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年找到白玄弋,白醫生剛脫下白大褂準備下班。他的晚班,若不是盛嘉年的人來了,他早就走人了。
白玄弋剛心里還叨叨呢,這一轉身,見鬼了!
“盛先生?!”
白醫生當即回想剛才自己有沒有念叨出聲兒,有沒有被人聽見,要是聽見了,那可不得了啊。
盛嘉年問:“給江兮做傷勢檢查的是哪位醫生,我有事問她。”
白醫生愣了愣,“王君蘋醫生……呃王醫生剛出去,應該去查房了,我幫你找找。”
白醫生剛被驚嚇那股勁兒還沒緩過來呢,快步走在前面,偷偷長吐了口氣。
王君蘋跟白玄弋同樣,都是尤海博院長帶的得意門生,畢業后在興都醫院工作也有好幾年了。
王君蘋剛檢查完一個病房的病人,出來就碰到白玄弋和盛嘉年。
她還沒問話,抬眼就看到盛嘉年,略過客套招呼,直接問:“盛先生,是江小姐有什么事嗎?”
盛嘉年道:“有點事要問你,你跟我來下。”
王君蘋點點頭,身后護士全都站在原地。
盛嘉年領著王君蘋在僻靜的角落詢問,王君蘋一聽,忽然心生鄙夷,忍不住心底感慨:男人啊,越站在高位的男人,就越在意女人那層膜!
但心底雖鄙夷,面上卻還是友善有加。
“盛先生,考慮到您的身份,所以我驗傷的時候,特地檢查過。您大可放心,江兮小姐處女膜完好無損,她還是清白女兒身,請好好待她。”
盛嘉年聞言,瞥了眼王君蘋,知道王醫生誤會了他,也沒多解釋,淡淡道謝后就離開。
王君蘋繼續她的工作,白玄弋還沒走,等著她呢。
“好不走?不是趕著回去睡覺?”王醫生問了句。
白玄弋湊王君蘋跟前問:“盛先生找你問什么?”
“白醫生人稱白狐貍,以你的精明,會猜不出來?”王君蘋嘲了句,再道:“你們男人啊,都一個德行,幾十年了還那么封建。他來問那渾身是傷的姑娘清白有沒有被人毀。”
話落,王君蘋冷笑了聲,連帶著看白玄弋的目光都帶著鄙夷。
白玄弋只覺王君蘋發神經,跟他有什么關系?
“你別沖我白眼兒啊,又不是我。”跟著王醫生走了兩步:“話說來,還真跟我踩的一樣。我想盛先生也說會介意這事兒的,只是沒想到他會直接來問你。誒,你驗傷報告上沒提?”
“沒提,那是交給警方的。”王君蘋道。
兩醫生這話題還沒結束呢,盛嘉年又回來了,可把二人好個嚇。
白玄弋心底直呼今兒見鬼了,已經被盛嘉年嚇了兩回,事兒不過三啊,他估摸著得趕緊離開醫院。
“盛、盛先生……”
“盛先生。”
二人面色顯然不如方才坦蕩,盛嘉年也沒有追究那么多。
他直說:“她相信,王醫生有沒有什么辦法讓她相信?”
王君蘋張張口,這回意外了,顯然不在狀態。
好大會兒,理順了回來:“江小姐不相信嗎?”
見盛嘉年的反應,王君蘋更加吃驚,“不是,她有沒有被人侵犯,她自己不知道嗎?”
那姑娘不都快二十了嗎?沒道理這點兒常識不知道吧?
“她滿身是傷,渾身上下都疼,她無法辨別。”盛嘉年道。
得,說這話就很明白了,那姑娘還是個未經男人的丫頭。
“王醫生有什么辦法證明嗎?”盛嘉年沉聲問。
不論多么荒唐的事兒,從盛嘉年口中出來,那都是高級的,半點不比那些幾千萬的項目談判來得低廉。
這也令二位醫生認真面對起來,“我去看看江小姐的情況。”
就算那姑娘滿身是傷,也不至于連……
不過未經人事,好像又說得通。
王醫生一個人進了病房,江兮見進來個女醫生,戒備心很快松懈下來。
也不過兩三分鐘,王醫生從病房出來,“沒事了。”
盛嘉年一臉震驚的問:“她信了?”
“信了。”
“你怎么做到的?”白醫生忍不住問,一般那種榆木腦袋不開竅的丫頭,只能給一炮,見紅了她才相信是真的。
王醫生看白癡一般看著白玄弋,“多簡單的事兒,讓她自己看,眼見為實。”
王醫生話落,徑直走了。
王醫生那話,其實沒什么問題。然而這話盛嘉年聽來,太有畫面感,這當下瞬間血氣上涌,直沖頭頂。
盛嘉年忽感口干舌燥,燥熱難耐,他下意識扯了扯領子風紀扣,又解開一顆扣子。
等洶涌的情緒壓下去后,他才推門進病房。
江兮那張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臉子,也紅通通的,被揍成那樣也能看得出來,耳根子后都通紅。
盛嘉年坐在她面前,看她坐著,身上被子裹得緊緊的,一副戒備很深的樣子。
雖然臉很慘,但是那雙眼睛,又活了過來,滴溜溜的轉,別有生趣。
盛嘉年干咳了聲:“眼見為實,現在相信了?”
江兮紅著臉點點頭,咬緊了唇,的這話題要多難為情有多難為情,感覺連頭皮都發燙通紅了。
盛嘉年看了眼她的臉,忍不住又道:“該不會二十年來,第一次見吧?”
江兮聞言,驚得抬眼,瞪大了眼珠子看他,連眼眶都泛紅了,脖子又紅了一層。
她盯著他的眼好一會兒,隨后一把扯了被子,嗖地鉆進了被子里。
她在被子里嗡嗡大吼:“誰那么惡心會去看啊?不要臉!”
盛嘉年聞言,當即朗聲大笑,心情這瞬間舒暢之極。
“你現在知道沒有騙你,可以靜下心來好好修養了。至于誰背后害的你,這事交給警方,懲戒警告他們會處理。”盛嘉年道。
江兮沒說話,安靜的在被子里憋了好大會兒后,終于從被子里鉆出頭來。
她望著盛嘉年小聲說:“會抓到嗎?”
“會。”盛嘉年肯定的點頭。
江兮垂下眼瞼,嘴角輕輕拉開:“我相信你,謝謝你,盛先生,盛嘉年。”
盛嘉年面帶和善,剛起身又坐下去,難得跟她之間有這么好的氣氛,舍不得走。
“客氣什么,以后都不要跟我客氣。”
“可我沒什么能回饋給你的,你都不需要。”江兮說。
盛嘉年眼里帶笑:“我雖然不缺錢,但我缺真心相待的朋友,很多時候也需要一個無關我事業、家庭的朋友說說話,哪怕不說話,輕松的陪一會兒也行。”
“所謂的,紅顏知己?”江兮忍不住問。
盛嘉年挑眉,不承認也不否認。
江兮想了想,似乎那些大人物都有個紅顏知己,確實不用身體交換來的密切關系。
這般想,江兮松了口氣。
“如果有幸能成為你的知己,是我的榮幸。只是,我沒有淵博的知識、優雅的氣質,不能讓你放松。但是,只要我能幫到你的,我會竭盡全力。”
盛嘉年點頭:“有你這話,那我也放心了。”
話說開,可江兮依然不懂盛嘉年的意思,這一切對她來說,太幸運太容易了,沒有別的目的嗎?
江兮心頭擔心的大事落地,終于能好好休息。
盛嘉年在江兮睡著之后離開,等江兮再醒來時,警察出現在病房,當然陪同的還有上午來的兩位醫生。
羅警官將抓獲的兩人招供的情況告訴江兮,“受人指使的,對方是個年輕姑娘,跟你一般大。”
江兮聞言,心中依然一團迷惑。
“我沒有得罪誰,我很少在學校,只有上課和晚上在學校,跟同學私下接觸的時間并不多,她沒有理由那么報復我。”
羅警官道:“不一定是你同學,據那二人招供的信息來看,應該是富家女,開的是輛紅色跑車。”
跟她年紀一般大,富家女,還能是誰?
“哦……”
江兮努力的笑容很難看,是吧,她都快忘了許家有個不。
羅警官看著江兮:“所以,江小姐是想到誰了?”
“謝謝,不用查了,是誤會。”江兮低聲道。
羅警官并不意外,果然如他所料,這孩子知道是誰害的她。
“嗯,案子已經出結果了,那兩人會判三到五年,至于幕后那人……”
“羅警官,算了,不要查幕后的人了,我相信只是誤會。打我的人都已經被抓了,這已經給了她警告,相信她以后不敢在亂來。”江兮低聲說。
“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嗎?”羅警官問。
江兮抬眼,但只跟羅警官對視了一眼,眼神又轉開了去。
“沒有。”
“那我可以理解為你們是認識的?”
“……算認識的吧。”江兮緩緩點頭。
羅警官站了站,看這姑娘三緘其口,明顯不想多提,也不愿意配合的樣子,他只能就此作罷。
是因為抓到了人,推測出幕后人她可能認識,所以特地過來知會她一聲。至于該怎么辦,這事兒還得跟盛嘉年匯報。
“那打擾了,你好好休養。”
羅警官等人離開,江兮接受醫生的復查后,又躺了回去。
這案子人犯已經抓到,從人招供的信息中,太容易抓到幕后的人。
羅警官與盛嘉年談了談,盛嘉年要求揪出背后的人,江兮不愿意提是惹了誰而遇害,但他得提防背后使壞的人。抓兩個行兇的人,就能警告主謀?他可不信。
“要查背后的人,很簡單,兩名嫌犯都與主謀者有過通話,聯系他們的,是這個電話。”
盛嘉年費成著臉,沉聲一喝:“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