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周海生究竟有沒有魂歸天際呢?
不可否認,阿強雖然并不算得上是職業殺手,但那一刀的確扎地很深,雖然緊張,但為了以防意外,他甚至還握著匕首在周海生的肚子里攪了兩下,一般情況下,足以了卻一個人的‘性’命了。.最快更新訪問:。
但問題是,周海生的肚子很大,很‘肥’。
正是因為周海生一直‘挺’著的肚子讓這個男人從鬼‘門’關上繞了一圈又回來了,這一層脂肪顯然是極好的防具,保住了他的一條可悲的‘性’命,可當他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徹底暈厥過去了,而此刻他的狀態是暫時脫離了危險,卻處于深度昏‘迷’中,也不知道何時會醒來。
這也是倪局長暴怒的原因之一,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跟滬城任何勢力都沒有牽扯的人,眼看著就要將龍騰掌控在手中,卻沒想到出了這一檔子惡心事,索‘性’還不如讓周海生一了百了算了。
周海生頂著一個港商的身份,身后站著的又是香港周氏,半死不活地反倒是將他‘逼’到了一種兩難的境地。
他恨透了張燁之,恨不得把這個老‘混’‘混’千刀萬剮才能解恨,為了避免龍騰被許明磊有機可趁,他甚至不惜明目張膽地動用手中的權力來讓張燁之將許明磊脫下水。
這是他以往最不愿意做的事,到了他這個層面,這種手段可以稱之為不入流,而且極易讓人拿住把柄,影響他的聲譽事小,毀掉他的前途事大。
可是他又不得不為之,否則龍騰的格局將會變成許明磊一家獨大,周海生什么時候醒來都尚未可知,變數實在太多,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籌謀好久的計劃只差臨‘門’一腳的時候擱淺,而為別人做了嫁衣裳。
許明磊高興了才沒有半天時間,正當他認真地準備著成為掌控龍騰的主宰者的時候,一幫警察直接就闖進了他的辦公室。
當然,他沒有像張燁之一樣差點被槍指著腦袋,但顯然他往日所搭上的關系在幾個鐵面的警察都沒有什么用,幾乎是被駕著離開了天元大廈。
這一刻龍騰幾乎是徹底‘亂’了套,前幾大股東相繼出事,似乎也在預示著龍騰未來的處境,在面對急速變化的外部環境的時候,龍騰應該何去何從,大多數人很茫然。
正當一干龍騰的新舊董事們一籌莫展的時候,自稱是周海生的代表的一個人來到了龍騰,并且要求繼續召開董事會議,完成周海生對龍騰的部署。
他出具了周海生的股份委托授權書,授權其參與龍騰的經營,似乎在法律程序上沒有了問題,但給人的感覺卻相當怪異,就好像周海生會預料到自己會被人刺殺處于昏‘迷’的狀態一樣而安排了這么一個人似的。
這個男人的做派顯然比周海生更加迫不及待,沒有了張燁之和許明磊的董事會的確沒有太大反擊的余地,許多董事本就各有各的心思,龍騰的變故更是讓他們成為了驚弓之鳥,正好有個人出來可以替他們拿主意。
郝俊即使有心反抗,但看到黃狗子的處變不驚的模樣,還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沖動。
當這個男人幾乎是以獨裁的方式一步步地將董事會推進的時候,原本應該還在接受警方問詢的許明磊卻突然出現在了會議室里。
他冷笑地看著素未抹面的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只說了三個字:“我反對!”
渾渾噩噩的一眾董事就好像一下子見到了主心骨一樣,圍著許明磊就是一陣噓寒問暖。
許明磊這個人顯然并不是成為領導者最好的選擇,他和張燁之在三老被捕的那一個階段所想到的依舊是為自己謀‘私’利而不是尋求改變龍騰的處境,可見,若是想要依靠他將龍騰帶的越來越好,并不明智。
但這個陌生人實在是太過咄咄‘逼’人,太過急迫,在未知的情況下,誰也不會對他表達一種親近,更何況他是一個外人的外人,這是人心使然。
但缺少了張燁之的掣肘,許明磊就顯得勢單力薄了許多,即使有黃狗子諸人為他搖旗吶喊,依舊無法改變一個陌生人迅速地掌握龍騰的局面。
預想之中,關清媚突然殺出成功搶位的局面并沒有出現,郝俊看著始終以許明磊馬首是瞻的黃狗子,漸漸有點看不明白了。
許明磊僅僅是撈到了一個副董的位置,卻集合了多數董事以及大部分股東,甚至是公司的員工肆無忌憚地對這個男人進行全方位地掣肘。
這個男人依舊我行我素,很快就在公司內部多個重要崗位上安排了他的人,漸漸‘露’出了控制龍騰日常經營事務的野心。
在沒有改變大格局的情況下,除了被調離原先崗位的人心中不甘之外,大部分員工似乎很樂意看到這些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人被一個個清掃出局的,但面對真正的擁有實權的管理層的時候,這個人卻很巧妙的避開了,似乎還不愿意觸動龍騰這個階級的利益。
許明磊與這個男人之間的斗爭已經拋開了在董事會中的身份,漸漸變成一種拉鋸戰,但優勢在朝著這個男人的一方在轉移。
以往的龍騰其實是一種這樣的格局,龍騰在滬城的總部,以天元大廈為中心更像是一個中央帝國,就仿若明初朱元璋分封諸子,獨立于龍騰之外的各個地區的龍騰企業就好比是一個個獨立的藩國,朱元璋在時,自然是以中央帝國馬首是瞻,但朱元璋一去,就完全是另外一種格局,繼位的朱允文也無法改變各個藩國實力漸強的局面,自然是想要以削藩的形勢加強中央集權。
這個男人就好像是朱允文,但他的手段卻比朱允文更‘激’烈一些,在總部安‘插’了親信之后就試圖收攏各地方的企業資源,這就在很大程度上徹底觸動了小股東們的利益。
郝俊并不明白此人的打算,但好在他已經及時控制了蓮‘花’市龍騰企業的局勢,再者他的股份完全已經有能力拒絕這種損害地方利益向總部輸送資源和財富的方式,說得明白一些就是,他已經可以將蓮‘花’市龍騰企業看作是他‘私’人的財產,也就是一個強大的不聽中央號令的藩王。
這就讓郝俊很滿意當初他自己迅速堅決龍騰權力控制的問題,否則今日的局面,如喬長河之流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有許多股東和郝俊的情況是一樣的,雖然這些龍騰企業幾乎是在利潤產出上的‘雞’肋,有時候甚至會成為一種掣肘,但多數人之所以都不愿意放棄,是因為他代表了龍騰,代表了一種地位,地方上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抱著整合資源優勢的名義將他們的利益拱手讓給滬城。
只要是有一點常識的人都應該明白這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而且也不一定能夠成功,但這個男人卻依舊不管不顧地去做了。
順利逃脫牢獄之災的許明磊并沒有跟別人說起過他在滬城警局的遭遇,即使是他已經視為心腹的黃狗子,他也只是簡答提了兩句而已。
他對于這個代表周海生的男人的所作所為,早已經忍無可忍了。
其他人興許看不明白,但他卻知道,這個男人正是在以這種方式迅速聚攏龍騰的優質資源,至于他下一步的行動,無非就是侵吞龍騰的資產,以一種正大光明的方式奪取。
許明磊以前也想過以這種方式,但其中有許多無法繞過去的困難,使得他不得不退卻,但這個男人卻并不將這些困難放在眼里,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去管龍騰的死活及身后事,即使他是打著拯救龍騰的目的,但所謂的鳳凰涅槃,也其實是九死一生的。
許明磊漸漸有點明白這個男人的目的了,在龍騰大權旁落的時候,他想要通過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來脫離龍騰這個外殼。
這樣的發現讓他悚然而驚。
他之所以能夠從滬城警局走出來,是因為有人幫了他一個忙,想要讓他成為龍騰的實際掌控者,所以他才在回到龍騰的第一時間就與那個男人展開了你來我往的拉鋸,明白他身后有著強大的背景,也不肯退讓半步。
但那個男人顯然并不喜歡按常理出牌,他的這種做法會讓曾經光輝的龍騰變得一文不名,也會讓許許多多的小股東徹底成為龍騰的過去。
這是在將大家往死路上領。
許明磊知道這絕對是違背身后之人的意志的,他知道現如今龍騰的爭斗已經不是他和那個男人的爭斗了,他們二人興許只是某兩個人的棋子,沖鋒陷陣的棋子罷了。
鬧到這步田地,必須要官方介入了,不然的話,那個男人的目的達成,龍騰也將就此成為過去時。
就好像大多數龍騰在地方上的企業一樣,其在滬城的存在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只不過相較于地方上的龍騰,滬城的企業多數掩藏在光輝的外表之下更不容易讓人發覺而已,但這絕不意味著有些人會眼睜睜地看著龍騰被改變,徹底走向死亡。
如此一來,現在的情況更像是幾個小鬼打架,眼看著就要分出勝負,一方不肯輕易認輸就去搬出了家長,自然要逐漸演變為家長之間的罵戰乃至于直接上升為‘肉’搏。
龍騰‘混’‘亂’的局面在升級,卻也讓人能夠開始漸漸理清晰他的脈絡,至少許明磊身后站著的也不是什么簡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