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燈會在荷花正盛時開始,今年荷苞還沒探頭,荷塘附近的小攤子已經擺開經營。別說,人挺多的,大部分是居住在本省城的市民趁人少過來先睹為快。
人稀少,疏煙淡日;花未開,亭臺在,一片青海碧連天。
也是一種難得的美景。
賞荷,燈會,邀約三五知己一起去欣賞,那是何等醉人的美事。
蘇杏也收到邀請函,但沒打算去。
無可否認,余嵐將這場活動搞得有聲有色,頗為吸引。她偶爾也想湊湊熱鬧,奈何有人一見她就發神經,只好不去了。
她和婷玉商量過,再過半個月到省城的另一邊賞荷去。
梅林村的荷花即將盛開,奈何小雨不斷,兩個村的燈會策劃人擔心游客出意外,所以燈會遲遲不開。
反而白天的客人不少,畢竟,雨天看青蓮也是一種雅趣。
過了幾天,清晨,蘇杏起床后拉開窗簾,打開窗戶,涼絲絲的清風撲面而來。
雨停了,有霧,濃霧彌漫讓人看不見遠方。
洗漱后,她下樓煮了早餐,婷玉和小吉準時準點出現在餐桌旁。除了貓糧,蘇杏還給小吉添了些面條嘗嘗。
圓桌夠大,兩人允許它上桌吃飯。
小貓們稍微長大后,被它們的母親叼回那位大姨家了。蘇杏本想留一只跟小吉作伴的,但見它從不主動親近小貓,有時候還避開,只好打消這個念頭。
“待會兒一起散步?”蘇杏提議說,難得今天有心情。
“不了,今天輪到小壽小全出去放風,我要帶它們進山。”婷玉說。
她遛狗一般是在早上,那時候人少可以不拴狗繩。蘇杏喜歡做完工作再玩,所以經常在傍晚散步。盡管沒有游客進村,但外人不少,傍晚出門遛狗必須拴繩的,所以婷玉不喜歡。
吃過早餐,蘇杏和婷玉帶著小壽小全一起出門,其余的在家守著。
兩人在路口分道揚鑣,婷玉帶著兩只狗從柏少華家旁的小路經過,沒幾步就看不見影了。蘇杏沿路往松溪走,路兩旁的早稻即將收割,雖然看不遠,入目之處田野一片金黃,四周飄著稻谷成熟的芬芳。
隱約還有一股淡淡的荷青味,想是心理作用,畢竟梅林村離云嶺村略遠。
前些天下雨,路面有些泥濘,蘇杏穿著木屐慢悠悠地走著。木屐是華夏最古老的足衣,不僅是婷玉有,她也有一雙,從古代買回來的老古董踩著就是舒服(心理影響生理)。
她們偶爾在家穿穿,在外邊一般是雨后才穿的。
走著走著,路上遇到不少村民在跑步。
“朱大叔早,財叔早,霧這么大你們還出來跑步?”迎面的霧里跑出兩個人,蘇杏打著招呼。
朱大叔朝她調皮一笑,“這樣才有意思。”
“就是。”
兩人有說有笑,很快便融入霧中。
蘇杏挺佩服這班偽農的勤勞,路旁的田里只有她家是一片青綠,其余都是按季節來種植。幸虧她在這方面沒什么自尊心,被人笑話也是笑嘻嘻地接受了。
沒辦法,她就是懶,如果餓著肚子不會死,她估計連飯都不吃。
當然,偶爾嘴饞時例外。
不知不覺來到河邊,青青楊柳輕點水,樹下分別拴著兩張竹筏停靠岸邊,上次她乘坐的小木船卻不知拴在哪里。
看著竹筏,蘇杏不由心里一動。
車學了,沒地方學開船,學學撐船也好。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怕一樣東西便越想嘗試。
“蘇蘇?你在干嘛?”
她正在猶豫,不遠的地方又跑出來幾個婦人,以朱阿姨為首的幾個女人也在跑步鍛煉。
“各位大姨早,”打了招呼,蘇杏指指竹筏,“知道這竹筏誰家的嗎?”
“休閑居的,安德他們幾個做了一整天,誰都可以用但要注意安全。你想玩?哎唷,你會玩嗎?要不哪天叫少君教會你再玩吧?走,跟大姨做運動去。”
蘇杏忙笑著踢起腳,“恐怕不行,我穿它出來散步,跑不了。”
她穿的是木屐,幾位大姨不再勉強,叮囑她幾句便離開了,她們還要上山跳舞呢。
雖說任何人都能用,蘇杏還是給安德打電話確認一下。
“你要玩竹排?不是不行,你會不會游泳?”
“會,怎么了?”
“那沒事了,你玩吧。”
蘇杏:“……”
又被人小看了。
于是,蘇杏在河邊扯幾根草莖編成一條細長堅韌的繩子,把木屐脫下綁在竹筏上,這樣方便自己隨時隨地穿。
撐筏很考驗她的膽量,解開繩子,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踩上筏子,她的重量讓它沒入水中。強忍著跳上岸的沖動,蘇杏提心吊膽地靜等筏子適應她的重量。
她也要適應筏子在水里沉浮的恐懼感,不停地自我安慰這是暫時的。就算真的沉了她也能迅速跳上岸,因為速度快,說不定能夠練練一葦渡江的技能。
適應之后,她開始吃力地嘗試點篙撐駕。
河面薄霧彌漫,筏子不受控制飄到中間去了,兩邊看不到岸。有些心慌,但適應之后的感覺蠻爽的,她有點小興奮筏前筏后地來回跑,嘗試控制它的方向。
松溪河繞村而行,等控制自如之后,蘇杏任其隨波逐流。筏上綁著兩張竹凳子,凳面朝上,微濕,她隨手擦干然后坐下來歇息,慢慢欣賞霧江的靜態美。
她手腕系著一個小布袋,取出手機拍了好些美景上傳自己的空間。
讀書期間,能陪她一起瘋玩的好閨蜜不多,除了陳悅然再也沒別人。常在欣這種朋友平常不怎么接觸,有事或者極度需要才會聯系,大家各有圈子各有事忙。
所以,自從她的好閨蜜叛變后,在她每一條狀態下點贊或評論的人全是不認識或者不熟的。這不,照片一上傳馬上就有百條以上的點贊與轉發,讓她頗驚訝。
周圍很安靜,難得閑情逸致的她隨手翻了翻。
很多陌生人給她留言求關注求地址,由于她從來不回應,后來大家互動不斷猜測她的位置。
翻著翻著,忽然手一頓。
她看到一個陌生號的懇切留言:蘇蘇,我是悅然,看到留言能回復一下嗎?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陳悅然被她拉黑之后曾經換號膈應她,被她拉黑幾次才罷休,從此再也沒聯系。
而這個留言的日期居然是一周前。