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老學究整個人都瘋了。
誰給你制造幻覺了?
眼看著關老師轉過身背對著他們又睡著了,老學究一個箭步竄上去就想扒拉。
最好能趁機掐死這混不吝。
刷拉一下旁邊閃出一位典韋……
哦不,是護衛。
安保隊長眼睛瞪得像一對鈴鐺。
干什么?
你這可是行刺了啊!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懂,你先把他叫醒。”老學究訕訕而退。
其實,這老頭是沒帶私心來的。
他只是出于最單純的好意,那就是把這個眼看著走進火坑的家伙給叫醒。
至于后頭跟來的那幫老板,一群商人能有什么智慧?
但他們的力量是可以借用的。
老學究退后,一幫資本家也跟著退后。
這要被定義成試圖刺殺關侍郎,他們這幫人腦袋都得砍。
“先去會客室,關老師睡醒會去見你們的。”隊長吩咐說。
老學究怒道:“你這是要耽誤一個人才的知道嗎?”
隊長暗暗翻了個白眼。
老糊涂。
要不是看在你智商太低的份上今天就收拾了你。
“去會客室吧,很快會睡醒,這幾天很忙,難得有半天休息時間呢。”隊長說。
老學究看一眼那本書,又是屠龍卷。
他最討厭這種書,認為把人都帶壞了。
“好好一個人,智商情商那么高,逆商也驚人,可怎么就不走正道兒呢啊。”老學究惋惜。
一群人退了,隊長才叫關蔭。
真睡著了?
真睡著了啊。
關蔭起床后扒拉下耳朵,揉一下眼睛,放好書,才問剛才發生了什么事。
“那老糊涂來了。”隊長匯報道。
關蔭仔細一想才明白。
“何不早說呢。”他感覺自己得穿反襪子倒靸鞋。
哦不。
那是曹孟德的做法,咱得學劉玄德。
“你別鬧,剛才人家可是跟你說王莽董卓呢。”隊長好心提醒。
剛才聽到的都是真的啊?
“那老家伙糊涂,但跟來的老板可都很精明,沒有人抱著希望,要認真對待,他們的目的,恐怕不僅僅是看戲。”隊長拿過衣帽幫忙打扮。
關蔭擦把臉,事情完全明了了。
緹騎告訴他,有些人找了文化界頗有名望的學究,試圖用文藝手段讓他從現在的位子上下來,最好把小山頭拆分掉,然后回關家村種地。
這事兒他喜歡。202電子書
可那要看是誰勸說。
老百姓要說,你回老家種地去。
那他樂不顛立馬回家去。
但要是那些糊涂蟲野心家跟他這么說,他偏要把這位子坐的穩當一點才好。
“對了,你睡夢里把自己當曹操了。”隊長冷靜地提醒。
怎么?
“你是季漢陣營,我是季漢粉。”隊長板著臉。
對對對。
關蔭稍微收拾一下,把自己打扮的像一個成熟的人。
他原本很幼稚。
“尤其媳婦兒們寵的更幼稚。”關蔭念叨著。
隊長沒搭理,收拾好就出門了。
還得注意保護皇后和太子公主的安全呢。
但是路過會客廳的時候這家伙眼睛里兇光閃閃想干架。
他就不明白了,那么點廢柴一頓刀槍打出去多好啊。
你費那勁跟他們扯什么淡。
關蔭還真沒扯淡,但他想聽下別人扯淡。
“哎喲,幸會幸會,你好你好,請坐請坐,喝茶喝茶。”一進門,關蔭熱情地招呼一大幫客人。
老學究拍案怒喝:“你可知死期將至?”
這句話說的關蔭勃然變色。
“神經病?信不信我當面揍你先?”關蔭一時忘了成熟差點擼袖子。
老學究怒喝:“以你如今的名望,可謂是振臂一呼,四海贏糧影從,況且又身兼數職位,有與外國人密切往來的條件,這樣的身份,你可知在歷史上哪些人走過?”
關蔭連忙拱手說,我得聽你扯扯。
“西漢末年,王莽養望日久,四海交口稱贊,無人不說忠臣孝子,東漢末年,董卓征戰殺伐,廟堂江湖無不以之為漢室棟梁,國家的長城。可這兩個人,一個因為威望日重,野心大張,最后建立可笑的新朝,自己也落了個尸首分離下場,另一個,自我膨脹到極點,以為能代漢而自立,到最后,滿門抄斬,貽笑千古。”老學究神色激烈批評道,“你也是讀書人,焉能不知這兩位?”
關蔭連連點頭,這兩位我是很知道的。
老學究怒問:“但就你讀過書?皇帝沒讀過書?你如今四海聞名,又手握重權,假若江海安寧,未嘗不是為一位治世能臣。只不過,當今的天下,乃大爭之世,皇室怎么能不擔憂你一旦得到良機,轉眼間變成王莽董卓那樣的權臣?何況你成長過快,已經惹下了不少敵手,當此時,何不早早急流勇退,想來以你的背景,如果能在這個時候,把手里的權柄分一分、讓讓,有這么多人的感激與支持,你任不失封侯之位……”
“得得得,我算聽懂了,合著你以為自己在啥時候呢?八百年前呢?”關蔭聽的實在汗顏了,他知道這位很天真,可沒想到會這么天真,索性揮手道,“你知道薛老他們為啥不來嗎?”
“哼,那只是一群趨炎附勢之徒,他們明知你擺下沸騰的鼎、兩廊刀斧手齊備,怎肯舍得自己的前途和名位,跟你說這些至理名言。”老學究直問,“難道你還想執迷不悟嗎?”
“朽木不可雕!”老學究怒批。
大爺,時代變了啊!
“行了,你不過是這幫人找來,為了進這道門的,既然來都來了,在劇組轉一圈,好吃好喝有,但別再用這些事情丟臉,你啊,就是個單純的,甚至天真的,能被人家當敲門磚的老學究,有些事,你不適合摻和。”關蔭叮囑道,“大概你連我負責的幾項工作都不知道,想來更不明白他們為了讓我下去,還使用過什么招數……”
“不用跟我說這些,我是個干凈的人,不摻和那些。”老學究怒批,“你簡簡單單當個演員,哪怕是教書,不好嗎?”
“不好。”關蔭就問他,“你以為不關心這些你就是干凈的人?打個比方吧,一條河,河水質量怎樣,對河里的魚有沒有影響?你我都是一條河里的魚,你跟我說河水質量和你沒關系,你這不但是沒良心,還是厚臉皮,說這話的時候,你腦子是放假還是休息的?你們這些人,自古以來就沒有良心,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看說的就是你們這些酸文人,干實事無能,酸了吧唧說幾句混賬話,倒是一個頂一個的嘴炮,還全都是沖內開噴,從本質上說,你就是個既不要臉也沒良心的老頭,你跟我談什么干凈?知道薛老他們為什么不樂意跟你一起玩?不是因為你不屑于,而是因為這些真正的學究壓根瞧不起你,滿肚子錦繡文章,一腦袋白面漿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唯獨擅長一張嘴,偏偏說不到點子上,大話能寫千言,實干毫無一策,出去,該干嘛干嘛。”
老學究跳腳。
“你要再敢跟我扯淡,把你扒光了扔雪地里,我看你還能再說得出王莽董卓這樣的屁話不。”關蔭眼一瞪。
啥叫講道理?
他這就是跟別人講道理啊,這不講的老學究啞口無言么。
那幫老板沒一個想得到這家伙竟對老學究這么說。
他們原以為,關侍郎最多好說好話把人請回去。
可他竟說得出把老學究扒光了扔雪堆里教育的話兒。這還是三部侍郎能說得出來的話?
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