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遠處傳來一首和美琴音,月笙遙掀開半隱半現的紗簾,神情恍惚地向前走。
好熟悉的琴音!
帶著溫暖地氣息,安撫著心靈的躁動,洗滌疲憊地精神,仿佛能夠品嘗飯歲月安寧的味道。
好熟悉……
赤著腳,身披著白色棉紗的衣裙,穿梭于淡淡薄霧!
明明聲音那么近,為何看不到人?
腳脖處不知何時被系上小巧可愛的鈴鐺,每走一步,就會發出叮叮地響聲,宛如一曲奏樂。
是誰?
是誰在演奏,他是誰!
越過薄霧,有人影顯現,月笙遙瞇著眼睛看向遠方,卻發現怎么也看不到那個人的面貌。
一步步去接近,鈴鐺地響聲漸漸變得急促,就像快要得到玩具的孩子。
雙手提捏著白紗,露出嫩白地雙腳,一步步行走在模糊不清的地面,越接近,輕快地步伐就變得越沉重。
呀,快要見到他!
“喂,你是誰?”慢慢地靠近沉醉于彈琴的男子,月笙遙忐忑不安的站在他身后,好奇詢問。
美妙的音樂戛然而止,天地之間一片寧靜,寂靜地讓只能聽見急促的呼吸音。
轉過頭來,讓我看看你是誰好不好?
身體脫離的控制,無法控制軀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背對她的男子安靜坐在石椅子上,心里瘋狂地吶喊。
動了,他動了!
月笙遙欣喜地望著端坐地背影一點點挪動,臉上的欣喜明眼可見。
不知為何,自剛剛看見背影她便感受心口很難受。
又酸又漲,甜蜜之中夾帶著濃濃地憂傷,她一定認識這個人,那么他到底是誰?
為何她會這般難受,心疼得厲害!
“遙遙,你還記得我嗎?”清醇地嗓音伴隨著容貌緩緩閃現,月笙遙看著熟悉到骨子的面容,淚水頓時潸然淚下。
子玄,是你嗎?
她以為她早已忘記那段屈辱,可會嗎?
“遙遙,你走了以后,我日夜傷悲,還未一年便離逝,你還記得我,對吧!”顧子玄一步步靠近月笙遙,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
“子玄!”
晶瑩地淚珠順著臉頰往下淌,天可知,她有多么想聽這么一句話。
這是她暗戀的男子啊!
給她悲傷的命運帶去光明,讓她懂得七情六欲,她愛到骨子里的人呢!
她恨何梓煜,恨他殘暴地殺害她,恨他給予她那么多痛苦,可她更恨他怎么敢欺辱這么美好的人,他該死!
“遙遙,愿……你來生……安好……”
說話間,只見顧子玄漂亮的眼角滲出血,嘴角也有血跡往外流,他每說一個字,便有一口血往外涌。
“不……”
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死?
月笙遙瞪大眼睛的看著蒼白地手指無力地隨著主人跌落,忍不住大吼。
“遙遙?你怎么了,做噩夢了嗎?”路琳將房間里的燈打開,看著一臉惶然的月笙遙,擔心地詢問。
“干媽?”茫然地抬起頭,看著那雙關心地眼睛,月笙遙遲疑地點點頭。
“近段時間,你怎么老是做噩夢,要不這幾天干媽陪你睡吧!”路琳看著月笙遙蒼白的小臉,以及眼角處未干涸地淚珠,心疼地說。
“不用,我喝點水就好,距離天亮還早著呢,干媽趕緊回去睡覺吧!”月笙遙僵硬地擠出一抹假笑,推搡著路琳讓她回去睡覺。
她沒事,只是做了噩夢而已!
接觸到和前世有關的人,被故意隱藏的記憶便不受控制地奔向腦海。
“行,有什么事記得大聲喊!”路琳知曉月笙遙不愿意將脆弱暴露,也就沒逼迫。
等她愿意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近段時間,她忙于參加各種宴會,心里壓力一定很大,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喀嚓!”
聽到房門被關的聲音,月笙遙任由著身體往后倒,嘭得一聲,身體直愣愣的摔在床上。
瞪著眼睛看向雪白的天花板,夢中的場景宛如再現一般浮現在眼前。
深情地目光,溫潤如玉地面孔,清醇醉人地聲音,無一處不讓她思念。
那是她懂得情之一字時,唯一愛戀過的男子,雖然是暗戀,可那份情感比她的命還重要。
黑暗里的一束陽光,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所以當她看到那番齷蹉之事,才會那么難受,那么痛苦,心痛得像死掉!
她不曾期待會和他有什么,她曾認真想過,如他那般風光月霽之人,定然會娶個端莊大方,賢淑良德的妻子,生個乖巧懂事,惹人疼愛的寶寶,可為何他會屈辱地躺在別人身下,任那人為所欲為,做出骯臟齷蹉之事,他不該啊!
心存期待,期盼破碎后的現實,粉碎她不切實際的夢想,當時她是真的很想上前將何梓煜打倒,可她不敢。
成日被束縛在別墅里,過著行尸走肉的生活,一束光,讓陰暗沉郁地世界有了幾分色彩,可何梓煜怎么敢……他怎么敢……
雙眸里迸發著毀滅一切地光芒,既然敢做,那就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吧!
不對,有一點不對。
月笙遙幽暗地眸中閃過一絲迷惘,當日她雖然醉酒,卻也記得那日情形。
他好像并未反抗,反而任由何梓煜為所欲為,他是不是……是不是自愿……
腦海里回想著那日所見的場景,月笙遙只覺得頭痛欲裂,怎么會……那般清冽高雅之人怎么會……
眼眶瞬間被淚水占據,眼眶發紅地看著天花頂,心如撕裂般地疼。
她身死之日,好像見他向她跑來,隱約在她耳邊說些什么,說了些什么?
月笙遙雙手扶著額頭,在溫暖地床上扭動著身軀,面色猙獰地忍耐著痛苦。
顧子玄,為什么……
為什么……
意識漸漸昏沉,雙手越來越無力,夢魘重新聚集著能力向她撲來。
一層層又一層地夢境,像是會說話的嘴巴,煩人地趴在耳邊,嘰嘰喳喳的述說著過往。
疼入心扉的暗戀,猙獰不動的過往,低低鳴哭地聲音,一道道,一點一滴穿透識海,向她呼嘯著而去。
她不要有愛這種情感,若是帶給她的只是無限悲傷,要它有何用!
暗戀嗎?
她也不要,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幻想不過是臆想,沒有人會愛她,只有自己才會愛自己。
不要再去做無聊透頂地掙扎,一切都是虛妄,掌握在手里的才是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