,平生頭一次氣得差點老淚縱橫。
“嫁出去的女兒啊,紅瓤,黑心啊!”老太太也被女兒
的野心給嚇到了。
定海候不會說假話,那就說明,這個當姐姐的為了拿到定遠侯的繼承權,居然對親弟弟下黑手。
錢清寧不屑道:“我兩個丫頭再不懂事,也不會干這種事情。大丫頭說過,將來她父親的爵位留給盈盈,她什么都不會要。”
該,讓你們母女再在后頭嘀咕我傳我壞話,痛快啊!
老娘這女婿娃,硬是要得!
趕走了女兒一家,老爺子沒心疼披頭散發嘴里還流血的女兒,當場給晉西北一個老部下打了電話:“把于家的煤礦給我關了,查,一查到底,看看他們到底在掙黑錢還是在洗黑錢。”
隨后看著亂糟糟的屋里,老頭半天沒悔過氣來。
關蔭進來,連定海候都不知道該怎么勸解的事情,這家伙扛了。
“老爺子,我要是你,我這會就不生氣。”關蔭擦擦手,過去往老頭兒身邊一坐,“知道為啥不?”
老頭兒很生氣,你這下手也太狠了,一家子樂呵呵過來,就一個你沒動手揍,其他的全撂倒了,我定遠侯不要面子啊?
“說個實話,要平時看到這種人,我不但不會揍,還會加油鼓勁兒,使勁兒壞吧,可加油壞吧,全變成王八蛋才好。”關蔭拿著個桔子給老頭兒剝,嘴里說著,很夸張。
老頭兒果然上當,怒道:“你這思想要不得!”
“不能不要啊。”關蔭訴苦,“老爺子,你看看這年頭,咱帝國三十多億人,現在還要鼓勵多生,好家伙,將來我的兒女,那得面臨多少人的競爭,多大的就業壓力?學壞的王八蛋越多,我的孩子競爭對手就越少,此消彼長嘛,您說是不是?”
老頭兒接過桔子,扔嘴里,哼哼:“那也不能這么想。”
“是不能這么想,我是個演員,好歹有點兒名聲,還有爵位,我要是看到看不過的事情不管,看到王八蛋不揍,那還能指望誰替我出手?”關蔭又給定海候老爺子剝個桔子,嘆道,“就說那一家子吧,我相信,您老爺子心里估計還琢磨著那是當年跟著您老,在北海那戰區大院兒胡鬧的小丫頭吧?可誰能想得到呢,人現在就變成個為了爵位,連親情都不認的混賬了?我今兒揍他們一頓,總比您老親自動手強得多吧?您老下手,人家會怕?”
老太太聽明白了,連忙問:“那你沒打出啥大問題吧?”
“沒有,怎么說那都是您二老的骨肉,我總不能跟對待仇人一樣,不看僧面看佛面呢,是不是?”關蔭挺語重心長,“這一揍,一來您二老也看清這混賬一家子的真嘴臉,二來氣頭兒上讓人查一下他們的劣跡,多好的事兒啊。您可別怪我說話不好聽,就這種人,早晚出事兒,現在在您手里控制著,好歹能把人留下吧?想想看,將來就算我老丈人丈母娘看親情面子不跟他們翻臉,我跟小景還有盈盈我們能忍?不滅了他們才怪,所以啊,今兒就是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的事情,回頭收拾了他們,還留下幾條命,人還得贊揚您二老大義滅親,實際上呢?啥沒損失,無非就是沒法再跟以前一樣見個窮人就踩兩腳,那也不是損失,是吧?”
景一乾和錢清寧忍著笑,這小子,狡猾啊。
定海候看得興致勃勃,他終于明白這小子為啥被他粉絲叫坑貨了。
這會兒還不忘給上眼藥,啥就叫見個窮人踩兩腳?
老太太點頭稱贊:“這話在理兒,熊孩子不聽話,打一頓總能改一點,家長不打,社會就得給子彈,那今兒真要能把這一家子給打明白,那還是好事兒。”
老頭兒臉色好看了很多,手里桔子分一半給孫女婿,道:“是這么個理兒。”
不過,對于關蔭的最后那句話,老頭兒很不滿,道:“誰家沒過過窮日子?他們也不是什么人上人,見窮人踩一腳,那不但是品德問題,還是人
性問題。你為他們好是好事,但不能有壞的地方還給藏著掖著,這是大事。”
“對對對,大事,回頭說說他們,估計到時候會聽。”關蔭又使壞。
老頭兒哼的一聲,道:“響鼓不用重錘敲,但是這破鼓怎么敲都不會響,這樣不成,”他交待兒子,“你也不要再慣著他們了,明天上班,馬上跟各部門聯系一下,他于家有任何問題,你都要查的清清楚楚,要是發生該槍斃的事情,”一咬牙,老頭一跺腳,“那就槍斃!”
那倒不至于。
景副院可不是一般人,于家真以為他們把老景家算計進去了,實際上,于家的事情,景副院手里攥得緊著呢。
想開非法黑煤窯?
晉西北嗎?你們是不是收了于家的賄賂啊?我派你們派系的政敵下來查一查吧。
想草菅人命?
老張啊,晉西北鬧了個人命案子,我得避嫌,你親自過問一下。
關蔭當然不會認為老丈人好欺負,偷偷對老丈人比個大拇指,又嘆息著跟老爺子告狀:“那肯定不能啊,當姐姐的,哪怕嫁出去了,那也是弟弟的姐姐,我老丈人智慧,肯定預防著呢,這您放心,我自個兒老丈人,我還能不了解?肯定沒問題。”
老頭兒嘆了一聲,看看兒子兒媳婦,頗覺慚愧。
合著這幾年兒子的壞話都是他姐姐傳的啊。
錢清寧簡直無法在滿意這個女婿娃了,太好了,小關,你這個人,簡直就是天生給我們當女婿娃的啊。
關蔭話鋒一轉:“當然了,當姐姐的未必心里就沒有當弟弟的分量,畢竟一母同胞嘛,不過只是親兒子更重要了一點,我估計吧,就算為了侯爵,她也不太可能下死手。”
老頭兒徹底沒話說了。
拍拍孫女婿的肩膀,老爺子感慨萬千:“這里頭的黑幕多的很啊,你還年輕,不懂。”
老太太越看這孫女婿越順眼,人老了,最難得就是有個貼心后輩,你看這孩子多好,雖然下手狠,可真對老人好啊。
“你這孩子,聰明,有本事,但是就是太心善了,總把別人想那么好,哪有哦。”老太太拉起關蔭的手,眼淚都下來了,還好,老天爺給了這么個懂事兒的孫女婿。
梁驅虎都快憋不住笑了,老天爺,這孩子心善?
你們去問問他幾千萬粉絲,有一個敢說這小子心善的?逮著敵人就往死了弄,管你老人小孩,只要是敵人就下死手,他心善?
他他媽的就是一個這樣的人:把對手弄死,還指著對手的尸體跟天下人說,“其實吧,這個人還不至于落到這個下場的,就是實在太壞了。”
所謂殺人誅心,說的就這種狠角色,他還心善,老天爺,開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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