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國公的刀不捅東鄉侯就不錯了,怎么可能借他使喚
福公公有點心疼崇國公了。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崇國公是想捅東鄉侯的,只是沒想到一刀劈出去,正好把東鄉侯心底那塊毒瘤給劈了。
正中下懷。
不過這會兒崇國公也很高興。
只要東鄉侯府護著文遠伯府,東鄉侯夫人就算是承認了自己是十五年前文遠伯府失蹤的大姑娘。
只要她承認,那她的好日子就算是到頭了。
朝堂上的事,傳到文遠伯府。
文遠伯身子都涼了半截。
他沒想到會被御史臺彈劾。
御史臺基本掌握著崇國公手里,文武百官都知道。
崇國公這是要把他往死里頭整啊。
文遠伯嚇的渾身發軟,自己做的事,他心里有數,能不能躲過這一劫,他比誰都清楚。
他瞪著安大姑娘,“看你干的好事”
安大姑娘眼眶通紅,委屈的不行。
文遠伯夫人心疼女兒,可她更怕被抄家流放,過慣了舒心日子,誰想過流放的生活
她望著文遠伯道,“去求求崇國公吧,哪怕把一半的身價奉上,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個道理文遠伯不會不懂。
他抱著一堆的房產田契出了門。
鼻梁被打斷,風吹過來,鼻梁隱隱做疼。
只是他這回沒能進崇國公府。
崇國公不見他。
文遠伯在門口待了一刻鐘,王管事過來道,“文遠伯請回吧,我家國公爺不見客。”
文遠伯塞銀票過去,讓王管事再通融通融。
他是崇國公府管事的,有時候他說幾句,崇國公指不定就見他了。
銀票王管事收了,但沒有再傳話,更沒有通融,他道,“文遠伯求錯人了,這事皇上已經交給刑部徹查了,刑部尚書雖然人不在京都,但他是鎮北王府老王爺的女婿,和東鄉侯的關系一直不錯。”
“你是東鄉侯夫人的兄長,東鄉侯一句話,刑部查一圈,說你是冤枉的。”
“不僅不會挨罰,還會高升。”
王管事笑道,“我在這里提前恭喜文遠伯了。”
沒有這么往人傷口上撒鹽的
可文遠伯轉念一想,崇國公是要他不論用什么辦法都要和東鄉侯夫人相認的。
他不一定是真的彈劾他,而是用這樣的辦法幫他和東鄉侯夫人相認。
這般想,文遠伯心里好受多了,也沒那么擔心了。
他抱著錦盒,又到了東鄉侯府前。
之前來是站著的,這一回,站了沒一會兒,他就跪下了。
這一跪,倒是把東鄉侯府上下的火氣悉數跪了起來。
都說了不認他了,侯爺也揍斷了他的鼻梁,他倒是敢來使苦肉計了。
他以為跪著,夫人就會原諒他,幫他
“男兒膝下有黃金,他可真沒骨氣,”蘇小少爺一臉嫌棄。
“他這也是男兒膝下有黃金,”九皇子道。
蘇小少爺望著他。
九皇子趴著門上道,“現在朝臣彈劾他,他官職爵位難保,指不定還要抄家流放,父皇信任你爹。”
“你爹幫著求情,他可能就從輕發落了。”
雖然朝廷律法嚴明,但沒有嚴明到那種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程度。
“我爹不偷著樂就不錯了,怎么可能幫他求情呢”蘇小少爺道。
“再說了,萬一我爹幫他求情,你爹趁機要認我姐怎么辦”
雖然皇上是比他爹好說話。
但他爹都送到皇上跟前了,皇上能不趁火打劫嗎
他爹是不可能做這樣的蠢事的。
不然就不是他爹了。
蘇小少爺對東鄉侯很放心,他不放心的還是他娘。
蘇小少爺有點嫉妒心塞啊。
他娘對文遠伯有對他一半的嚴厲,文遠伯早哪涼快哪待著去了。
不過文遠伯很快就涼快了。
文遠伯被彈劾,證據還挺充分,雖然那些證據還沒有查證屬實。
但刑部既然受理了這個案子,就不能任由文遠伯像個沒事人似的想做什么做什么。
刑部衙差去文遠伯府抓人,被告知去了崇國公府,然后又來了東鄉侯府。
再然后
文遠伯就被下獄了。
不過整個文遠伯府就他入獄了。
文遠伯夫人和文遠伯府大姑娘他們還在府里。
文遠伯被抓,文遠伯夫人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登時慌亂的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該找誰幫忙,又能找誰幫忙。
彈劾文遠伯的是崇國公的人,文遠伯也只和崇國公的人有往來,其他人說不上話。
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唐氏能依靠了。
走了個文遠伯,又來了一個文遠伯夫人。
她跪在門口,哭的是聲淚俱下。
蘇小少爺聽得煩悶,她最不喜歡女人哭哭啼啼了。
哭能解決問題嗎
懶得看人哭的蘇小少爺回內院了。
屋內,唐氏把繡繃子扔進繡簍子里。
江媽媽看她繡的針線,全然不似以往,針腳有些亂了。
江媽媽望著唐氏道,“夫人心軟了”
“我該怎么做”唐氏望著江媽媽道。
她不想救文遠伯。
她沒有報復,已經仁至義盡了。
可她也不想文遠伯府就這么敗落了。
那是她祖父、父親用熱血換回來的爵位。
若是她沒有能力護著文遠伯府爵位倒也罷了,偏偏她又能找東鄉侯幫忙。
她既不想違心,又不想愧對列祖列宗,才會煩躁。
江媽媽知道她為難,她把繡繃子放下道,“夫人想開些,誰家先祖創業不難,可總有些不肖子孫,不想著光耀門楣,凈做些敗德喪行的事,斷送了祖宗基業。”
“夫人孝順,若不是夫人,文遠伯府早在十五年前就沒了,夫人是文遠伯府的驕傲,列祖列宗泉下有知,不會怪罪夫人。”
“您是能求皇上網開一面,保住文遠伯府,可將來呢”
“有了東鄉侯府做靠山,文遠伯不會收斂,他只會更變本加厲,他貪墨的那些民脂民膏,誰也不知道背后沾了多少鮮血。”
“夫人何必為了那么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臟了自己的手”
唐氏沒有說話。
她眼眶通紅,鼻子酸澀。
江媽媽抱著她,“這世道不公平,夫人有勇有謀,豈是文遠伯能比的”
“若是女子能繼承爵位,夫人定能光耀門楣,又豈會任由偌大家業被個庶子敗光”
若是夫人有親兄長,親弟弟,她這輩子不會過得這么辛苦。
江媽媽把唐氏當親女兒疼,她是真替唐氏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