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林小曼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她只顧著低頭猛喝。
劉下趁著她不注意時,把一包媚藥倒進了她的酒里。
不到半個時辰,媚藥起了作用。林小曼感覺很奇怪,一股綿軟的感覺涌了上來,臉上和身上都起了潮紅。
今日,本是她的成親之日。她的妝容經過精心修飾,看著嫵媚動人。現下,她已經喝得微醉,又中了春藥,酒勁與藥效雙重刺激下,臉上沾染了紅暈,渾身散發出女人的氣息。
林小曼以為自己喝醉了,便跟掌柜的要了一間房。她跟在店小二后面,腳步踉蹌往客房里走。賊眉鼠眼的劉下,也悄悄跟了過去。
客房在二樓靠南的位置,窗朝北開。因為是在夏季,風吹進房間也仍舊覺得帶著些許熱意。房間是極其簡潔的,整潔的床鋪,干凈的桌子。
幾個藍釉的茶杯,以及一把全新的陶瓷茶壺,零零散散地擺放在桌面上。
窗外小攤的叫賣聲,隨著悶熱的空氣,飄進房來。
店小二把林小曼領進客房后,便恭敬的退了出去。臨走時,只是輕輕帶上門。
林小曼只覺得外面好吵,便走到窗邊,將窗戶關緊了。她腦袋昏沉沉的,竟忘了把門反鎖。
她一人坐在房中的凳上,渾身發燙,覺得口渴難忍。她抓起桌上的茶壺,直接用茶壺嘴,對著自己的口中灌了下去。
似乎喝水并不能解她的饑渴。她感覺渾身灼熱起來,就似有股火焰在身體里燃燒。很熱,黏黏膩膩地流了很多汗。
她心里很空,整個人飄乎乎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她拍了拍暈乎乎的腦袋,站起身,往床邊走去。剛邁出兩步,就聽到關門的聲音。
她回頭,看見一個男人背對著她,站在門口,擺弄著房門的插銷。
她一驚,正要張口喊人,卻見那人轉過身來。
這……
怎么會是東方紅?更令她感到奇怪的是,東方紅俊朗的臉上,掛著的笑容,極其輕浮,極其猥瑣。
劉下一雙眼睛賊溜溜地盯著她。
她有些語無倫次:“東方大哥,你……你……怎么在這?”
對方并沒有出聲,只是壞笑著向她逼近。
林小曼腦中一團漿糊,想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東方紅不是去尋找楚天闊了嗎?怎么會出現在這?
劉下笑嘻嘻地涎著臉,靠了過來,卻不出聲。
“不……要……過……來……”林小曼拉長音調,聲音柔柔弱弱,聽起來反倒更像是欲拒還迎的意思。她只覺得哪里不對勁,卻又無法思考,究竟是哪里不對勁。
那劉下,聽到林小曼嘴里還在喊著‘不要’,便不再靠近。
林小曼看他站定,稍微放松了警惕。
就在這時,對方的行為,讓她呆若木雞。
劉下居然動手脫起了自己的衣服。
林小曼一個閨閣女子,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她嚇得不輕,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嘴里嗔道:“東方大哥!”
片刻后……
林小曼模模糊糊的腦子一片混亂,意識已經所剩無幾,只是在迎合著。
“痛……”
尖銳的疼痛突然襲來,林小曼不安的扭動身子,舞著四肢。
床劇烈的搖晃著。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林小曼再次睜開眼,全身好像被揉碎了一樣。她翻了翻身子,一伸手摸到男人的背。
劉下被她這一碰觸,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轉過身來。
當林小曼看清面前的人,是劉下,不是東方紅時,她發出殺豬般地慘叫:“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他?
難不成她真覺得,東方紅可能會對她身體感興趣?
真是糟糕透頂!偷吃都忘了擦嘴了。
劉下額冒冷汗,被她那一聲凄厲地哀嚎,嚇得從床上滾了下去。他慌亂抓起地上的衣服,胡亂往身上套。
林小曼扯過一條被子,包裹住自己不著寸縷的身體,一雙眼睛陰凄凄瞪著劉下,目光如刀,仿佛要把他千刀萬剮一般。
她大喊大叫:“出去!你出去!滾出去!”
劉下還在那里手忙腳亂地穿衣服。該死的,他事后怎么會睡著呢了。
林小曼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滾出去!滾出去!”
害怕招來人,劉下在情急中,褻衣都穿反了。也顧不得許多,抱著衣服,連滾帶爬,奪門而出。
怎么會這樣?林小曼明明記得那人是東方紅的。她搖了搖疼得欲裂的頭,回憶著發生的這一切。然而,卻是什么也想不起。
她穿上衣服,站起身,目光落在床上那一攤血跡上。血跡顏色已經發黑,卻仍提醒著她。
她失身了。失身了。心,深深淺淺地痛了起來。
她的心狠狠顫抖了一下,眼淚落下來了。她一人站在那里,仿佛被絕望包圍了。一種巨大的悲痛襲來,那是一種空洞的麻木痛楚,一種罪惡的惡心感,痛入心扉。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長風鏢局的。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癡癡呆呆坐了一整夜。她內心是奔潰的。明明是劉下那個惡魔,她怎么會把他看成東方紅呢?思前想后,她漸漸有些醒悟過來。劉下給她下藥了。
她曾經嫉妒水脈,用過這樣的卑劣手段害過水脈。而如今,報應在她自己身上了。
她萬分后悔,萬分羞愧,伏在桌上,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她本就受人唾棄,再出了這樣屈辱的事,更加被人輕視。
此事,若是張揚出去,她還怎么做人?女人最寶貴的貞操被奪去了,她還有何面目活在這世上?
東方紅本就憎恨她。現在,她已經是殘花敗柳了。東方紅又會怎樣地鄙視她?或許,他知道后,會笑得合不攏嘴吧。
因為,她自食惡果了。
想到這些,她感到無可奈何的絕望,羞恥、害怕、恐懼涌上心頭。
有人說,沒有生機的生命是一片廢墟。那么她,就是廢墟上的一根枯草。落下后,經風一吹,了去無痕。不久之后,春再回,已不是她的季節。她的生命,不會再有春天。
越想越絕望,越想越羞憤。哭著哭著,她把心一橫,眼淚一擦,找來了一條白綾。
她搬了個凳子放在房梁下,抬頭顫顫巍巍的將白綾往上一甩,因著力氣小,好幾次都沒有成功,試了很久之后。才終于將它掛了上去。
她把白綾往房梁上一掛,緩緩地踏上凳子,抓住了白綾,在上頭系了個結扣。
然后,她閉上眼睛,慢慢將頭伸進用白綾兩端打成的結扣里。
她兩手抓著白綾,心里卻暗暗害怕起來。她本已鼓足勇氣想自盡,卻又猶猶豫豫不想死了。
她真要尋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