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奇怪地看了關清媚一眼,這可不像是平日里的她會說出來的話,但看著這位關姐姐表情平淡的樣子,他也沒有就并多問。
他見過的大人物已經夠多了,劉長水就是他曾經見過的大人物。
曾幾何時,他就是他眼前不可逾越的大山。
郝俊如是想,嘴角不由地牽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說話間,車子已經來到了一個花名叫做孔雀臺的私人會所,在滬城地界上,郝俊前后兩世都還是頭一回聽說。
不同于京城落于深宅大院之中的私人會所,滬城的這家私人會所,位于高樓林立之間,一棟獨立的大廈,沒有鮮明地標識,也沒有專人在入口引導。
郝俊開車跟著沈總他們直接開到了這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等他慢悠悠地停好車的時候,沈總已經笑瞇瞇地站在車旁等候了。
“郝董、關董,這邊請!”
此刻的他謙和有禮,似乎郝俊之間戳中了他的痛處的事情全然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身后響起一陣啪啪地車子關門聲,老四帶著人緊緊地跟了上來,頗有些香港電影里大人物出行的威勢。
走到地下車庫進入大廈主體的電梯口前,電梯門外站著兩個身材高大挺拔的黑衣男子,很是合身的制服領口上各自別著一個小型的對講,手上帶著純白色手套,看到沈總領人過來,忙站直了身子,目光看向他們,炯炯有神,恍若利劍般的實質。
“請客人出示邀請函!”
好一陣如同掃描儀的打量之后,二人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客人在這種目光之下的情緒,其中一個朗聲說道。
沈總便笑瞇瞇地從口袋里掏出了幾張主體紅色,鑲著金邊的硬紙,遞給了他們。
這人細細地看了一遍,便讓開了身位放行,沈總和關清媚當先走了過去,到了郝俊這邊卻被攔了下來。
“邀請函上只有一位,其他幾位先生也請出示邀請函!”
走在頭前的沈總眉頭一皺,出言道:“郝董也是這次酒會的客人,只不過事出突然,我們公司沒有準備邀請函而已,你們放他進來,事后我會跟你們老板講清楚的!”
“實在是不好意思,沈總,我們之前得到的命令就是只允許出示邀請函的客人才能夠進入!”
沈總臉色一怒,聲音不禁大了幾分,斥道:“這次酒會是我們公司牽頭舉辦的,我說請了什么客人就是什么客人,你們難道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他轉向郝俊,帶著幾分歉意笑道:“實在是抱歉,郝董,我們做邀請函的時候沒想到您也會大駕光臨,主要是這家安保公司是一個朋友推薦的,里面的安保人員都有些死腦筋,不懂得變通,不過,這樣也才顯得更安全,更專業,也更有保障,我這就聯系今天酒會的負責人,您稍微等一下!”
郝俊臉上并沒有被攔住的惱怒,點了點頭,稍后便饒有興致地看著攔他路的兩人,嘴角不由地彎了起來。
沈總打了好幾個電話,期間還讓關清媚可以先上去,關清媚沒答應,就在一邊嘴角噙著冷笑,等著,關大總裁有些生氣了。
看得出來,這件事似乎有些難辦,沈大師顯得一籌莫展,許久,郝俊才看到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才就著話筒講了幾句,讓開了攔著郝俊的身子。
也不知道是沈總刻意為之,還是他真的沒有辦成,不過,他最終也并沒有說教這兩個克忠職守的保安,畢竟這家安保公司的介紹人來頭非凡,剛剛說的那幾句場面話,已經讓他有了些許悔意了。
郝俊剛過,老四帶著的人又都被攔了下來。
“上面交代了,客人只多一名,其他的人不能進!”
老四眼神一凝,目光之中流露出幾許兇意,伴隨著濃濃的殺氣,仿若一頭剛剛還在打盹的雄獅卻突然間看到了獵物一般。
他表露出來的這種氣勢,是足以震懾人心的!
但身前的兩人卻怡然不懼,仿佛是正氣和邪魔的碰撞,空氣都瞬間變得壓抑了幾分。
“關董,郝董,實在是不好意思,這相應的陪同人員是不準進入酒會現場的,不然的話,今天的酒會就會人滿為患了!還請兩位體諒一下!”
“老四!”
關清媚輕喚了一聲,光頭老四立馬低眉順眼,眼皮都耷拉了下來,一瞬間變得仿若人畜無害,這般氣勢,還真是收放自如。
有這樣一個保鏢,還真是眩酷帥比吊炸天了,用來嚇人,真真是一個抵十個。
郝俊看著此刻低眉順眼的老四,心中不由想道。
“你們是滬城鼎天的,還是其他地方的鼎天安保的人員?”郝俊突然出口問道,因為他看到了兩個安保人員胸口別著的鼎天安保的標識,一部分設計靈感還是出自他的手筆。
他其實有理由相信,這是沈總特意給龍騰集團設計的一個難堪,因為地下車庫里并沒有看到其他客人的隨從人員亦或是保鏢之類在等候。
“滬城鼎天!”
郝俊打了個響指,笑道:“這就好辦了,你們老總孫自強來了嗎,告訴他,就說郝俊讓你們把我的人都放進去,問他準不準?”
“這個?”
兩個安保人員明顯變得遲疑起來,但其中一個還是很快對著對講機道:“老板,呼叫老板,這邊有些情況!”
“什么情況?”對講機里傳出一陣雜音,盡管并不真切,但郝俊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了老混混熟悉的聲音,也難怪,這樣的場合,又是他的鼎天,他怎么會錯過湊熱鬧的機會。
“有位叫郝俊的客人,他帶了一幫隨從人員在電梯口,但沒有邀請函,他讓我們請示您是否放行?”
“誰?”孫老三的聲音陡然高了幾度。
“郝俊!”
對講機那頭很快傳來回應,道:“放進來,只要是這位說的人都放進來,你們這幾個臭小子,不認識俊少嗎?”
孫老三一急,就在對講機里罵了起來。
那安保人員臉色一紅,好奇地看了郝俊一眼,隨后又讓開了身子。
沈總微微有些愕然,眼看著老四帶著一幫人一起走了過來,不由地眨巴眨巴了眼睛。
這特意給龍騰集團準備的下馬威,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被破解了?什么情況?
這鼎天安保的孫老板似乎是跟那位一道來的生意伙伴,怎么聽那話的意思,還要敬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他的腦子一時之間有點短路。
郝俊卻開始問起了身邊兩個安保人員的情況。
鼎天如今算是做大做強了,地區人員之間的交流就變得頻繁起來,尤其是孫老三這個家伙打著撈偏門的心思,想法設法地擴張著鼎天安保這張名片的影響力,與徐東強之間的合作也是如魚得水,這兩個安保人員是新人,也是其他地方調撥過來的,不認識郝俊也屬正常,但多多少少從老教官口中聽說過他的名號,自然是有問必答。
郝俊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感嘆,岳飛陽這樣的大紈绔果然是與眾不同的,他介紹的人脈和生意,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企及的,短短時間之內,鼎天安保做大到這個份上,委實是讓人驚嘆和感慨。
當然,這里面徐家固有的勢力和徐東強的能力終究還是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要么怎么說,人脈關系才是這個國度最為強大的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