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蔭知道皇帝皇后派太子打架的目的。
他們怕自己扛不住有些壓力。
比如破壞了能說話就不能動手的規矩。
關蔭已經聽說有長老在批評他,只不過他并不在乎。
太子哥詢問:“那幫玩意兒要真能得逞了咋辦呢?”
“不會,不要光想著自己能得到多少,相應付出什么,要明白一點,咱們做了有些事,哪怕咱們將來沒法做事,但是那些做事的人也會享受咱們給他們打下的基礎呢。”關蔭諄諄善誘教育太子。
太子不滿意:“我們就是要把事兒做了還要把位置占了!”
這話也對但必須做好沒能魚與熊掌可兼得的準備。
“吃飯,吃過飯趕緊上學,這兩天你們得小心點兒,我得在那邊住的。”關蔭擔心有人報復,“一旦發現情況不對立馬退回教室依托地形抵抗!”
你聽聽這話,這是個膽小的人敢說出來的嗎啊?
太子哥滿不在乎地嘲諷:“有些人干大事而惜身壓根不用怕——既想廢了皇帝又不敢落下名聲你以為他們能干什么‘好大事’!”
那也要小心背后的槍子。
“我估計你過去會很煩,最近可有不少人又發現老頭們還有點兒用處,整天往那邊跑跟你搶奪人心呢,影壇很多劇本都往那邊送呢,據說要請老頭們掛靠,我估計你過去還得審閱劇本。”太子哥透露。
是嗎?
這么說老頭們得接受一次再鍛煉?
“他們是懶得跟人打架,對了,昨晚我聽那誰匯報呢,提了個劇本,好像既是向明年獻禮,又有和你的對著干的意圖吧,反正據說總局審批很快,我估計劇本都沒看完。”太子哥告狀。
關蔭早料到是這,現如今總局下發了不準戲說抗戰的電視劇播出,于是,抗日神劇有了被掐死的苗頭了,一幫神劇劇組就瞄準了抗賊鷹的神劇,還有人把打印和耍猴素材拿出來準備搞神劇了。
關蔭擔心的不是這些神劇污染人,他更擔心的是夾雜私貨的東西堂而皇之被總局等官方單位鼓勵。
他很懂有些人的屁股在那邊的。
打著我們的旗反我們的旗的人太多了。
甚至太多混在隊伍里的成了屁股歪的人和隊伍的自來水,這些人起到的作用更大造成的影響更惡劣。
整頓隊伍什么時候都不過時。
下午送一幫小孩上學,關蔭剛回到家就接到老頭的電話。
趕緊過來啊。
老頭問這次能待幾天。
這是有規劃?
“幾百部劇本,你想辦法挑出好的……”老頭兒有點含糊。
關蔭道:“直接送到你們手里的能有什么好劇本,就算有好劇本也是要妄圖靠你們的支持擢取更多利潤的垃圾,扔了吧,要是有時間,找三省要求總局的人過去聽下,有一些話我得當面跟他們說。”
老頭兒奇道:“還這么客氣不直奔總局罵張郎中?”
“哪敢啊,我哪敢罵啊,人家現在忙得,正經劇本一審核八個月,不準;垃圾劇本,審核三分鐘就通過,然后大家下班找個隱藏在小巷子里的會所,吃吃飯,喝喝酒,按按摩,捎帶腳講一下大局,張嘴就來‘一定要緊跟形勢,必須得走向國際’,嘖嘖嘖,聽人家說的,我都慚愧地無地自容了,我哪敢跟人家對抗啊,不敢啊,我純粹沒膽量進人家那道門啊,萬一一進去,人家一聲喊,兩廊刀斧手齊出,張郎中范郎中與資本家勾結,要行清君側,我豈不得殺個血流成河?這又得讓某長老說我‘既沒大局觀,也沒國際視野,只要當個小主事,這輩子也就到頭了,否則就是名不副實,德不配位,是要走進死胡同里去’?”關蔭陰陽怪氣嘲弄道。
老頭兒一聽全明白了,這孩子是要下狠手。
“惹急了,我估計那邊現在剛有了點口碑,就覺著自己是個人兒,想找抽。”老頭兒回頭就給老楊頭說,“你那個什么侄女婿外甥女婿之類的,還是做好挨打的準備吧——小王八蛋把我們當傻子哄了。”
老楊頭抄起電話打了過去,你狗娘養的肯定騙我們了!
也難怪人家說關老師善于糊弄老頭,老楊頭一聽關蔭說有人忽悠他們立馬就相信了。
他兒子說有人忽悠他那還要考慮幾天,找小關同志商量一下呢。
這就造成了一個現狀啊。
“我是審批人,送的劇本肯定沒任何問題的。”外甥女婿很惱火,“您就不懷疑他們在趁機清除異己嗎?”
侄女婿說的更直白:“這就是在打壓別人的進步。”
于是,老楊頭隨手翻開一個劇本。
下一秒,老楊頭暴跳如雷。
他總算明白啥叫打著紅旗反紅旗了。
“給我包起來,等下就告狀。”老頭兒吩咐老太太幫忙。
老太太看了好幾遍,也察覺出了一個問題。
“顯然在模仿李云龍,但只模仿到一個皮毛。更大尺度的臟話連篇,但該表現的秋毫無犯魚水之情從未表達,反倒是……”老太太怒道,“這說的是中原的湯剝皮是的吧?”
咋了?
也沒啥,就是把湯剝皮的手下塑造成將軍愛兵如子士卒文明禮貌的形象。
這本來就有問題,因為這不是真的嘛。
花園口水解干旱,你去中原講一遍你看中原的人會不會干死你個狗日的。
還有個劇本,南方都到敵人投降了那邊還在連連“丟人失地”。
結果在劇本里,成了上上下下“共克時艱”。
你他娘的克的什么時艱呢?是刮地皮不夠兇狠還是屠城不夠勇猛?
一群廢物垃圾。
“小關說,七十一年前有人加入炮派就夠垃圾的了,這都七十一年后還加入這得腦子被泔水腐蝕成啥啊,”老楊頭嘆息,“敵在禮部總局的說法總算石錘了啊。”
老太太立即打包劇本,你帶過去趕緊告狀去吧。
關蔭還沒到出門,有人找上門來了。
一個電話一批影壇的高手。
電話是總局的張郎中哈,慌張地用詞都很講究。
他說:“到底哪些劇本出了問題……”
“不是劇本出問題,是你們這些人出問題。”關蔭道,“把你們放在那個位置,就是要嚴格審核各路劇本,你們在干嘛?看劇本嫌累,去吃飯才高興吧?”
“沒那回事啊。”張郎中矢口否認。
“我有一個朋友,親眼看到你們的審批大隊傍晚駕臨某莊園……”關蔭還算給了個面子。
結果張郎中旁邊的范郎中令大怒道:“那肯定是對我們的人造謠污蔑!”
關蔭想了一下,給了對方一個親切的問候。
草泥馬!
這句話打得范郎中令半天都沒回過神兒來。
你咋還罵人呢?
“造謠,是不是?”關蔭拿起紅線座機當即找御史臺,“我拍攝到總局的一百多個人,分一周在皇家典范莊園,受吃于導演,奉命于此殺頭時刻,證據看郵箱。”
御史問:“都抓?”
“一個不留。”關蔭道。
范郎中令駭然:“那還讓誰干事?”
“我親自審批。”關蔭放下電話再沒搭理這兩個或許被蒙蔽或許心知肚明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