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沒人敢于站出來反對,孟離就知道自己贏了。
至于他們心里怎么想,并不在意。
總歸不能叫他們掀起波浪來。
朝堂之上得以掌控,孟離在后宮就更無顧忌,尤其是那些后妃,現如今指望不上卞承,為求在后宮安穩,也只能勸他們的家族不要鬧騰。
這一點,孟離已經給這些后妃說過了。
誰不想活,活著總歸要付出些什么。
想要穩固手中的權利也并非一朝一夕,外界的質疑聲從未斷過,也有不少人虎視眈眈地盯著這邊,孟離一直在努力去盡快穩固手中權。
她頒布利國利民的律令讓百姓和支持她的人滿意,也讓那些還在觀望的人信服,只有真正的成就擺出來,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也因為皇上還沒死,只要他活著,就沒有親王敢來討伐她,畢竟對外說的是,她是皇上授命暫代的。
皇上在靜養,至于靜養到何時,沒個數罷了,可這個皇朝,到底還有天子,有天子,親王們有任何異動,都可算作謀反,就問謀反之罪他們能否擔得起。
真相如何他們自然知道,但只要自己堅持這么說,他們就拿自己沒辦法。
若是皇上死了,他們動起手來更方便,哪怕把小皇子扶起來做個幼帝也危險,有了幼帝,雖然親王們也不敢輕易動手,但外族政權就會欲欲躍試,現在雖皇后掌權,但皇上還在,同時震懾了外族以及親王。
總之在權利沒有徹底穩固之時,卞承也還不能死。
卞承依舊沒有戒掉酒癮,還是要喝,起先孟離還是無限制的給他提供,后來就有時給,有時不給。
這讓卞承很是惱怒地問:
“憑什么不給朕酒?”
太監只是說:“皇后娘娘說,皇上要珍重身子,不宜喝酒了。”
“難道朕連喝酒的權利都沒有了嗎?”他怒問。
而回應他的,只有太監的沉默。
卞承沒有酒,實在是忍不了,猶如毒癮發作一般,很是難耐,無奈只能對太監說:“把皇后給朕叫過來,朕有話要說。”
“娘娘很忙。”太監還是說。
卞承癲狂大叫:“給朕叫啊!”
“不叫,朕就把這房間里所有東西都給砸了。”他又開始砸東西,太監見他見皇后的心很是急切,也只能選擇通報一聲。
孟離正在批閱奏章,聽到卞承沒有酒忍耐不了了,想了想還是去看看他。
“皇上,當真以為這些東西摔了您就還有用的嗎?”孟離看著滿地的狼藉,淡漠地說。
卞承怨毒地盯著她:“賤女人,你總算來了。”
孟離皺眉:“皇上嘴上如此不饒人,但如今我也沒必要忍耐著了。”
“放朕出去,你這個鳩占鵲巢的狗東西,把屬于朕的東西都還給朕。”他憤怒朝著孟離而來,面色猙獰,想要伸出手掐住孟離,孟離避開,一把就把干瘦的他推開了,笑了笑:
“屬于你?你能拿得穩嗎?”
“賤女人,朕要殺了你。”他又朝著孟離而來,孟離突然呵斥道:
“老實點,不然以后都別想有酒喝了。”
卞承:“你威脅朕。”
孟離抬了抬下巴:“就威脅你怎么了?你放眼望去,這宮中有誰能聽你差遣?你現如今不過是本宮的一個擺設罷了,實在是鬧騰的厲害,那就別怪本宮不顧昔日夫妻情分。”
“賤女人,朕要殺了你,殺了你。”他奮力朝著孟離撲來,卻反而被孟離掐住脖子。
他現在很是消瘦,孟離覺得自己用點力都能一把把他提起來扔掉。
“都說了,老實一點。”孟離手上用力,卞承的臉色瞬間憋得通紅,他的雙手使勁扒拉著孟離掐住他的手,可悲哀的發現對方力氣太大,根本不像一個女子的力氣,他竟然弄不開。
孟離看著卞承蒼白纖細的手在她手上抓住了血痕,手上就越發用力,她淡漠地說:
“本宮這次來,就是把上次你給本宮帶來的痛苦還給你的。”
卞承腦海中閃過一副畫面,是了,上次是他掐住了皇后的脖子,打算把她掐死。
當時她雖然沒反抗,可太后他們攔住了自己。
“睚眥必報……”卞承尤其費勁地說。
孟離笑了笑:“總歸也要讓你感受一下窒息的痛苦。”
她手上一直在用力,卞承起先的目光是憤怒,是怨恨,然后變成了無助和恐懼,直到孟離真的要把他弄斷氣了,他才露出哀求的目光來。
他并不想死。
孟離冷漠地說:“求我,求我我就放了你。”
“做夢……”卞承似乎還挺有骨氣:“有本事你就殺了朕。”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來。
孟離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手上越發用力,這讓卞承惶恐不已,他沒想到對方真的還敢用力。
難道不怕他死了嗎?
也是,如今的她巴不得自己死了吧,便是殺了自己,也沒人能把她怎么樣。
她的表情那么冷漠,不帶一點情緒,她這種人,沒什么下不去手的。
不,不能……
他不能死,他活著才有機會。
卞承絕不承認自己是純粹的貪生怕死。
“別殺我……”他吃力地請求道。
孟離這才滿意地松開了手,同時伸手一推,把卞承推翻在地,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有種劫后余生之感。
“服了嗎?”孟離坐了下來,掃了他一眼。
卞承抬起頭看著孟離,他突然明白了,對方在馴服他。
居然試圖馴服他這個天子……
卞承被對方的大膽驚訝到了,可,想到剛才那瀕臨死亡的滋味,他就沒有勇氣說出別的話來。
他的沉默何嘗不是一種服軟,孟離說道:
“皇上啊,你只要在這里安心靜養,你就永遠是皇上,您若不消停,那你只能是先帝了!”
卞承通了氣,過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忍不住說道:
“如此放肆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朕是真龍天子,是受到天神庇佑的。”
孟離只是笑著搖搖頭:“既然這么嘴硬,又還指望那些莫須有的,那就去指望天神給你好酒好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