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磊的確有理由喜出望外,張燁之鋌而走險的手段等同于幫助他一下子除去了兩個最大的對手,讓他坐收漁人之利。.最快更新訪問:。
他了解張燁之,不管周海生有沒有就此去見閻王,都已經不重要了,那個殺手再業余,聽說那一刀也捅結實了,十有周海生就嗝屁了,即使是留下了一分活的希望,怕也暫時沒有力氣和他爭這個執行董事長的席位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以至于許總監都沒有做好準備,被砸暈了腦袋。
看著身邊微微低著頭順從無比的黃狗子,許明磊那真是越看越喜歡,他已經從黃狗子那里聽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禁嘆為觀止。
那個來自香港的‘私’家偵探當真是點睛之筆。
像黃狗子這樣的人若是不收為心腹任用,許明磊自己都覺得會內心過意不去。
有道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東窗事發的張燁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僅僅半天都不到的時間,他就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銬,還是以這種大張旗鼓的方式送進了警局,他們甚至沒有考慮張燁之的身份會帶來的惡劣影響。
最為出離憤怒的要屬倪偉國了,眼看著計劃正在一步步地順利實行就差臨‘門’一腳,卻出了這么一檔子惡心的事情,將他的計劃全部打‘亂’。
但倪局長畢竟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局面也并沒有敗壞到他無法收拾的地步,缺少了周海生這個馬前卒,他卻是需要親自出手了。
張燁之頹然不已,他沒有想到一向喜歡扯皮的警察的效率會如此之高,也沒有想到忠心耿耿的阿強會連半天都熬不住就把他給供出來了。
面前坐著的‘陰’鶩的中年男子,讓他仿若有種被嗜殺的毒蛇盯上的感覺。
“張燁之,對于你指使阿強謀殺香港投資商周海生的事實,你承不承認?”
張燁之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不發一言,在律師到來之前多說無益,這一點,有過幾次經歷的他還是知道的。
但不知為何,他心里的不安卻隨著時間的推移是越來越盛。
“你和周海生同為龍騰董事,在爭奪龍騰執行董事長一職上存在根本的利益上的沖突,這就是你指使他人殺人的動機……”
見張燁之始終不說話,那‘陰’鶩的中年警察嘴角牽起一個殘忍的笑意,道:“不管你承認不承認,證據確鑿,容不得你否認!”
坐著筆錄的年輕警察看了他一眼,略顯狐疑地繼續謄寫著。
中年警察對著年輕警察道:“小李子,去給我泡杯茶過來,張先生這么不配合我們的工作,看來有的聊了,先潤潤嗓子!”
年輕警察知道這是慣例,這是要支開他動些手段了,他知道這些個老警察都有些見不得人卻十分奏效的辦法,保證讓那些冥頑不靈的犯人乖乖開口,還查不出刑訊‘逼’供的證據。
年輕警察知道這杯茶要泡久一點,雖然他很想跟這位上面特意派下來的名頭很響的刑訊專家學幾招,那就夠他受用一生的了,但他也知道規矩,別人不愿意讓他看到,他自然是不能看的。
果不其然,當年輕警察回到審訊室的時候,中年警察正雙手‘插’在‘褲’袋里,瞇著眼睛湊在犯人的臉前仔細地瞧著,分不清他前一個動作是在干嘛。
見他進來,中年男子沖他笑了笑,可神情之中透‘露’出來的依舊冷冰冰的。
繼續進入審訊階段,年輕警察看了張燁之一眼,這個年紀已經頗大的犯人雙眼略顯‘迷’茫,重重地喘著粗氣,卻看不到有一些暴力手段的痕跡,年輕警察心中暗道,果然是高手,出手不凡。
“請張先生好好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記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中年警察說著官話,然后就道:“據我們掌握到的情況,龍騰之中跟周海生存在根本利益沖突的人,不單單是你一個吧?”
“是的!”
張燁之沙啞著嗓音迅速開口,把年輕警察嚇了一跳。
“他是誰?”
”他叫許明磊,是龍騰的銷售部的總監,也是龍騰的董事!”
中年警察滿意地看了年輕警察一眼,示意這是重點,快點記下。
“為了阻止周海生成為龍騰的執行董事長,你和許明磊結成了同盟,事事跟他爭鋒相對,對嗎?”
年輕警察又嚇了一跳,問話是這么問的嗎,怎么聽著像是‘誘’供的味道!
中年警察道:“這么說來,他也有對周海生進行攻擊的動機了?”
年輕警察不敢抬頭,認真記錄著。
張燁之這一次回答地很快,“是的,我之前跟他說起過要對付周海生的事情,他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興許有其他的手段對付那個人!”
中年警察輕笑一聲:“不對吧,你之前不是說,他是指使阿強謀殺周海生的主謀,而你只是幫兇,并且是安排這個行動的人而已?”
年輕警察已經漸漸明白過來了,中年警察的目的分明就是要把那個叫做許明磊的人給一并拉下來,甚至將其上升為主謀,而張燁之雖然能夠脫去主謀的帽子,但罪行恐怕依舊不小,這是要將兩個人一網打盡啊。
這前輩當真是行事犀利,這么短的時間就能夠讓一直不曾開口的張燁之完全按著他的意思說話,不敢有半分忤逆。
有些事,他知道的只能看只能做,卻不能問的,想來是有人盯上了眼前這個叫做張燁之的犯人,還有那個叫做許明磊的人,這是在設計陷害了。
張燁之已經認命了,尤其是剛剛收到這個‘陰’鶩的中年警察的“特殊招待”,但實際上他對將許明磊一起拖下水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都怪他當初模棱兩可的回復,若是早點否決,他也不會這樣鋌而走險落到如今這般田地,要說責任,他許明磊至少也要付一半!
張燁之顯然在為自己強詞奪理,他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將自己都搭進去到頭來為對頭許明磊做了嫁衣裳。
他只當是周海生已經死了,這也就意味著他離開之后,許明磊就是當之無愧的龍騰之主,這怎么能夠讓張燁之保持半點心理平衡呢?
這也是中年警察的厲害之處,不僅是‘肉’體上的折磨讓張燁之痛不‘欲’生,更是充滿了恐懼,還在心理上徹底擊潰了張燁之的防線。
“你說的沒錯,許明磊雖然給了我一個模棱兩可的回復,但是在心理暗示上已經默認了我殺死周海生的辦法,不僅如此,他后來還遣人讓我實行!”
“派人?不是他親口跟你說的?”
中年警察眉頭皺了起來,若是又多一人,就又多了一個麻煩,畢竟統一口徑陷害多一人就多了變數,更可能讓許明磊有了推脫的借口,他不禁道:“我看,就是他親自來找你的,你們兩個合計指使謀殺周海生的!”
年輕警察‘欲’哭無淚,這么明顯而且肆無忌憚地陷害,讓他不敢多說一句話,早知道就不巴巴地湊上來找這個沒趣了,這一切還如何讓他正視自己的三觀!
全毀了啊!
張燁之不敢跟中年警察斤斤計較,只要能將許明磊拉下水他就心滿意足了,忙應和著中年警察的話。
正因為自己略施小計就讓張燁之方寸大‘亂’而沾沾自喜的黃狗子不知道,正是因為那中年警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沒有牽扯更多的人,他也算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差點‘弄’個無妄之災。
年輕警察今天算是見識了什么叫做無節‘操’,就好像是一場話劇,劇本完全就是由這位前輩寫的,而犯人張燁之則完全照著劇本在念。
整個過程之中,他甚至不敢跟這位前輩對視。
中年警察才不管他的問話給小警察帶來了怎么樣的震撼,他很滿意今天達到的效果,拿起筆錄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嗯,不錯,不錯,跟那阿強的證詞都對得上,張先生,這就簽字吧!”
張燁之茫然的眼神這個時候才重新匯聚,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面對著中年警察遞過來的筆拼命搖頭。
他知道,一旦他簽下這個字,那就意味著他完了!
中年警察的目光瞬間‘陰’沉下來,就仿佛有股子‘陰’風刮過似的,“你,再去添壺茶,看來張先生的思想不夠堅定,還得再聊聊……”
年輕警察已經開始強烈懷疑自己的警察的身份來了,背心上都是冷汗。
他所預料之中的變數也僅僅只是維持了五分鐘而已,當他泡茶回來的時候,筆錄上已經寫上了張燁之的大名。
當真是厲害,年輕警察很想知道中年警察到底對張燁之做了什么,就好像是被施了術的,一切都按照他的想法來,自己啥時候能有這道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