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事,就算她對大師兄的懲罰。這樣,兩人扯平了。
如此一番思索,煙香心安理得地繼續喝茶。
過了一會兒,聽到‘吱呀’一聲,門開了。
煙香往門口望去大師兄垂目看她,眸光晦澀難明。
煙香冷哼一聲,撇頭看向窗外。樹梢上掛著一彎新月,天空一碧如洗。
楚天闊輕輕關上房門,順帶把插銷插上。
房里的兩人沉默著,周圍一片寧靜,月光清幽皎潔,隱約聽到一兩聲鳥鳴。
站了半響,楚天闊緩緩走近煙香,柔聲問:“煙香,你的腳傷好了”他覺得問了句廢話。然而,他又想不出比這句更合適的開場白。
這句話,是問候的語氣,在煙香聽來,卻是肯定的意思。她無比驚訝,大師兄真是神通廣大,連她腳傷好了都知道。
她大方承認:“好了!”
楚天闊愣了愣。那會兒還見老板娘扶她回房。還聽到她痛苦地哼了哼‘好痛!’。此時,她卻說好了。分明是還在生氣!
他沉默著向煙香逼近。
煙香心頭一跳,大師兄想干嗎不明就里的她,不由自主往后退。
令煙香猝不及防,楚天闊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攬住煙香的腰,把她擁進懷里,下巴輕倚在她的頭發上。他的雙臂用力地抱著她,好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在他懷里,煙香全身不自覺緊繃。額頭上有他淺淺的呼吸,鼻尖里全是他的味道,淡淡的體香,這是屬于他特有的氣息。
忽然,楚天闊快速地低下頭,在她的額上輕啄了一下,又快速地離開。然后,臉頰不可抑制地紅了起來。
煙香頓覺整個身子一麻,自由自主地摟住他。
一陣風從窗外吹了進來,送來了滿屋花香。一道月光從窗外照了進來,投下了滿屋光輝。紅塵中的喧囂與煩惱,似已完全被隔絕在屋門外。
月光幽深,遮遮掩掩,影影綽綽,寧靜悠遠。
煙香正陶醉于這樣的美妙感覺中。
誰知,楚天闊抬起了一只手,食指中指微曲,指關節在她額上扣了一下。他發出警告:“以后不許在我面前跟別的男子嬉皮笑臉!”
我靠!煙香一口血差點噴了出來。大師兄這也太破壞氣氛了吧。在這樣靜謐又舒適的環境下,他居然說出這么大煞風景的話來。不過呢,既然他先挑起話題,煙香也不甘服輸。
煙香意猶未盡地放開他,用不怎么爽的語氣說:“大師兄。麻煩你在要求我之前,先檢討下你自己。”
楚天闊聽了,笑道:“我又怎么了”
煙香抱怨:“老板娘那么色瞇瞇看你。你都沒點……表示!”
原來,她是介意這個啊。楚天闊僵硬地笑了笑:“眼睛長在她身上,你讓我怎么阻止她看”
煙香撇了撇嘴,小聲嘟嚷:“分明就是狡辯。”
楚天闊假裝沒有聽到。他打了個呵欠,往床那邊走去。
煙香驚異地抬起眉毛,他要干嗎該不會……
她連忙說:“夜深了。大師兄,你回自己房里去吧。我困了,想早點歇息。”
楚天闊摸著床沿,邊打呵欠邊開口:“今晚,我就睡這兒。你困了的話,趕快上床來睡吧。”他手指了指里面的位置:“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煙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臉木訥的表情,斜睨他。大師兄,你知道你在說什么
喝醉了
果然是喝醉了。煙香看著大師兄自顧自寬衣躺下,她羞得滿面通紅,猛然用兩只手掌捂住了臉。
楚天闊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催促道:“快過來!”
煙香的面頰燃燒著鮮艷的紅暈,低垂著眼簾,腦袋木木地走了過去。她鬼使神差地上了床。一到床上,她全身不自覺地緊繃。
楚天闊心里還是有氣,捏了捏她的臉:“這樣,他就相信你是我娘子了。”
煙香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這笑從心底里像泡沫似地浮上臉來。原來,大師兄沒喝醉呢。他是做了這個打算。
楚天闊雙手自然把她攬進懷中,心滿意足地笑了。他閉上眼睛,很快就安然入睡。
煙香臉頰通紅,興奮得睡不著。她把臉埋進他的懷里,咬著唇,盡量不笑出聲,以免吵醒他。
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鼻尖里全是他的味道。她伸出右手,指尖慢慢撫上他的眉峰,順著高挺的鼻梁往下,最后停在下巴上。然后頓住了。
大腦里一個念頭冒了出來,還沒實行,卻臉紅心跳得厲害。她慌忙搖了搖頭,像是要把那個念頭搖掉一樣。過了一會兒,她心里冒出一個聲音:反正他是睡著的,又沒有人看見。
她仰起頭,在他下巴親了一口。
巧的是,楚天闊在這節骨眼睜開了眼睛。借著清幽的月光,可以清楚看到他眨了眨眼,唇邊勾起一抹笑意。
本以為大師兄已經沉沉睡去,卻不知他這么快醒來。煙香又羞又喜,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一聲輕笑,撩撥了楚天闊的心弦。他使勁擁她在懷里,緊緊抱住。
煙香心底一陣陣潮水一般涌動的歡喜。她抬手摟住他的脖子。他將臉埋在她的頸項邊。
他們這樣擁抱著,久久不語。
規律的心跳,熟悉的氣息,甜蜜的感覺,讓人覺得安心又舒適。
沒經過多久,兩人相擁著睡去。
次日一早,楚天闊扶著煙香走出房門時,果然看到許秀才。
許秀才就站在自家房門口,目光望著煙香房門的方向。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心。當他看到楚天闊一大清早,從煙香房門走出時,眸光暗淡了下去。一臉挫敗的表情,仿佛被風霜打過的茄子。
煙香不得不懷疑。他該不會一夜失眠,專門等她起床吧。看到他一臉失落的表情,煙香有些于心不忍。想推開大師兄的手。
似乎察覺到煙香要掙脫的意圖,楚天闊搭在煙香腰上的手,摟得更緊了。他揚聲朝許秀才打招呼:“許兄,早!”
聲音里帶著優越感。
煙香知道,他是故意的,小聲嘀咕:“大師兄。你怎么變這樣了”這不是往人的傷口上撒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